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3點,閑7點。


    莊家補牌,荷官從牌靴中抽出一張牌來補到了莊位,推到我麵前。


    我摩拳擦掌,振作精神,捏住了牌邊,很快的推開了牌邊,心中一陣狂喜。


    “給老子吹!使勁吹!”


    我大聲喊道。


    張鐵柱跟何友軍都一臉懵逼的看著我。


    一會才反應過來。


    “勝哥這底牌是3點,補的牌要吹,難道是個三邊?”


    “問個嘚兒啊!吹啊!吹,使勁吹就完了。老子這把牌可是下注了三萬。”我有點狂躁的吼道。


    許是剛才沒給我吹呢!現在二人也都給我吹了起來。


    鼓著腮幫子使勁的唿唿的吹著。


    吹了一會,何友軍發現了不對勁了。


    “你到是開牌啊?吹半天了都,叫我們吹,你咋不吹啊?”


    “操,沒吹掉。你們特麽的讓你們吹一下還屁話多,嘰嘰歪歪的。”我一把揭開牌來,惋惜的說道。


    二人給我罵的沒脾氣了,一聲不吭。


    荷官拿起我的牌,歸置到莊位。


    “唉!不對啊!這不是五點嘛!”何友軍先察覺出了不對勁來。


    “……”張鐵柱愣愣的看著何友軍,有點不解。


    “媽的,五點,二邊牌,你讓我吹個雞巴毛啊?”


    何友軍怒了,看張鐵柱還沒反應過來,忙解釋道:“他特麽的底牌3點,看了個二邊牌,閑家是7點,二邊頂起來不就贏了嗎?當然要頂啊!還讓我倆大傻子似的吹,吹個嘚兒呀?”


    “呀!我看錯了嗎?哦,是看錯了,嘿,沒吹掉還贏了啊!吼吼吼,居然贏了,漂亮!”


    我仔細認真的看了看牌,恍然大悟開心的說道。


    也許是我裝傻充愣表演的太過於浮誇了,這二個牲口陰狠的盯著我。


    “是看錯了嘛!你想啊!真要是吹掉了,媽的3點配四點,七點跟閑家打和了,我還贏個屁啊!”


    張鐵柱撓撓頭皮,跟何友軍對視一眼,安靜了下來。


    媽的,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事實上,我一看是個二邊牌,心裏就已經大定,不會輸了。


    想起這二個孫子剛才不給爺爺吹心裏就來氣。


    反正如果開四點,配底牌三點那就打和了。


    如果能頂起來漲一點嘛,那就贏了。


    隻贏不輸的局麵了,何不捉弄一下他們倆個王八蛋。


    想起這二個混蛋剛才鼓起腮幫子吹來吹去的,心裏不禁一樂,抑製不住的噗嗤笑了出來。


    不妙!


    果然扭頭就看見張鐵柱瞪的銅鈴般的眼睛。


    “老大揍他,這貨騙我們呢!”


    何友軍氣的在旁邊煽風點火。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騙你們呢!我可是押了三萬塊錢呢!這可是我自己的真金白銀押上去的,可不是一千二千的小數目,我沒必要拿自己的錢跟你們過不去啊!”


    開玩笑,張鐵柱這貨的拳頭跟砂鍋似的,砸身上可得疼一會呢!


    當然是打死不能承認啊!


    荷官已經賠付好籌碼,在整理廢牌,扔進了廢牌機裏。


    我忙伸手把籌碼拿迴來。


    這時我肩膀被拽起來,艸!這二貨硬把我提溜起來了,給我直接拖出了娛樂場。


    “放手啊!再不放手我叫保安了啊!”


    “你叫個試試。敢忽悠到大哥頭上了。”


    “大哥,我錯了。”


    “現在知道錯了?逗我玩的時候咋不知道錯呢!遲了我告訴你。”


    “對,老大今天給他抽筋剝皮嚐嚐厲害!”


    “軍子,軍哥,我錯了。”


    “錯哪了?你不是看錯了嗎?還能錯哪呢?”


    這孫子焉壞,可給他逮著機會了。


    就這麽的給這二孫子硬架出了倫敦人酒店。


    出來了其實心裏還是想繼續在賭場戰鬥的。


    但是已經又贏了三萬塊錢。


    在外麵燥熱的空氣一激,人反而清醒了許多。


    又有了盈利打底,雖然贏的不多,但是慢慢的也不是太戀戰了。


    因為繼續下去也未知能不能贏把大的。


    這就是賭徒的無奈。


    你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最高巔峰在哪裏。


    可能繼續下去能贏個三五十萬,甚至再猛一點,能搞個三五百萬也未必不可能。


    但是又可能會輸掉這三萬盈利,再輸掉十萬本金,再忍不住的去吸煙室換錢,砸進去個三五十萬,這都是有可能的。


    雖然何友軍跟張鐵柱隻是玩笑打趣逗悶子玩的給我架了出來,但是潛意識裏麵,其實我們都有點敬畏賭場了。


    老賭徒就沒有不怕的,要不怎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呢!


    可是出來了賭場,也沒有啥地方好去的。


    那就這麽瞎溜達唄!


    天又太熱,賭場裏冷氣足,穿著短袖還涼嗖嗖的,這一出來熱浪一激,一會就額頭浸出汗來了。


    “要麽我們去老城區逛逛去呀!”


    何友軍提議道。


    “逛啥玩意呢?這麽熱!”


    “那不逛街咱們再迴去房間睡大覺?”


    在房間壓根就睡不著,尤其是口袋裏還叮鈴哐啷的鈔票嘩啦啦作響的時候。


    這當然也是不能忍受的。


    最後仨人還是叫了個澳門電召,往老城區而去。


    司機問去哪兒,我們沒有目的地,隨口說了大三巴。


    下車後,倒是感覺迴到了人間,相對來說大三巴的人群川流不息,比在倫敦人那邊可熱鬧了許多。


    二邊許多的小吃店手信店好吃的琳琅滿目。


    一人端著碗牛雜邊吃邊逛,感覺這特麽錢才是錢啊!


    一碗牛雜五十五澳門幣,配一礦泉水瓶甘蔗汁15澳門幣,100澳門幣不到,牛雜的美味甘蔗汁的甜潤解渴。


    不像在倫敦人,打百家樂你一百塊錢都不能上桌摸牌,起注都特麽1000塊。


    “我說這沒啥意思,非得爬上來,累吧?我就問你們。”


    張鐵柱跟我硬拉著不願意爬山的何友軍,給拽到了炮台上麵,發著鬧騷。


    “別嘰嘰歪歪,不想上來那你現在下去唄,又沒人攔著你。”


    “來來來,給我照一張大炮對著葡京大寶劍的照片。”


    “你丫又不在葡京賭錢,你拿大炮轟他幹嘛呀?”


    “唉,你說這麽些賭場個個都講究風水,這何鴻燊怎麽就留著這個大炮轟他的賭場呢?”


    “這特麽是文物,他不留著還能給毀了啊!”


    “那想毀不就毀了嘛,倒點啥藥水一會就給腐爛了。”


    “弄壞了政府不找他算賬麽?你當警察是吃素的麽?”


    “人家是賭王,拿錢砸唄,誰還能管到他啊!再說他還親自來毀壞炮台啊,不是派手下小弟來搞定麽。比如給你個100萬,你來把這炮炸了,你幹不幹?”


    “不幹。”


    “100萬你都不幹,你不幹,我可幹了啊。”


    “你們倆無聊不無聊啊?扯西遊記呢?”


    我們都沒吭聲了,身子半倚著這炮台牆,遠眺著新葡京酒店,大寶劍造型確實新潮亮眼又氣派,再看周邊極目遠眺很快就能分辨出幾個賭場來。


    這繁華的風雲之地。


    心裏卻是無盡的空虛!


    其實這次我們都是盆滿缽滿,張鐵柱自不必說了,何友軍都贏了幾十萬,我呢雖然沒有清空債務,但是也就隻有那麽一點了,在可控範圍之內了,起碼還掉了大部分′解決了燃眉之急,心不慌亂了。


    但是為什麽我們還是這麽無聊呢?


    美食,在澳門各種好吃的,小吃也好,米其林餐廳也好,現在也都能吃得起,但是沒什麽胃口,不足以吸引我們。


    美人的話,各大水療,帝湖十八豪門打令……,


    各國佳麗,俄羅斯、韓國、日本、烏克蘭……


    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花活,應有盡有。


    奢飾品,lv、ci、 prada、勞力士,衣服鞋子包包手表,啥牌子都有有,啥價位的都有,應有盡有。


    但是此時此刻,站在這炮台上遠眺,心裏卻是無聊的不行了。


    無盡的空虛。


    聖經上說:虛空的虛空,虛空的虛空,


    凡事都是虛空。


    人一切的勞碌,就是他在日光之下的勞碌,有什麽益處呢?


    一代過去,一代又來,


    地卻永遠長存。


    太陽出來,太陽落下,


    急歸所出之地。


    風往南刮,


    又向北轉,


    不住地旋轉,


    而且返迴轉行原道。


    江河都往海裏流,


    海卻不滿;


    江河從何處流,


    仍歸還何處。


    萬事令人厭煩,


    人不能說盡。


    眼看,看不飽,


    耳聽,聽不足。


    已有的事,後必再有,


    已行的事,後必再行。


    日光之下,並無新事。


    豈有一件事人能指著說:


    “這是新的?”


    哪知,在我們以前的世代,


    早已有了!


    已過的世代,


    無人記念,


    將來的世代,


    後來的人也不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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