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妃一想,覺得這話也對。


    要是讓子衿像太子一樣,常常奔波總是麵臨險境,她是決計舍不得的。


    再者有陛下在,總會給子衿鋪好路之後,再讓他坐上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位置。


    “待會告訴子衿,路途遙遠,去到他父皇那說說話。”


    鄭妃倒不是想讓皇帝看見兒子的孝心,隻是單純的不樂意看見皇帝在馬車裏和林貴人調情。


    侍竹訥訥應是,哭著一張臉出了馬車。


    而被鄭妃惦記的蕭長洛,此時正勒緊韁繩,斟酌該怎麽開口。


    他不說話,蕭長胤也隻當著他不存在。


    考慮良久,蕭長洛才深吸一口氣,“四哥,我最近加緊練騎射功夫,就連父皇都誇讚我了。”


    蕭長胤淡淡的撩起眼皮,問他,“又想要什麽?”


    “四哥,還是你了解我。”蕭長洛喜滋滋的笑了笑,他看了看周圍,趁著沒人注意到這邊,忙湊了過去,“四哥,太傅那邊說我的文章已經做的出神入化了。”


    “嗯……?”


    文章?蕭長胤想了一會,神色有些異樣。


    他先前是叮囑了幾個太傅給蕭長洛布置些文章,好叫他不那麽閑暇。


    但當時也說了,做三五篇文章就行了。


    怎麽?他沒說嗎?


    既然沒說的話,那就當沒有說,讓他繼續寫好了。


    左右這也不是壞事,蕭長胤這麽想。


    他冷著一張臉,眼中也淡淡,讓人瞧不出他眸底真正的情緒,蕭長洛被這眼神看得心裏直發怵。


    他若是此時能讀心,一定會後悔驅馬過來。


    蕭長胤看向他,“去寫文章,或是去兵部,自己挑一個。”


    蕭長洛臉色變了又變,最後苦大仇深的看著地麵,“臣弟還是喜歡做文章。”


    “喲,七弟和太子感情正如幼年時。”話音剛落,藍衣男子出現在兩人不遠處。


    雲昭聽到動靜,悄悄的掀開布簾一角,準備看戲。


    這藍衣男子她見過一迴,正是惠妃所出的大皇子,蕭長陵,字星朗。


    幾個皇子都有字,獨獨太子沒有,這也十分奇怪。


    蕭長陵相貌不太像皇帝,更像是惠妃,尤其是眉眼生得溫柔,隻是行事作風上,與外表簡直天差地別。


    “真是怪異,鄭妃娘娘多次對皇後娘娘不敬,七弟你卻總是喜歡待在太子身邊。”蕭長陵笑得溫和,說出的話卻帶著軟刀子。


    他是不將這個七弟放在眼裏的,哪怕鄭妃十分得寵。


    一則蕭長洛年紀小,未有建樹,也瞧不出有多大的本事,二則他也沒這麽心思,要不然不會傻乎乎的從兵部退出來,一頭紮進禮部裏麵。


    至於兩人會不會聯合起來,蕭長陵就更不擔心了。


    隻要鄭妃活著一天,就沒這個可能。


    “七弟怎麽不說話?莫不是生氣了?”男人輕嗤,很是不屑的模樣,露出來的神色與他的相貌產生了極其明顯的割裂感。


    他又接著說,“到底是小孩子,這麽經不得玩笑話。”


    蕭長洛最煩的就是他這幅說教的樣子,眼珠轉了轉後想到一樁事。


    “大哥,我聽到一些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蕭長洛對著他揚起一個笑,“聽說藏香閣的玉仙是你的人。”


    蕭長陵臉色沉下來,他沒想到這事會被蕭長洛知道。


    連他都知道,那麽太子……


    蕭長陵實屬想的多,蕭長胤還沒那個閑情逸致去管這些不幹不淨的事。


    雲昭看得精彩,一手攥著點心,一手握著茶水。


    玉仙?這似乎是藏香閣的頭牌。


    大皇子妃不是又有身孕,所以此次狩獵都沒過來嗎?


    看著儀表堂堂的,原來是個衣冠禽獸。


    雲昭看向蕭長陵的眼神有些止不住的鄙夷,她隻見布簾掀開一個縫隙,蕭長胤也隻看見露在外麵的半根手指。


    一陣風吹來,將雲昭盡力按著的布簾一角吹起,。


    雖然她立刻將另一邊也按下了,不過還是看到了蕭長胤似笑非笑的臉。


    他不會以為她一直在偷偷看他吧?


    雲昭搓了搓臉,雙手捂著眼睛,有點想衝出去說自己沒有看他。


    但是這樣又好像很自欺欺人。


    “太子妃,馬車上晃,看書對眼睛不好,奴婢先將書收起來。”素昔說道。


    說是書,其實就是包了正經書封麵的話本子。


    雲昭想到了法子,故意大聲說,“不了,我還有一點就看完了,但是剛才一直看眼睛也有些酸,所以就放在這,我歇一歇再看完。”


    素昔不明白雲昭為什麽忽然說話這麽大聲,不過還是將手上的話本子放了迴去。


    裏麵沒了動靜,想來下半路她也不會再掀開布簾。


    蕭長胤有些失望,轉過頭見那兩人竟還在吵。


    隻見蕭長洛被氣得幾乎要從馬上跳下來,不過不知想到了什麽又很快鎮定,冷笑了一聲,問道,“大哥,你知道藏香閣附近住著一戶叫王二狗子的,他養了一條黃毛短腿狗嗎?”


    蕭長陵目露迷惑,“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蕭長洛等的就是這一句,“那我與四哥說話待在一塊,又與大哥有什麽關係?”


    他輕蔑的冷哼了一聲,勒著韁繩馬兒噠噠噠的離開。


    這話不是他瞎編的,藏香閣附近真有一戶叫王二狗子的,也真有這一條黃毛短腿狗。


    因為他差點被咬過,著急之下爬上了藏香閣的牆,然後看見他平時道貌岸然的大哥,環著一位貌美的女子往裏麵走去。


    出於好奇他問了下,才得知他大哥竟然是這裏的常客,不過在裏麵都是用的化名。


    也不是沒有人認出他,隻是都在這裏晃悠的,無論身份高低,誰也就都別瞧不上誰了。


    “我來這也有一會了,怎麽太子如今連一聲大哥都不喚了?”蕭長陵心裏不痛快,便朝著蕭長胤發難。


    雲昭豎起了耳朵,麵上一喜,這兩人要打起來嗎?


    打起來啊打起來,她是同太醫要了金瘡藥的,正好還能用上。


    金瘡藥還是特意拿的最好的,聽說灑在傷口上,能立馬將血給止住。


    除了金瘡藥之外,還有其他一堆的藥物,都是太醫一起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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