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官發好牌,我接過牌來。


    也許是站久了站累了,張鐵柱拉開了我左邊的空椅子坐了下來。


    更多的可能是不放心,因為眼睛直愣愣的盯著我手中的牌。


    我翻開了一張,是個公牌,紅桃10。


    “要四邊還是要三邊?”我捂著牌對張鐵柱說。


    “當然要四邊了,死也要死在四邊上。”


    我呸!烏鴉嘴!這家夥嘴巴沒有把門的,經常性的好的不靈,但是壞的一準靈。


    我沒有繼續開牌了。


    “班長,開小小!”


    我正好借機得緩一緩張鐵柱的晦氣。


    荷官掀開了莊牌,是張梅花7,又開出另外一張,我們瞪大了雙眼,這特麽可比跟前麵牌局一樣,又配個2點搞出來九點吧!


    荷官很快掀開,謝天謝地,是張方塊五。


    梅花7方塊5,莊開2點!


    “才二點,小case,毫無壓力。”張鐵柱自信滿滿。


    “勝哥,來張四邊九點,一槍過!”


    “好,艸他媽的,看老子表演一槍過!”


    各個信心十足,我掀開一點點牌邊,壞了,是個三邊。


    三邊牌型隻有678點三種,六七點,莊家可還有機會補牌呢!


    要是開八點那才能一槍過呢!


    八點八點,必須開八點。


    “頂滿,頂滿頂頂頂頂頂頂……”我把牌調個方向,豎著頂起來。


    “好!好!頂出來了,頂出了吧!”看見牌頭出現一個紅點點,心裏放鬆一大截,想頂就頂想吹就吹,唿風喚雨啊!不禁有點得意。


    調轉牌方向,180°大轉彎,再頂!


    “這次要是頂到了可就是一槍過了。”


    何友軍站在旁邊喊著:“頂頂頂頂頂頂!”


    我咬緊腮幫子,使勁一搓,搓開大概1\/3範圍的牌,還是白茫茫的一片,心裏暗道糟糕!


    又搓開一點點牌,還是白茫茫的一片。


    嗎的,看來情況不妙啊!


    使勁一把全推開過來,是個七點,紅桃7!


    三邊牌,頂到了一頭,另外一頭卻是沒有頂起來。


    閑開紅桃k紅桃7,閑7點。


    莊2閑7,莊補閑不補。


    荷官從牌靴中抽出來一張牌補到了莊位。


    荷官手腳麻利的揭開了補牌,是張梅花3。


    莊二點補3點,莊開5點。


    莊5閑7!


    閑贏!


    押注了四萬,荷官賠付4萬。


    一共八萬!


    八萬籌碼我一把收迴拿在了手裏,起身站了起來。


    張鐵柱還坐在那看著牌路出神。


    “走啦!還看,看個雞毛!”


    “走啦?走個雞毛啊!這桌子這麽旺!我們上來就沒輸過呢!”


    媽的,這孫子還饞吼吼的想繼續幹。


    “見好就收啦老大,10萬搞了八萬,你還想怎麽滴?把賭場贏迴家嗎?”


    我給何友軍使了個眼色,一人一個胳膊給他架了起來。


    離開賭台的時候,我還是迴頭看了看牌路:閑閑莊閑閑莊和閑莊閑閑莊莊和閑。


    這都是啥幾把路子啊!


    媽的,也就是歪打正著,不然這條路子死一百次都不冤枉。


    心裏不由得感歎萬幸啊!


    張鐵柱這個傻逼嘴裏還嘟啷著要繼續幹。


    “媽的,都沒折過手,除了打和了一把,這台子旺我!”


    “旺你個幾把!沒有這位賭神,你褲衩子都輸沒了,”


    “老大,本賭神技術如何?”


    “一個字,牛逼!牛逼克拉斯!賭神就是賭神啊!”


    “那你還說個幾把,賭神讓你走,你就撤退就完了。”


    “就是,贏了八萬塊要知足,這八萬去洗澡能洗禿嚕皮了都。”


    我和張鐵柱對視一眼。


    “洗澡,必須洗澡,今晚給軍子找上八國聯軍,不把你洗禿嚕皮了不帶出來的。”


    …………


    …………


    這次我直接帶頭去了賬房換掉了籌碼,張鐵柱無可奈何的掏出籌碼,換成了港紙。


    我把十八萬接過來遞給了張鐵柱,這孫子客氣,拿出八萬散的,給我跟何友軍一人塞了二萬,我們一齊給扔迴了他。


    何友軍還拿話刺他:“老子差你這點雞毛錢,你不說給我找八國聯軍嗎?二萬可扛不住!”


    “成,今晚你要不幹八國聯軍呢你是我兒子!”


    “好,今晚我不幹八國聯軍你是我兒子。”


    “你是我兒子!”


    “行了。多大的人了天天兒子兒子的,能不能不要這麽幼稚,傻乎乎的有沒有點出息了?”


    我聽的不耐煩給他倆一頓嗬斥,二人乖乖的沒有再爭吵不休了。


    “怎麽不吵啦?怎麽不罵啦?都是成年人了,還天天跟小孩子似的,怎麽能成事?……爺爺說的對不對?”


    ……


    這次去洗澡,這二貨都已是老手,輕車熟路了。


    何友軍掏手機打了個澳門電召電話,很快派來了一輛阿爾法麵包車。


    張鐵柱埋怨他,你打桑拿電話,桑拿不是免費派車嘛!


    “大哥,這他媽都幾點啦?等桑拿從老區派車過來,又得等他娘的半個小時!”


    “你剛才可是贏了八萬塊的土豪!你不是一直要梭哈梭哈梭哈麽!打個車才幾個錢?”


    “老大這個就叫騎自行車去酒吧,該省省該花花!”


    “省個幾把,他就是摳門到骨子裏,省吃儉用下大注。最見不得這樣了。”


    是啊!省吃儉用下大注。


    贏了就要買買買花花花,輸了起碼還落個吃喝玩樂,還能有幾件名牌衣服包包手表的,但是有幾個來澳門的能看透呢?


    恨不得把公關送的房間都賣個一千蚊二千蚊,上桌子一把梭哈。


    這些流落街頭無房間住宿的,基本都是這個操作。


    看著心酸可憐,但是又能怪誰呢?


    很快的到達了老城區,經過老金沙的時候,我坐在車右邊椅子上,正好看見了漁人碼頭的那個仿羅馬鬥獸場。


    心裏沒理由的一陣傷感。


    不禁想起了那個清晨,陽光射過鬥獸場,照耀在路恬恬的臉蛋上,她白皙的臉蛋上還有一層淺淺的絨毛。


    那天,我們相談甚歡!


    那天,我們相見恨晚!


    迴不去了,迴不去的那天!


    其實,我不恨她!


    雖然折騰的我死去活來,真似脫了一層皮一般。


    那一天已經迴不來了。


    可是故地重遊,我還是很想念。


    很想能迴到過去,讓時間停留在那一刻。


    就停留在那一刻,靜止,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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