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皇子,自幼便傳出“體弱多病”的名聲。


    可不是一件好事。


    偏偏這位婉美人不懂,總是請陛下和太醫過去。


    而陛下又是個再冷情不過的人,昨兒個能將人捧得極高,一點委屈都舍不得讓人受著,今個就能棄之如敝履,連看一眼都嫌棄。


    婉美人處境倒不至於像後者,隻是也不似前者。


    “即是頭一迴做母親……”


    壽安整顆心一懸,陛下這是要做什麽,將八皇子抱走?


    後宮裏的嬪妃雖有許多無子嗣,但絕沒有一個想養八皇子的。


    因為八皇子有個麻煩的生母。


    皇帝聲音頓了頓,接著道,“去找太後,在那尋幾個嬤嬤,幫著去照看。”


    壽安:“……”


    他詫異難掩,低著頭應是。


    壽安沒親自去,隻叫了兩個小太監,一邊去太後那,一邊去婉美人那。


    至於他,還得跟著皇帝去永寧宮。


    永寧宮周圍格外的僻靜。


    就連四處走動的宮人都少。


    往日哪怕沒有後宮的嬪妃過來請安,也會有宮外的夫人來說話。


    此時倒是沒見著人。


    不過這沒什麽奇怪的,太子身處那樣的境地,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不能翻身。


    而陛下的態度又不分明,雖還將儲君的位置給太子留著,但明裏暗裏都是要培養其他皇子的意思。


    陛下都如此,更何況這些後妃和夫人。


    不過壽安覺得,恐怕陛下的心願要落空。


    皇子的培養上,倒沒有厚此薄彼。


    不會因為太子是儲君,得到的師傅便比旁的皇子要厲害些。


    幼年皇子們都是在一塊讀書的。


    隻是後來太子才情實在出眾,請了幾個已經隱世的大儒做師傅。


    為此幾個有子的嬪妃還鬧過。


    想著讓這些大儒順帶著教一教她們的兒子,也就是其他的皇子。


    那會鄭妃最是得寵,軟磨硬泡了許多日,才得了陛下的應準派人去請那些大儒。


    當時鄭妃的人囂張跋扈的進門,氣急敗壞的出來。


    文人自有風骨,更不用這些已經隱世的大儒。


    強權和富貴,都打動不了他們。


    除此之外,在太子的培養上,與其他皇子並無區別。


    要說幾個大儒的出現是不公平,那也不能,畢竟大儒們不是皇帝找來的。


    甚至在頭一樁差事上,給太子的要差和艱難很多。


    對外說是曆練,至於究竟如何,恐怕隻有皇帝知道。


    壽安收迴心思,去院門口幾個小宮女那說了聲。


    幾人連忙行禮,其中一個忐忑不安的趁著沒人注意悄悄進去,找了馮嬤嬤。


    馮嬤嬤眉頭緊皺,不明白陛下來這是做什麽?


    皇後靠在窗台,手裏拿著一卷書,不過看模樣像是在發呆。


    她坐著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見院門口的動靜。


    馮嬤嬤也不多說,隻迎上去請安。


    “皇後呢?”皇帝轉了一圈,落在窗台上目光怔了怔。


    很快他斂了斂有些亂的心神,擺手示意這些宮人都下去。


    壽安鬆了一口氣,近乎於急切的走到門口,並體貼的將門給關上。


    馮嬤嬤自然也不能留下來,她猶豫著問,“壽公公,你可知道陛下來是為了什麽?”


    壽安望著遞到他手裏的玉佩,笑了笑不著痕跡的還迴去,“陛下的心思,我這個做奴才的哪裏能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


    不過有點猜測,想著要麽是為著婉美人和八皇子的事,要麽就是京中的流言。


    反正都不是好事。


    馮嬤嬤不禁歎氣,心裏為著裏麵的狀況擔憂,心想可千萬別再出什麽事了。


    “京中有關太子的一些流言,不知皇後怎麽看?”皇帝自顧自的坐到一邊,也不在意無人侍奉,起身給自己倒了茶。


    皇後懶怠的合起書,打起精神麵無表情的看著男人,“陛下既然說是流言,那便是流言了,既然是流言,還要我怎麽看?”


    皇帝聽著不太對,但又不能直接問出來。


    這怎麽說呢?


    直接問皇後,是不是覺得流言不是流言,而是事實嗎?


    可是皇後並未這麽說,隻是語氣裏隱約有這意思。


    皇帝神色勉強,“太子是朕的親生兒子,朕自然願他事事順遂。”


    皇後笑了,卻隻是聲音帶著笑意,臉上表情幾乎沒怎麽變化,“果真嗎?陛下真的希望太子事事順遂?”


    皇帝笑不出來,他目光沉著,又緩緩的閉了閉眼,將怒意都壓了下去。


    “不管你怎麽想的,此時並非朕所為。”


    “太子是朕的孩子,朕與你這些年再如何……也從未對太子動手。”


    這點皇帝是坦然的。


    雖然他確實有時候覺得兒子羽翼漸豐,他瞧著很不痛快,起了嫉妒之心。


    但他也真的從未對哪一個兒子動手。


    皇後大抵覺得荒謬,大抵也覺得和這個人沒什麽好說的。


    便低著頭不言語。


    還是皇帝先忍不住,說道,“太子總是待在雲國也不好,朕寫了信件過去,都被他用借口推脫了。”


    “似乎是想長久的住在那,太子一向主意大,朕怎麽說都沒用,所以想著皇後寫封信過去,他還聽聽你的話。”


    皇後抬眸,語氣很輕,仿佛不當迴事,“待在那便待在那吧,左右如今也沒什麽事交給他處理。”


    皇帝臉色差了點,“一國儲君,如何總是待在雲國?”


    皇後“哦”了聲,“那陛下繼續寫信過去,讓他們迴來便是。”


    皇帝臉色更差,要是他的信件能讓人迴來,他今日也不至於站在這兒說這些話了。


    瞧著皇帝的差臉色,皇後心情倒是好轉了不少。


    她不太再說關於太子的事,便提及婉美人的,“八皇子出生已有一段日子,可名字仍未定下。”


    皇帝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不過此時已經不僅僅是臉色難看,還透著一股不甘心的意味。


    她完全不在意。


    很坦然的提起婉美人和八皇子。


    這與從前並沒什麽不同,更是意識到這一點,皇帝心裏才堵得慌。


    他像是帶著幾分賭氣的,說道,“不如皇後給八皇子起名字,到底八皇子也喚皇後一聲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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