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我旁邊的大媽自告奮勇的投了僅剩的籌碼,押在了閑上麵。


    全桌人都大眼瞪小眼,這下子輪到大媽在吆喝了。


    “誰在莊上麵再加1500塊錢的?有沒有人押莊的?”


    連喊數聲,沒人押了。


    該押注的早就押上了。沒有押注的,肯定是在猶豫不決,觀望狀態。


    再說了,賭徒就是賭徒,未必是亡命之徒,像我們這樣瞎雞巴折騰的又有幾人?


    看到我們這種對賭的情況,早就不敢輕易動彈了,別說大媽在吆喝,就是求他們,人家也得掂量掂量。


    沒有動靜,這大媽也是個急性子,抓起籌碼,扔到台麵,對荷官說打散。


    “1500都沒人敢接,還賭什麽錢?”


    中年婦女應該是地球上嘴最毒的人群,這夾槍帶棒的,聽的刺耳,卻也有理有據。


    尼瑪的,我看荷官已經開始驗了一下籌碼,想想還是沒動彈了。


    不然高低我拿二張港幣換點籌碼加上去。


    太耗時間了,也沒必要拉這個仇恨,這次我若贏錢了,他們這三個人估計都徹底歇菜了,所以不鬥氣了,意氣之爭沒意思,誰笑到最後,誰才笑得最甜。


    這麽想著,荷官已經給大媽找換好了籌碼,大媽接過1500的籌碼,剩餘的全給推到了閑上麵。


    荷官開始揮手示意停止押注,手伸向牌靴抽起牌來,總算是漫長的押注結束了,正式決戰開始。


    我心裏麵雖然很是焦急,但是還是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反正這特麽籌碼也都是贏來的,全輸掉,我不過就輸塊錢籌碼而已。


    贏了的話可就是翻倍了,28萬翻一番,50多萬了,再加上口袋裏的27萬,80多萬了都,想想都美滋滋。


    心裏麵是這樣安慰著自己,自己也理解這其中的道理,但是就是有那麽一絲緊張窒息感,畢竟這些是來置地賭場折騰到現在的盈利啊。


    贏迴來的錢,那可不就是我的錢了?再出手出去仿佛就是割肉,肉沒迴來之前,任誰都得提著心吊著膽的吧。


    荷官開始了發牌,閑牌莊牌閑牌莊牌,我看的真切,其餘人也都聚精會神,即使沒有下注的,也看的認真。偶爾有人聊天的聲音,也是壓著氣息很小聲的嘀咕。


    二張閑牌推到了大媽麵前,大媽接過牌來,我看到她那手都在抖,顫巍巍的,完全不似三四十歲的年紀,倒似帕金森晚期。


    我沒有嘲笑她的意思,事實上,我在新濠天地那口重注,看牌的時候,比她這帕金森好不到哪去。


    每個人的境況不同,心裏麵能夠承受的注碼損失也不同,大媽能承受一二千塊錢的輸贏,可以談笑風生的看牌。但是這次押了幾萬塊錢,明顯超出了心理極限。


    人呐!為什麽要把自己置於這種地步呢?


    一個不知足,一個貪婪心,好像也不完全是這樣,有時候,這就是命,將軍終歸死於戰場,賭徒必然沉淪賭桌,這都是沒法子的,冥冥之中仿佛注定一般。


    將軍戰死的那一刻,不管是什麽情緒,必然帶著一絲驕傲。


    賭徒慘敗的那一局,日後提起,依舊帶有一絲炫耀。


    這就是命運,不隨意誌力而左右的。


    大媽雖然手抖,臉上卻是紅光滿麵,內心應該也是激情澎湃的。


    因為這虎娘們揪過牌來,慢慢推開一張牌邊,就特麽看了一眼牌邊,就抬起頭來猛吼一聲“好”。


    尼瑪的,閑家二張牌,就看了第一張牌的牌邊,這個好從何而來呢?


    這虎娘們兒心虛了!


    她必須這樣給自己加油打氣,喊出的這個好字,能給她提供一絲精神力量。越是這樣,說明她內心現在是越恐懼。


    但是她這突兀的一聲吼叫,把老子吼緊張了啊!


    我們現在都仿佛是溺水之人,海麵隻有一個救生圈,這救生圈被她拿到了,意味著她能逃出生天,同時我也將石沉大海。


    這如何能不緊張呢?


    一絲絲風吹草動都能心驚肉跳好一會兒。


    虎娘們兒一聲吼之後,又安靜了下來,我朝她那兒一看,她正在開著另外一張閑牌,安靜的有點過分了。


    這老娘們一驚一乍的現在又安靜的跟個鵪鶉似的,賭博是最能讓一個人露出本性最迅速的方法。


    我不禁注視著她,這麽半天還沒反應,應該是牌不咋滴吧!否則早就喊好了。


    卻不料這老娘們,猛的一拍桌子,哈哈大笑起來。


    我看著她那張狂的樣子,心裏頓感一陣不妙。


    這虎娘們不會真的拿到大點子了吧?


    “牌可還行啊?”後來的擠進來的那個大漢,朝大媽忐忑又焦急,卻又故作鎮定的問道。


    “二邊配二邊!你講得唔得?”虎娘們一臉傲嬌,跟大漢邀功似的,真特麽能嘚瑟。


    老子聽的一陣腿軟,二邊配二邊?那老子豈不是死翹翹?


    唯一的希望,就是寄希望與二張頂起,二邊通通頂起,湊成二張5點。


    可是我這小心思根本支撐不了一刻的。


    這位大媽跟他們說著話兒的時候,已經直接抓起來一張牌,猛的拍開了。


    我特意湊近著看過去,生怕看錯了,卻見到牌的時候,老子巴不得是看錯了。


    她開的這張閑牌是一張黑桃4!


    二邊配二邊,已經開出一張黑桃4,另外一張牌無論頂不頂吹不吹的,已經是大點子無疑了!無非就是八點九點的區別了。


    問題是,八點、九點對我來說還有什麽很大區別嗎?


    老子不禁一陣悔意湧上心頭。


    何必要這樣衝動呢?就一直三萬籌碼平注推不好嗎?不香嗎?


    不也是盈利了25萬多了?貪心不足蛇吞象啊!


    艸!早不爆路晚不爆路,偏偏在這口重注爆了路。


    雖然虎娘們還沒掀開另外一張牌,但是她這動輒八點或者九點的,讓我怎麽贏呢?


    我已經不抱信心了,卻見她翻開了牌,我一看,心中已經是一片絕望。


    他娘的,剛才開了一張黑桃4,現在開出一張紅桃5,閑開45,閑家九點。


    “九點!美女好手氣!”連瘦高個這樣不苟言笑的人,這次也忍不住的齜著大板牙,咧嘴笑著誇大媽。


    我也佩服她的手氣,尼瑪的,押1000\/2000的時候輸來輸去的,這次直接押了幾乎全部家當,居然博出了九點!輸小錢贏大錢,這不是手氣是什麽?


    好在,這次來置地,僅僅換了3萬籌碼而已,唉!也就輸3萬塊錢而已嘛!


    難道這方便麵不用買單的嗎?


    你不買單我不買單的,置地三件套如何能夠繼續下去呢?難道真的讓賭場做善事不成?


    我已經準備認命了,這特麽開八點我還有一博的可能,她特麽一步到位,直接開了個九點,這還怎麽玩兒?


    “小帥哥,這次你可贏不了我啦!”


    許是我贏了這麽多次,她一直輸錢,這虎逼娘們兒不知道咋想的,跟我嘚瑟起來了。


    我也就笑笑,沒說話。說啥呢?確實贏不了,形勢比人強啊!


    瘦高個沒有說什麽,卻也嘴角上揚,樂嗬的很。


    倒是那個大漢,聽大媽這樣說,搭腔道:“九點他還怎麽贏?難道開10點嗎?哈哈哈哈。”


    吃肉的時候不要吧唧嘴,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難怪這些人輸這麽慘呢,活該!


    奶奶的,問題是現在局勢逆轉,我要輸錢了。


    荷官收走了二張閑牌,推二張莊牌到我麵前。


    我接過牌來,沒有眯牌了,對方九點,我還眯個啥子牌嘛?


    隨手就掀開了一張,是一個方塊9。


    隨手就翻開來,擺在了台麵。又拿起另外一張牌來,準備掀開。


    突然想起來,這開出來一張九,老子再配張公牌,豈不也是九點?


    這麽一想,渾身來勁了。九點就沒方法治嗎?老子也開九打和局噻!


    小心翼翼的推開牌邊,我立馬一把蓋住了牌,後麵的不用看了。就在掀開牌邊的時候,就看見了花邊邊,一張花牌無疑!


    老子內心狂喜,卻是不動聲色,麵無表情的朝荷官麵前一推牌。


    此時這張花牌還是蓋住的沒有掀開。


    “哈哈,終於賭中了一把牌了。”


    虎娘們又扭頭對那大漢說道:“你押的真準,一口就中。我們可是跟了好幾口。”


    我沒有吭聲,因為荷官已經把那二張莊牌收迴,一一翻開來,擺放在台麵上。


    虎娘們清脆的笑聲噶然而止,台麵上清晰的擺放著一張方塊九,一張紅桃j!


    莊開9j,莊九點。


    莊九閑九,和局!


    我這個時候才長舒一口氣,虎娘們終於安靜下來了,不再聒噪,媽的,吵的我耳朵疼。


    和局,各自籌碼拿迴,費這麽大功夫,不輸不贏,雖然浪費了時間,但是我卻是感覺賺了錢似的,這過山車似的。


    沒一會兒功夫,荷官清理了廢牌,示意下注。


    整張賭台上圍著人依舊多的很,沒有離開的。卻是沒有人像剛才那樣搶著押注了,都在觀望狀態。


    我也沒想著押注了,剛才那注九點拿的依舊心有餘悸。


    莊莊閑閑閑莊閑莊閑莊閑莊和和閑莊閑莊閑莊閑莊閑和!


    這麽多口單跳,也吃夠本了,這口和這麽突兀的出現,我收拾收拾心情,決定觀望觀望。


    全場沒人動,瘦高個卻是第一個把籌碼砸了上去,依舊是押注的閑。


    這孫子已經瘋了,輸這麽多,他肯定要扳本,我特麽可不打算奉陪了。


    他直接在閑上麵押注了之前的16萬,還有後麵加注的,一共押了25萬3000塊錢的籌碼,這是上局押注時已清點過的。


    虎娘們兒這次沒有立刻跟注,手裏麵捏著籌碼,手指都捏青了依舊沒有動。最終抿了抿嘴唇,押了2000塊錢籌碼上去。


    那突兀擠進來的大漢卻是在荷官收拾台麵的時候,已經拿迴籌碼靜悄悄的溜走了。


    我沒有動靜,可不代表其他人不動,莊上麵五千八千的籌碼開始朝台麵上押注,這些都是在這條長跳路上贏到了錢的,吃到了甜頭,舍不得丟棄,肯定會繼續追下去。


    漸漸的,各路大神籌碼已經押好,我遲遲沒動,不是說不追一口了,我心裏麵也在糾結,是不是繼續梭哈一口,畢竟梭哈的那種快感,籌碼全部推上去那一刻,心裏是有一種爽意,從腳底能爽到頭發絲的感覺,跟上癮似的。


    但是虎娘們開出九點的時候,心裏那種損失感,畢竟這20點多萬近30萬,對現在的經濟狀況來說這也不是小數。


    左思右想,我特麽何必這樣糾結呢?繼續推我的三萬平注得了。又不是非得梭哈才能開牌。


    何況現在虎娘們也收斂了許多,隻押了2000塊錢而已。


    那個漢子已經退走了,無非是多瘦高個的15萬籌碼,還有這麽多押莊家的平攤對敲,頂多也就幾萬塊錢的缺口敲不掉了。


    如此思量,我推上了三萬籌碼,押在了莊上麵。


    吃的住瘦高個的籌碼,能夠開局那就這樣開局,吃不住的情況下,我就加個幾萬塊錢注碼也無所謂。


    我為何一定要對敲住瘦高個的籌碼呢?


    主要還是那句賭徒諺語:想贏怕輸帶著急!


    不想錯過莊閑單跳,但是剛才那口和局也磨破了我的信心,沒剛才那麽必勝氣概了,在小範圍的賭注上,手中還有剩餘盈利的情況下,隻要不是孤注一擲,起碼不能想剛才那樣梭哈完,本金都搭進去了,現在這樣一算,也沒多少籌碼需要補的,那我是可以放手一搏的。


    卻不料我三萬籌碼押好,荷官一打量,說瘦高個那兒還得撤走7萬1千塊錢的籌碼。


    我這都押了三萬籌碼,瘦高個多出的,加上大媽的2000,不過是,也就是說押莊的隻有8萬4,其餘人僅僅押了5萬4而已。


    7萬1就7萬1吧,我填進去得了,反正賭博嘛!賭博賭博,你死我活。輸贏這一口重注,也就這麽次機會了,瘦高個若輸掉了,他就二手空空,自然是淘汰出局了。


    我數了的籌碼,推了上去。


    等於我個人押注了10萬1千塊錢的籌碼。


    限紅才10萬,我比限紅還多了1000塊錢,手中還有15萬4,這樣的籌碼控製是挺舒服的,沒什麽大的壓力,也不瘋狂,輸了能接受,贏了也挺可觀。


    籌碼押好之後,這次再無人更改了,我為什麽就盯著瘦高個呢?


    非得托著他打,不夠籌碼老子真金白銀的陪著他死磕到底?


    是因為這家夥今天自帶一股黴氣,拿了九點都能和局了,說明他今天的氣運估計也就到這兒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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