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初中畢業以後,我們仨進入社會,做過許多工作,也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各種各樣的事,當然危險的事情,走投無路的時候也有過不少。


    雖然沒有大富大貴,卻也能化險為夷轉危為安。除卻去年的揚中經曆,其實我們也算是順風順水平平安安沒有高峰卻也是平平淡淡。相對來說運氣還是不錯的。


    “在哪裏?”看著手機上何友軍打來的電話,不想接卻又給接了起來。


    “靠近賬房旁邊的吸煙室!”


    吐掉一口煙圈,等了一會還不見人來,出去滿場找他。


    倫敦人的賭場雖然不冷清,加上元旦加持遊客還不少了,但是不顯擁擠,一眼就看到了何友軍。


    這貨騷包,來澳門前在家裏掐指算饒頭想,神神叨叨。在理發店換發型,給理發店的小姑娘一頓忽悠,頭腦一熱充了5000塊錢會員,挑了個摩根燙,燙的一頭秀發,根根立起,染了個栗棕色,跟發情的大公雞似的,一件大紅色外套,甚是醒目。


    媽的,說是來找我,自己卻在一張熱鬧的賭台旁邊觀戰。


    我過去一拍他肩膀,他一哆嗦迴頭一看是我,揉著肩膀幽怨的盯著我。


    “操,使這麽大勁,疼死爺爺我了。”


    “尼瑪,你這個孫子真不孝,讓爺爺等你,你在這看牌?”


    “戰況如何?”


    我把九萬籌碼拿在手上,攤開給他看。


    “贏的?牛逼!”


    “全部。”


    他把我手又給掰開一個一個的數。


    “這才九萬,又輸一萬啊!?”


    我給他鄙視的語氣弄的有點尷尬,強顏道:“賭錢不輸點錢,賭特麽什麽錢?”


    坐在賭桌前下注的一位大叔迴頭衝我們笑:“小兄弟說的有道理!”


    旁邊的賭客聽的也紛紛樂起來。


    媽的,老子剛才看這大叔左手大拇指上戴著個綠色扳指,甚是顯眼。手裏正疊著籌碼,剛才荷官賠付給他籌碼,一把摟迴,裏麵二個10萬的籌碼好幾個一萬的籌碼,20幾萬籌碼,除掉本金,粗略一看這把起碼贏了10幾萬,贏錢了不起嗎?有點牙癢癢,你特麽要是輸了看我說的對不對,操!


    氣不順看啥都礙眼。何友軍拉著我看著牌路,閑閑閑閑閑閑,連出六口閑了。


    “這路子好啊,要不要跟口閑?”


    我忽然想起鄭少秋演的丁蟹說的名言:全都死了,就我沒死。再聯係張鐵柱贏百萬的打法,可不就是全都死翹翹了,就他春風得意嗎?


    看來跟澳門想發財,得反著來壓,看著出長龍了,其實是斷龍。看著單跳,其實特麽能連起來,看著二房一廳的路子,能給你出個二房二廳二房三廳的。這雞把玩意就是反人性的東西。


    張鐵柱這貨還真有點道行。研究的有點成果啊,跟老夫的主意不謀而合。


    越想越有點佩服張鐵柱的膽量與智慧了。


    因為我跟他的賭博思想提到一個位置了,佩服他就是佩服我自己,感覺找到真理了。


    “我不跟閑!”我對何友軍說。


    何友軍就在等我這句話呢!


    “你不押,籌碼先借我押,長龍你都不押,難怪你輸錢,拿來我來打注閑。”


    “我打莊!”


    “……瘋了吧你,長龍的路子你押反龍?”何友軍急道。


    剛才揶揄我的綠扳指大叔也扭頭看了我一眼。


    “小夥子,賭錢嘛輸錢很正常,但是賭錢就為了故意輸錢就不正常了”


    眾人一聽,自是又一陣嘲笑。


    這些人心裏肯定都在想這小子果然說話算話,說輸錢就輸錢。


    我沒有說話,聽著笑聲刺耳,心裏卻不太舒服。


    擺弄籌碼把九萬籌碼一把押在了閑上。


    所有人見我來真的,而且押的注碼還不小,全場安靜了,紛紛看向我。


    隻是眼神中有鄙視有揶揄有嘲笑就特麽沒有佩服的。


    “……勝哥,那個,要不押個一萬探探路子再說?”何友軍沒料到我居然拿九萬籌碼全部梭哈。在旁邊整理措辭又不好貿然勸解,因為押的太大注了怕觸我黴頭,想了想還是又勸我道。


    “探個雞毛路子,人死屌朝天,不死萬萬年!老夫打牌就二個字,梭哈!”我故意猖狂,其實是心虛給自己打氣的說道。


    “小兄弟說的好!哪,我佩服你,我再加個幾萬,閑!”綠扳指又特麽嘴巴噴糞道。


    全場又是一陣嘲笑。


    媽的,這屌毛綠扳指著實可恨!真雞巴煩,老子就剩九萬已經全打上去了,不然高低我得加個幾萬籌碼氣氣你。


    但是要說贏了這把壓住這些狗東西,那確實腦海裏沒有這個概念,沒有這個底氣。


    敢於拿九萬梭哈,那是因為贏錢的念頭,剛才換籌碼的風波,還有張鐵柱贏錢的打法,種種念頭盤旋腦海,刺激出的這麽一下注碼。


    要說感覺必贏,倒是內心沒這個感覺,隻是丁蟹的那句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支撐著自己。


    荷官發牌派牌,我是站在桌子旁的,自然沒有看牌權的。


    可惡綠扳指押閑的注碼最多,荷官派發給他,他接過牌,立刻翻開一張是個九點,迴頭得意朝我一樂,操!


    二隻大拇指搭在牌上,用拇指腹一點點推開,是個白茫茫,翻開一看是個3點。


    閑家93,二點。


    媽的,人狂有禍吧!讓你丫嘚瑟!


    荷官快速把莊牌翻開,一個5點一張2點,莊七點。


    閑補牌。


    荷官移出牌靴裏一張,推向閑區域一晃再推給綠扳指。


    綠扳指緊張的轉了轉大拇指上的扳指,老子心裏冷笑,裝特麽逼賭神,你以為你是周潤發嗎?賭神早都過時了,傻逼!


    手指腹小小的推動著牌邊,看了又看,手押住,抬頭對眾人說:“三邊!”


    尼瑪老子心跳了一下。三邊,要死了。我日你家親大爺啊,操!


    三邊有三種牌型:6點,7點,8點,他已經開出了底牌93二點,無論開6點,配成8點,或者開7點,配成九點,都能殺我的莊家7點。


    唯一的生機就是他開出個8點,配上底牌2點,就是0點。


    眾人在旁邊呐喊:“吹,吹,吹……”


    吹你大爺蛋,麻辣隔壁,聽的我一陣煩躁不安。


    眾人越吹越起勁,綠扳指卻遲遲沒動,媽的,要不是看他還在喘粗氣,老子就要給他聯係火葬場了。


    一點點推著,用龜速已經不足以形容這王八蛋了。


    我感覺自己就像躺在斷頭台,頭頂懸著一把鋒利的鍘刀,就等著監斬官的令牌落地了。


    而這令牌現在就在這狗日的綠扳指手上,拿在手中把玩,遲遲不肯落下。


    等的心焦,看的鬱悶,心中一陣吐槽,終於開出牌來。


    我還沒細看幾點牌,隻聽到周圍一片噓聲,定睛一看,赫然是張梅花8,8點加底牌93,綠扳指費勁吧啦地吹半天,把點子全吹沒了。吹成個0點。


    “見鬼啦!……丟……操……日……”


    都是一些虎狼之詞,綠扳指一言不發,目瞪口呆看著台麵。


    我也不管他在想些啥子咯。


    盯著荷官把他們押閑的籌碼通通收走,心中一片爽意。


    再看到荷官數出九個一萬的籌碼,推向我押注的籌碼邊,示意我收錢,心中爽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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