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美人雖然覺得這話是騙她的,但她也不敢冒險。


    要是真的被過了病氣,那便不好了。


    婉美人在門口站了會,就去了旁的地方。


    一連三迴被拒絕,她就是塊木頭也明白了。


    婉美人不由得高聲,“這些人什麽意思?當本宮是瘟神避著嗎?本宮與她們說話,是她們的福氣。”


    這話說得周圍幾個近一些的宮人渾身一震,很是不敢相信。


    婉美人找的這三個嬪妃,也就是鄭妃家世低,除此之外一個祖上是跟著北蕭開國皇帝打天下的,另一個父親則是如今朝堂上多年的權臣。


    這話要是傳出去,怕是陛下在朝堂上都得挨批。


    蘇然用力扯了下婉美人的袖子,婉美人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冰冷的威脅。


    便很是不滿,但又沒膽子再開口。


    “算了,避著便避著吧,本宮去瞧瞧太子妃,進宮這麽久,也沒做過做庶母的本分。”


    眾人:“……”


    婉美人的膽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而且這算什麽事,從來隻見過嬪妃和嬪妃爭寵的,婉美人總是盯著太子妃做什麽。


    蘇然冷著臉,擋在婉美人的麵前,聲音盡力柔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美人走這麽會,也累了。”


    他的目光漸漸往下,落到婉美人的腹部,“太醫說,為了孩子著想,美人還是該多休息。”


    婉美人雖然被勸迴去,不過庶母一說卻傳了出去。


    雲昭聽到的時候,正在看著話本子。


    驟然見素昔一臉的憤怒,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庶母?”


    “太子妃,婉美人好大的膽子,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美人,怎麽敢說這話的?”素昔怒意未消。


    秋月也皺著眉,猶豫著這事要不要向皇後娘娘說,請皇後娘娘做主。


    雲昭將手裏的書放下,又伸手揉了揉後頸,“管她說什麽呢?她說什麽便是什麽了嗎?”


    “若是計較了,才是個笑話。”


    “也不用去找母後。”雲昭從小榻上下來,走到書架邊,翻到幾本遊記,看著上麵的字跡,眉頭不經意般的蹙起,“會有人去約束她的。”


    雲昭將遊記拿手上看,翻了幾頁又覺得心慌便放到一邊看著夜色發呆。


    窗子雖然打開,但卻不冷。


    屋子裏燒了足夠的炭火,便是穿的薄薄的也覺得熱。


    秋月舉著蠟燭過來,問道,“太子妃可是有煩心事?”


    已經接連數日了,雲昭雖然如從前一樣時不時笑笑,但之後便望著窗外發呆。


    雲昭迴過神,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說不出來,“姑姑,我沒事。”


    她表麵上鎮定,但心裏卻有極度的不安。


    這不安體現在她的雙手,正緊張的攥住袖子。


    “太子妃在擔心……兄長嗎?”秋月試探的問。


    雲昭的雙手仍舊攥緊了袖子,半分都沒鬆開。


    顯然秋月的話不對,或者說不全對。


    她眼裏隱隱帶著笑意,“那麽太子妃就是也擔心太子殿下呢?”


    雲昭沒反駁,緊握的雙手一下子鬆開,“姑姑,他們不會有事的,對嗎?”


    秋月安撫的坐在雲昭對麵,並握住她的手,“殿下如今領兵已拿下楚國十城。”


    “寄來的信裏也有寫,雲陽太子數次立下功勞,十分英勇。”


    “想必此戰比預料中結束的時間還要早,太子妃很快就能見到兄長和太子殿下了。”


    雲昭看著秋月,見她神色堅定,心裏的緊張也少了許多。


    秋月堅定的神色之下,還有險些藏不住的憂慮。


    楚國之後,又會是何處呢?


    薑國嗎?


    或許楚國變成北蕭的附屬國那天,薑國就會同樣奉北蕭為主。


    因為薑國對上北蕭,是以卵擊石,沒有任何抵抗的機會。


    所以之後,隻可能是……


    秋月不自覺的看向了雲昭,她緩緩唿出一口氣,不再繼續想下去。


    到了第二天,雲昭便得知婉美人被禁足。


    並且原先要升的妃位,也沒了。


    還有兩個嚴厲的嬤嬤過去,聽聞是教她規矩的。


    她早膳還沒用完,外麵就吵吵嚷嚷的。


    雲昭出了門,看見十數個小太監抬著四個木箱過來。


    壽安在最前麵,先給雲昭請了安,“太子妃,這是薑國特有的月白紗,還是陛下生辰時,薑國太子和使臣親自送來的。”


    “都在這兒了。”


    “陛下說,這些月白紗,無論太子妃是做衣裳穿還是賞人或者拿來做窗紗,都是可以的。”


    雲昭讓人將箱子抬進庫房,對著要離開的壽安說,“父皇在何處?”


    壽安:“陛下剛下早朝,正和幾個大臣商議事情。”


    “那我便不過去打擾父皇了,勞煩壽公公說一句,等父皇閑下來,我再過去親自請安。”


    壽安走到門口,忽然又想起一句話沒說,便連忙加快步子跑過來,“陛下還說,這些月白紗送過來的事,婉美人也是知道的。”


    雲昭:“……”


    剛有孕的人,真的可以這麽受刺激嗎?


    翠微宮裏。


    蘇然還沒來得及對婉美人發脾氣,就見兩個比他都高的嬤嬤走過來,麵無表情的看著婉美人。


    “婉美人,奴婢等是聽從陛下的吩咐,來教授婉美人這宮裏的規矩。”


    婉美人自然不樂意,又是指著肚子威脅,又是指著兩個嬤嬤罵。


    不過沒什麽用。


    兩個嬤嬤在宮裏待了多年,沒一會兒就將婉美人治得服服帖帖的。


    蘇然怕露餡,不敢待下去不著痕跡的往旁邊挪,很快就出了寢殿,往院子裏一眾小太監裏麵站著。


    等他出去後,其中一個嬤嬤眼神怪異的看了他剛才站的地方一眼。


    雖然疑惑不已,但又覺得不可能,所以這嬤嬤也沒放在心上,專心的開始教起婉美人了。


    婉美人不能出門,皇帝也覺得清淨不少。


    雖然那張臉他很滿意,但性子卻實在愚蠢。


    從宣政殿出來,他握著腰間的玉佩把玩,輕聲問道,“東西可送去太子妃那了?”


    壽安恭敬道,“已經送去了,原本太子妃是要親自過來謝恩的,隻是陛下忙著。”


    皇帝點了點頭,“讓她不用過來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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