下午桑桑過來,兩人一起約好了繡帕子。


    雲陽起先擔心的飯都吃不下,就怕這兩人湊一塊練習嗩呐二胡。


    好在這兩人都不是什麽能堅持的性子。


    所以沒幾天就放棄了。


    但隻是放棄,而不是扔了。


    雲昭這裏雲陽不清楚,可桑桑那他知道。


    桑桑並沒將嗩呐給旁人,而是好好的收著,高興時還能拿出來吹一曲。


    聽了幾曲,雲陽都覺得自己要少活幾年。


    得知桑桑要去繡帕子,確定她出門沒帶上嗩呐,心裏很是鬆了一口氣。


    有桑桑在,蕭長胤自不太方便到雲昭這裏。


    不過他正好也有旁的事情忙。


    他收到了幾封信。


    是從北蕭寄來的。


    上麵內容無非就是催促他趕緊迴去,蕭長胤看見隻輕嗤一聲,當作沒看見。


    烏煙瘴氣的,迴去做什麽。


    他雖覺得還不夠亂,但沒想過親自參與到裏頭去。


    一共五封信,有四封是明麵上寄過來催他迴去的。


    而剩下的一封,則是暗裏送來。


    上麵寫著關於楚惜動的心思。


    這會送的隻是楚惜不想當太子側妃,而惦記上了七皇子。


    其實也不是楚惜惦記七皇子,是皇帝給她安排的。


    因為皇帝擔心讓她入其他皇子的府邸,朝堂上的情形愈發亂起來。


    蕭長胤看完,將信都燒毀。


    隨後漫不經心的望著窗外,心裏估算著時間。


    這與他知道的有些不同。


    像是一切都開始改變。


    亭子裏。


    桑桑皺著眉,又看了看雲昭手上的帕子,於是眉頭皺得更深了。


    怎麽一樣的針線在她手裏和在昭昭手裏用起來完全不一樣的。


    雲昭許久沒聽到桑桑說話,便抬起頭,就見桑桑苦著一張臉。


    再看她手裏帕子上的圖案就明白過來了。


    雲昭想措辭安慰,她繡帕子其實也一般,但有桑桑在旁邊對比,就會莫名有一種她繡的還不錯的表象。


    “桑桑,你繡的是鴛鴦嗎?真是好看。”


    雲昭其實不大認得繡的是什麽,不過這是送給兄長的,上麵應該是鴛鴦。


    桑桑委屈的抿唇,“我繡的是師兄。”


    雲昭:“……”


    這她是真的沒看出來。


    雲昭沒法子教,她自己繡也隻能是普通的繡樣,要是碰上複雜的就不會了。


    所以她讓秋月找了兩個繡娘過來,這麽一下午,幾人都坐在亭子裏。


    秋月感覺到了什麽,往窗子那邊看去,看見了一角玄色衣服。


    她不著痕跡的換了個位置,讓窗戶那的人看得更清楚。


    隻是見這麽著,秋月心裏更慌亂愁悶。


    都這麽黏糊了,晚上就寢卻還什麽都不做,別是真的有問題吧?


    蕭長胤的好心情被幾封信連連破壞,腦中浮現出許多畫麵。


    有他經曆過的,也有未曾經曆過卻忽然出現的。


    “殿下,是準備在這裏待多久?”


    呂上一副內侍模樣,對蕭長胤長時間待在這裏很是不解。


    他不是不相信殿下的能力,而是覺得如果一直不在北蕭,北蕭有什麽動靜傳過來也要許久。


    萬一出了什麽差錯,他們也是鞭長莫及。


    蕭長胤看著亭子那邊,心裏的煩躁也漸漸平穩,他緩聲道,“呂上,孤決定的事情,沒人能改變。”


    呂上咬牙,“殿下可否給屬下一個具體的期限,屬下也好籌謀。”


    這算是觸及太子的底線了。


    呂上清楚太子不會願意他繼續問下去。


    但他不得不問。


    朝堂之上多有變動,陛下雖未有廢太子之舉,可各種旨意又明晃晃的顯示著想要扶持其他皇子。


    而且這做法太子一派的人並不能反對。


    因為這不是廢太子,隻是扶持其他皇子。


    但所有人都知道,皇帝這是準備讓其他皇子的名聲蓋過太子,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儲君的位置換個人坐。


    蕭長胤沒迴答期限,而是不急不慢的放下手邊的棋子,“等著。”


    這便是要長久留下來的意思。


    呂上略一思索,便退下來站到不遠處。


    殿下自有成算,他再擔心也無用。


    隻是北蕭傳來一封接著一封不容樂觀的信件,讓他心裏有些著急了。


    天快黑下來,桑桑才要告辭。


    亭子裏坐了半天雲昭覺得腰背酸痛,送人到門口又自個到院子裏走走。


    這一走,直到天色暗下來她才迴屋子。


    晚上的菜式似乎與中午的沒什麽區別。


    雲昭還問秋月,“這菜是要日日做嗎?吃多久身體才能好轉。”


    秋月苦著臉,她怎麽能知道啊。


    這些藥膳的藥效很溫和,沒那麽烈,也是她問了大夫,得知和太子喝的那些藥不衝才敢到膳房做的。


    她抓了藥材時,那大夫還意有所指的說,實際什麽情況還是要帶來看看,隻吃藥膳怕是沒用。


    秋月哪能讓大夫過來看太子那方麵是不是有問題,所以這會隻能先死馬當成活馬醫,做一段時間藥膳再看。


    “或許很快就好了,或許……還是要再方子……”


    雲昭還覺得奇怪,往常大夫看了之後不僅會開藥方子,還會給藥膏的,怎麽這次沒有藥膏了。


    但她沒細想,而是跟秋月說,“那我讓他多吃點。”


    兩人是悄悄說的,但蕭長胤偏偏耳聰目明,所以聽得一清二楚。


    等到雲昭夾了許多菜往他碗裏放,還殷切的要他多吃點時,蕭長胤便問,“真要我多吃點?”


    雲昭點頭,“是啊。”


    多吃點,藥效應該就更好,這樣雙腿說不定很快就能站起來。


    兩人各懷心思,還算和諧的吃完這頓飯。


    到了就寢時候,秋月將雲昭叫出來,然後塞了一個冊子給她,“太子妃,這是奴婢費了許多心思找來的。”


    雲昭接過冊子,剛要繼續問兩句,門就已經被關上。


    她看向窗戶,窗戶也立刻被關上。


    怎麽感覺姑姑怪怪的。


    好端端的遞一個冊子給她做什麽,難不成裏頭是話本子。


    這也太薄了點。


    她拿著冊子進去,準備躺下來之前看兩眼。


    蕭長胤操控著輪椅往裏走,腰間玉佩忽然往地上一掉。


    他彎著腰撿起,目光不經意般落在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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