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到瑞祥路88號出入境管理局,自助機前都在排隊,與以往疫情期間寥寥幾人相比,現在辦理簽注的人明顯變多了。


    再次出發澳門,其實非我所想。


    是真的不想去,但是這也是個無解題,也沒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著我非得去,隻能說人是環境的產物,當這個環境形成了一個集體意誌,個體的感受是被忽略不計的。


    我甚至於都沒有提反對意見,因為我這個老賭徒,若說不願意去澳門,換來的絕不會是理解,軍子肯定要罵一句“賤人就是矯情。”


    與其如此倒不如不說這種煞風景的話為好。


    就是這麽個心態,所以說我也怨不了誰,也不能怨誰,怨也沒用,一切都是自作孽。


    簽注完,時間還挺充裕,在蕪湖簡單休整了一下,吃了個便餐,去二街帶老秦吃了小吃,一杯紅豆酒釀,一份鍋貼,一份水煎包,吃的老秦眉開眼笑。倒不是說不舍得請他吃大餐,而是他跟我們一樣喜歡體驗各種當地特色小吃,蒼蠅館子。主動要求我們帶他去這些地方尋味。


    “就你這胃口,去澳門算是去對了,那澳門半島大街小巷的全是各種美味。”


    “吃飽喝足還能品嚐一下外國美味。”軍子色眯眯的說道。


    我們訂的是下午4∶30的南京祿口直飛澳門,老秦讓我們訂飛珠海的,想體驗一下拱北口岸,被張鐵柱嚴詞拒絕了,那次在拱北擠的死去活來的,至今心有餘悸,而且我們掐不準時間點,但凡是過拱北,總能遇到人潮。走橫琴口岸倒是輕輕鬆鬆的隨進隨出。


    我們一共去了五個人,老秦和他的公司的一個財務,跟著老秦相當於秘書角色,人倒是挺寡言,不過有眼色,會來事,端茶倒水毫不馬虎,我們相處倒也愉快。這家夥姓倒是挺特別,姓明,明榮盛!比老秦還小幾歲,才41歲,老秦才47歲。


    “明哥,你以前是不是叫明珠來著?”


    “不是,我自讀書就用的這名字。”


    “哦!我還以為你叫明珠呢,明珠蒙塵嘛!”


    秦玉書一聽軍子這話,不樂意了,作勢欲打。


    “寶劍配英雄,明珠跟著秦總,都是相得益彰的嘛!”


    一番話說的滿堂喝彩,雖然挺不要臉的,帶有幾分吹捧,卻也不卑不亢,反正老秦整個臉都笑出了褶子。


    難怪去烏魯木齊也帶著他,那是公差嘛應該的,能理解,這去澳門屬於私事遊玩了,還帶著他,這明榮盛必有他可取的一麵。


    五個人有說有笑的,旅途倒也其樂融融。


    我卻絕沒有了第一次來澳門的興奮感,這次我是打定主意不賭的,畢竟資金很有限,烏魯木齊的廠子,我們仨認了40%股份,合計著得有1000萬資金投入,也就是說我們每人得投入330萬。


    我卡裏麵滿打滿算的,也就270萬而已,我自己都還有50萬的資金缺口,但是正式投產這麽點兒還是能周轉開的,不行把成都的房子做個抵押貸款個50萬100萬的肯定沒啥問題,不過這麽一算投個資就又負資產了,就挺捉襟見肘了。


    不投資不知道錢少,就這二個逼錢,老子也不敢瞎折騰了,還敢賭呢?老子跟著一起,陪老秦旅個遊,主要是還能去各大賭場薅點羊毛,那些積分餐劵之類的,不得薅個幾萬塊啊?換二瓶茅子迴來喝著也香啊!


    飛機到澳門差不多六點了,正常時間是5∶30到達,延誤了半個小時,感覺這兆頭就不好,也不知道是我不願意賭博,所以給自己潛意識灌輸的負麵信息,還是說這航班延誤挺正常,畢竟這雨下的瓢潑大盆的。


    “雨就是水,水就是財,這趟是要發啊!”張鐵柱倒是興致勃勃。


    老子聽的一陣頭皮發麻,這孫子上次在澳門大起大落的,我就怕他接觸澳門,畢竟這種過山車的後遺症沒幾個人能抵擋,後患無窮,最好的辦法就是永遠別來澳門,這陰差陽錯的又來了澳門,仿佛跟魔咒似的,總會推動著你前行。


    算逑,是福是禍的,還得自己把握,是禍躲不過,萬一這孫子要賭,誰也攔不住,看他那激動的樣子,跟他媽光棍漢入洞房似的,急吼吼的兩眼發光……但願他賭小點,或者又能大紅吧!


    航班其實挺空,我挪到後排軍子的位置旁,悄咪咪的跟軍子商量。


    “你跟老大商量著,先把投資款打進你賬戶上,這孫子看這副吃了春藥的樣子,咱倆未必控製的住,把他錢先掏空,省的他瞎雞巴折騰。”


    軍子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對我說道:“你比他這孫子也好不到哪去,你先作個表率。”


    “滾蛋,老子馬上都結婚的人了,跟你們這些光棍漢能一樣?”


    “尼瑪,又撒狗糧是不是?信不信我立馬把伍箐箐給娶了。非搶在你前頭不可。”


    “娶唄,你要不娶你是我孫子,你想娶人家願意嫁嗎就擱這窮嘚瑟。”


    伍箐箐就是那天在ido買戒指的那個櫃姐,留了人家微信之後,軍子和她打的火熱,一起來老秦的酒館見過好幾次,開始我們都以為逢場作戲,軍子圖色,人家姑娘圖財,狗男女一對。


    誰知道,這姑娘跟我們遇到的那些女子都不太一樣,並不索取什麽,反而是有來有往,軍子給人花錢,她也不拒絕,但是總會有迴禮,我跟張鐵柱都跟著蹭了好幾次飯。


    “高端的獵手總是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有屁就直接放,說這陰陽怪氣的啥意思?”


    “啥意思啊?老大意思是說你別雞巴裝色狼,指不定你就是人家眼中的大肥羊而不自知呢?”


    “那倒不至於……應該不至於吧!”


    軍子被老大這麽一噓,心裏也不太肯定,但是這事情無解,知人知麵不知心,尤其是現在這個浮躁的社會,誰知道別人的麵具下是副什麽心呢?


    皮囊不錯,待軍子也不錯,咋滴?還非得找聖人呐?反正軍子是男的,咋樣他也不吃虧不是。


    但是做不到拔屌無情的境界,曖昧就是活受罪。


    這場曖昧可算是撓的軍子春心蕩漾,就這麽相處著,整天心神不寧的,我和張鐵柱也勸他要不就收下得了,一輩子能遇到幾個真愛啊?既然郎有情妾有意的,辦了得了。又勸他凡事三思而後行,謀定而後動,這四川和安徽,橫跨大半個中國了,不知根不知底的,相當於跨國婚姻了,你不得慎重啊?妮子都給我一年考驗期呢,你著什麽急啊!這兩種聲音都從我們嘴裏輕描淡寫的說出來來,快給他整成神經病了。


    我沒有給於娜打電話,張鐵柱倒是讓永利皇宮的公關安排了房間,相比較之下,永利皇宮要比金沙會更奢華一點,有特色一點,那高空環湖纜車,音樂噴泉表演,高端大氣上檔次一點。


    下了飛機,出口處一排公關舉著牌子,都是來迎接各大賭場的豪客的,找到了張先生那個牌子,過去接洽著,我還以為一輛阿爾法五個人是不是顯得擁擠畢竟還有行李呢!結果二輛勞斯萊斯過來,一瞬間氣勢拉滿,我們仨不自覺的昂首挺胸,他媽的澳門拿捏人性真的牛逼,真雞巴懂我啊,總算是在老秦麵前排場十足一次。而老秦看我們這檔次,也不由得一絲迷醉。


    老秦,明哥,張鐵柱上了頭車,我跟軍子坐在後麵一輛。


    “勝哥,你說咱如果是疊碼仔,把老秦拖下水,賺他的碼糧估計就能發家了。”


    “呸呸呸,別雞巴瞎說。”


    我打斷了軍子的異想天開,不過心裏麵倒是久久不能平靜,這特麽的誘惑真雞巴大啊!


    老秦我粗一估計起碼有個4\/5個太陽的身家。


    這要是跟哪個廳洗上碼,按他賭博新手小心謹慎算計,輸贏幾萬、幾十萬、幾百萬、……從小注怡情到大注博命,起碼夠折騰個10來趟的,運氣好折騰個幾十趟澳門,還是紅紅,輸輸贏贏的,這碼糧可就是天文數字了。


    就我們拿100萬出手,一晚上都有那麽多流水,他這億萬身家,一旦沉迷,跟他的疊碼仔豈不是要騰飛?


    趕忙壓下了這個念頭,第一我們仨都不是心狠手辣之輩,這種錢,我們自己心理關就過不了。


    主要還是有底氣的,雖然也缺錢,卻也沒到那種饑不擇食的地步。有烏魯木齊的項目,代加工其實沒有多大風險,而產量跟上了,利潤還是挺可觀的,何必走這種江湖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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