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柱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又瞟向了顯示屏上的路單,莊莊莊莊莊閑莊莊。


    “看,這路子,起碼還有兩個莊要出!”


    “二個莊?二十個莊也得迴去休息了你怕是不知道啥叫猝死吧。”


    “哪有這麽邪乎啊就猝死!”


    “勝哥,我撤了。”何友軍沒管張鐵柱嘰嘰歪歪的,對我說了句就出了賭場,從老虎機旁邊的側門自己出去上了電梯。


    我呢!當然是跟著出來了賭場啊!再不睡覺我可能真的要猝死了。


    關鍵還死在賭台上多不好聽啊!


    “賭死的!”


    “輸死的?”


    ……


    甭管咋說,都是好說不好聽啊!


    一路強打起精神上了樓,找到房間,進了門就直奔臥室,衣服也沒脫了直接倒床上唿唿大睡起來。


    再次醒來卻已是下午二三點鍾了。


    是讓張鐵柱的電話給吵醒了的。


    “快跟軍子下樓,賭場大廳這裏。”張鐵柱語氣焦急又壓抑著情緒。


    “怎麽啦?”


    “別問了,快下來就知道了。”


    沒頭沒尾的電話掛了。


    第一反應,這貨是不是惹事啦?


    我從床頭魚躍而起,邊給軍子打電話,這他麽可比不得在家鄉熟門熟路的,而且經曆了路恬恬和陝西凍卡事件,我天然的對這些捅簍子的事情煩躁不已,無休止的審訊,沒完沒了的筆錄,想想都頭疼。


    我到了電梯間軍子接了電話,我隻告訴他速度起床,老大在賭場好像惹事了,去賭場碰頭……


    說完掛了電話,我沒有等軍子了,而是見一個電梯上來,快速進了電梯。


    心裏想著,這孫子能惹什麽事呢?


    拿的牌不合心意,打了荷官?


    輸光了錢,去借了高利貸?


    還是說輸急眼了,搶了賭場的籌碼?


    越想越亂,越想越急躁,越嚇唬自己。腿都有點軟了,這二貨可千萬別幹傻事啊!


    好在澳門賭場的電梯速度都跟火箭似的,一會到了底樓,出了電梯直奔賭場。


    在倫敦人賭場轉著圈的找著他的時候,他正在賬房看見了我,喊了我一聲。


    我小跑著到了賬房那裏。


    “怎麽啦?……老大。”


    這家夥朝我咧嘴一笑,帶著我七繞八繞的進了一個房間。


    用手指了指房間桌台上麵,裏麵整整齊齊擺放著正在兌換著的一疊疊港幣。


    “……?”看他齜牙咧嘴的傻樂,貌似沒有什麽大事發生,瞅這意思,咋的!這麽多鈔票,……


    “贏的?”


    “yes!”


    這家夥輕佻的飆出一句英文。


    “howmuch?”


    我給那整整齊齊的1000麵值港紙,給刺激的有點懵。


    “night百……four……”


    給他整不會了,磕磕絆絆的,我卻已聽了個大概。


    八百四十萬!


    我的天啦!這孫子撿到狗屎了麽?


    “先生您好,一共是846萬,請在這裏簽字。”


    美貌的服務員遞過來一張紙單讓張鐵柱簽字。


    我卻已聽到了數字。


    846萬!


    我操,這個世界太瘋狂了吧!


    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認知。


    在我同何友軍在唿唿大睡的時候,這貨在賭場如何大顯神威的呢?


    礙於身邊的工作人員,隻好靜靜的看他辦著手續。


    ……


    進入房間後,這貨直接拿起辦公桌台麵上的座機,點了送餐服務。我就聽到他說的魚翅鮑魚龍蝦……


    暴發戶嘛!我就靜靜的看著他在裝逼。


    送餐進來擺好了菜盤後。


    我跟何友軍也不催也不問,默默的一人啃著一隻龍蝦,本來何友軍心裏就堵的慌,正好憋著他。


    “嗯哼!”


    張鐵柱清了清喉嚨。


    我們沒吭聲,專心致誌的啃著龍蝦。


    “牛逼吧!贏了846萬。”


    唉!進入正題了,就知道這貨憋不住話嘛!


    原來,我跟何友軍二個損友拋棄他上樓後,他也覺得索然無味沒什麽意思。


    幹脆把手裏的11萬3通通押了上去。


    因為他看著那條路子好半天了,五莊一閑五莊,認準了的了,不可能不押注。


    但是我倆一走,他又有種獨孤求敗的感覺。


    既然看準了還有三口莊,自然而然又走了老路子,梭哈梭哈再梭哈。


    張鐵柱一咬牙,繃緊了腮幫子,11萬3通通押了上去梭哈了莊。


    荷官發牌,閑牌莊牌閑牌莊牌。


    推給了張鐵柱麵前。


    張鐵柱心裏想著我們還沒走遠,啥意思呢?


    兄弟們都睡覺去了,留我一個人孤軍奮戰,我就算贏個一千萬又有什麽意思?


    “呸!”何友軍把嘴裏吃到的一小截龍蝦殼給狠狠的吐了出來。


    事實上,我估計這貨肯定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牌。


    因為他說這一局荷官開閑牌開了一對8,閑6點。


    他見閑開了6點,自然是毫不在意的開了莊牌,一張紅桃6,另外一張梅花5。


    莊紅桃6梅花5,莊一點。


    莊1閑6,莊補牌。


    荷官很快從牌靴中補出了莊牌。


    張鐵柱說他無所謂的接過來一把翻開了牌,拍在了台麵上。


    就這麽隨隨便便一翻開,就是一張紅桃7,莊1閑6,莊補7點,莊八閑六,莊贏!


    張鐵柱一把梭哈搞了11萬3,手裏拿著賠付過來的籌碼,一共22萬6千塊錢籌碼。


    此時顯示屏上的路單顯示著莊莊莊莊莊閑莊莊莊 。


    張鐵柱這把牌沒有繼續梭哈猛衝,而是猶豫好久,糾結半天,22萬6,噗嗤押在了莊上,沒道理看準了莊不衝一記的嘛!


    又是一記梭哈。


    這次22萬6推上去的時候,已經吸引了不少賭客遊客觀望了。


    待有幾人站在桌邊研究牌路準備下注的時候,荷官已經派出了牌來。


    眾人隻得靜靜的看著張鐵柱拿牌。


    這貨拿起莊牌來握在了手裏,不看。


    喊著班長開牌。


    班長開牌後,一直沒注意的角落裏,一個6號位置坐上了一個幹瘦的小老頭。


    因為已經開出牌來,他也押不了啦!隻能看著這把牌繼續進行著。


    這把牌很快的分出了勝負。


    荷官開出了閑牌紅桃九,梅花五,閑開九五4點。


    張鐵柱卻是掀開了一張莊牌梅花7點,另外一張卻是個方塊九,莊開79六點。


    閑4莊6,閑補牌。


    圍觀的眾人,雖然沒有趕上下注,但是已經同仇敵愾的幫著張鐵柱在加油助威。


    齊聲喊著:“公公公公……公、公公公公……”


    人多力量大啊!荷官揭開一看,果然是張公牌:梅花q。


    閑開4點莊出六點,莊贏,卻是一個幸運六,抽大水。


    那個坐在六號位的幹瘦的小老頭突然對著張鐵柱說道:“小夥子,打這種免傭台,若是重注押莊的話呢,多多少少得帶著一點幸運六的,否則吃大虧啊!”


    張鐵柱正贏了錢在樂著呢!


    雖然出了幸運六,隻能賠莊家押注的一半。


    但是20多萬砸下去,賺迴了一半那也是10多萬,挺可觀的一筆收入了。


    聽這老頭突然煞風景的一白話,心裏已然不悅起來。


    什麽吃虧不吃虧的,這不是觸他黴頭嘛!


    卻也隻是撇撇嘴,咧嘴一笑,沒跟幹瘦老頭 計較啥。


    說啥呢?老頭也是一片好心。


    但是世界上最難對付的就是一片好心。


    隻能歸結於他不會說話。


    陸陸續續的有賭客落座,很快的各個座位已經滿滿的人,外麵還圍起來了一大圈。


    此時的牌路:莊莊莊莊莊閑莊莊莊莊。


    眾人紛紛押注在莊上麵,博這第五口莊牌。


    你三千她五千的,很快賭台上押滿了籌碼。


    張鐵柱這次卻是押注了一個10萬的籌碼,手中還餘23萬9千塊錢籌碼。


    見眾人下注這麽踴躍。


    想了想,是為了湊成手裏的籌碼整數也好,還是說押了10萬籌碼不過癮也好。


    又把3萬9的零頭又給押了上去打在莊上。


    這次莊上麵,單張鐵柱已經押注了13萬9。其餘大大小小的注碼堆滿了賭台,快接近小100萬塊錢了。


    這時荷官準備發牌。


    坐在六號位的幹瘦小老頭動了,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再加上老頭幹癟癟的身材,就跟個活潑的野兔子似的。


    “啪!”


    一萬塊錢籌碼打在了閑上。


    買定離手!


    荷官發起來牌,閑牌莊牌閑牌莊牌。眾人包括張鐵柱都怒目而視著這小老頭,全桌人都打莊,就這個反骨仔打反路押的閑,著實可恨又討厭。


    很快荷官發牌完畢。推閑牌到幹瘦的老頭麵前。


    老頭接過牌來,張鐵柱一眼望去,那雞爪一般無一絲餘肉的手指縮成一撮,卻是用左手小指上麵養的長指甲,一一挑開了牌縫兒,然後推到了荷官麵前。


    荷官拿住牌來邊翻開邊歸置閑位,翻開了一張梅花八,又揭開了另外一張牌來,卻是一張紅桃a。


    眾人一下炸了鍋,這其貌不揚的幹癟癟的小老頭兒,不聲不響的就給拿了九點。


    九點開出來,再想贏九點可就隻有做夢了,唉!隻得寄希望於和局了。


    看牌的是個穿夾克衫的中年人,戴著金邊眼鏡兒,斯斯文文文質彬彬。


    卻也是被幹癟老頭的九點給殺破了膽,隻是匆匆忙忙的迅速看完了牌,翻開,一張梅花二,一張黑桃九。


    莊開二九,是他麽小小的一點。閑家九點,莊家一點,死定了的牌。


    跟我們這邊的咋咋唿唿不同,小老頭贏錢了依舊麵無表情一聲不吭。低調的令人發指。


    不然怎麽能不動聲色之間贏了我們所有人呢。


    荷官迅速賠付好籌碼給了老頭兒!


    老頭兒低調的接過來籌碼,又縮了頭去,靜靜的等待著我們下注。


    這孫子,眾人麵麵相覷心裏暗罵道。


    我看著賭台上的顯示屏上的路單出神:莊莊莊莊莊閑莊莊莊莊閑。


    第五口莊沒有開出來,直接被老頭兒幹淨利落的一刀斬於了馬下。


    荷官很快的賠付完畢籌碼,收拾好了廢牌。示意眾人下注。


    這次眾人許久未動,因為剛才被這小老頭一殺反路,又現在變了路,但是眾人心裏想的卻還是一致,打莊。


    所有人的目光漸漸的全看向了這個幹癟老頭兒。


    老頭兒坐在哪兒一動不動,瘦弱的身體如同秋天的枯葉兒!


    又感覺那麽的剛強。


    去他媽的,都不敢先押,我們的虎將軍,張鐵柱哢哢二十萬砸在了莊上麵。


    眾人從眾心理發作,見有人帶頭下注,紛紛下注起來。


    變路後的第一把牌,雖然各個賭客信心十足的押向了莊,卻也到克扣了下注注碼。


    除了張鐵柱的二十萬籌碼突兀的立在牌桌上堆成了小山 包一樣。


    眾人下好注,卻都或多或少的瞧著那老頭的動靜。


    待眾人下好注,老頭又動了起來,又是一萬打在了閑上。


    下的眾人一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五莊一閑四莊一閑,再押閑?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後麵改長閑都是正常情況。


    有那些意誌不堅定的,見狀忙把籌碼移到了閑位。畢竟上把牌這老頭可是大展神威,成為整張桌子唯一的幸存者。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很快的改變著籌碼的越來越多,最後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全特麽移到了閑位上了。


    最後莊位置上隻剩下張鐵柱孤零零的一個人在莊上麵押注。


    “我艸,啥情況啊你們。”


    眾人已經下好注了,也沒人搭理他。


    “艸!老子還特麽不信了。”


    張鐵柱給氣的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去他媽的,“啪”一聲,手裏所有籌碼砸在了莊上。


    既然你們都不相信莊,那老子索性梭哈了得了。


    既分勝負,也決生死!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荷官派牌,閑牌莊牌閑牌莊牌。


    出牌完畢,把閑牌推向了剛才那個中年男人麵前。


    中年男人一揮手,把看牌權讓給了幹瘦老頭。


    老頭倒也沒有客氣,一把接過牌來。


    很快的看好牌來,扔給了荷官麵前。


    是一張黑桃5一張梅花3,閑開了八點。


    眾人不禁興奮了起來,幸虧移到了閑位。


    而張鐵柱一看這小老頭瞎幾把給開出了八點,不禁幽怨的瞪了小老頭一眼。


    八點啊!饒是張鐵柱大大咧咧的性格,看到這個閑八點,忍不住嚇一哆嗦,臉煞白,心如死灰啊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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