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不冷不熱的朝他飄過來一眼,居然沒反對。


    歐陽簡眼睛賊亮:「怎麽說?」


    杭泉摸摸下巴,表情故意擺的有點高深莫測:「唾手可得甚至是上趕著往她手裏塞的東西誰會珍惜啊,你就是一開始的這個調調沒拿捏好。別太順著她了,比如說冷落她一下,讓她感覺到落差,沒準她就覺得沒你不行了。再或者……直接給她來個狠的,你給她造個情敵出來啊。」


    沈硯聽他說到這裏就完全沒興趣了。


    這人就是紙上談兵。


    他都不了解崔書寧,在這胡亂瞎指揮。


    換個態度?冷著她?那女人吃軟不吃硬的,身後軍營裏的顧澤就是活生生的前車之鑑。


    歐陽簡卻很受教,賊感興趣的揪著杭泉追問:「具體點,這怎麽說來著?」


    杭泉沖沈硯抬抬下巴:「怎麽樣?想試試的話我就吃點虧讓我妹子陪你演場戲,稍後我找個機會當麵向她給你和我妹子提親,試試她的反應。」


    歐陽簡已經興奮起來:「嘿。這沒準真能行。」


    沈硯不做聲,倆人都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後來還是杭泉忍不住,抬手推了他一下:「跟你說話呢,要不是看你成不了事兒在這難受,我才不管。我這可是拿我妹子的名聲成全在配合你了,試不試,給個準話。」


    沈硯終於轉頭看向他,麵無表情,眼無波瀾的問:「你真肯把你妹子嫁給我?」


    「我瘋了嗎?」杭泉當場炸毛,發現聲音扯的有點高,走在前麵的梁景都迴頭看了他們好幾眼,他又趕緊平復了情緒,壓著聲音數落沈硯,「我是急著早點給她找個好人家嫁了,我妹子人品好,樣貌又不差,幹嘛要找你這麽個心裏揣著別人的?」


    沈硯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又移開了視線:「那算了。」


    杭泉左想右想,這就品出點兒不對味兒來了,窮追不捨道:「你這到底什麽意思?難道你還真想娶了我妹子不成?」


    什麽人吶!


    人不大,心卻不小,還想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福嗎?以前怎麽沒看出來這小子這麽花!


    沈硯不得已才又重新看了他一眼,嘲諷的冷笑:「你不了解她,你要是揚言去提親,她就能立刻張羅著給我就地把婚宴辦了。」


    崔書寧就不是口是心非的那種人,她現在就正絞盡腦汁的發愁趕他不走呢,巴不得有人接手能趕緊的打發了。


    這種情況之下,添什麽亂呢。


    杭泉聽得一愣一愣的。


    歐陽簡那裏又開始頭禿。


    過了好半天杭泉才又一臉的糾結:「連醋人家都不肯為你吃的……那這些年你都忙的什麽呢?還折騰個什麽勁兒。」


    沈硯冷冷的瞥他一眼,懶得解釋。


    別說現在他不會用製造情敵和危機感這種伎倆去試探崔書寧,就哪怕是以後真在一起了,他也永遠不會這麽做。


    人與人是不同的,有的女人在感情中越是產生了危機感,她就會越是想要積極地抓住,可崔書寧不是。


    你可以說她是把感情看的最無所謂的那種人,因為她對待感情的態度確實可有可無,但是換個角度解讀……


    卻也可以理解成是她對感情超乎常人的看重。


    就是太看重了,所以才輕易不會被打動,輕易也不肯交付真心,時刻保持著寧缺毋濫的態度。


    顧澤為什麽會輕易出局?不,他那根本連出局都算不上,他是從一開始就和崔書寧的理念背道而馳的,他從來就沒機會靠近過她,更何談失去?


    沈硯此刻的內心其實並不沮喪,雖然崔書寧一直態度明確的在拒絕他,但是無可否認……


    迄今為止,他就是那個離著她內心最近的人。


    這


    也是他手上抓著的先天優勢。


    從恆遠郡去蒼雲州,因為地勢的關係,修路不便,所以就隻在接近兩座城池的兩段地勢開闊處才有官道,中間走的都是鄉間小路。


    梁景是計算好了行程的,他們上午雖然在府衙耽誤了一段時間才啟程的,但是兩地相隔其實不算太遠,隻要不遇上暴風雪,正常情況下天黑之前他們差不多能趕到地方。


    而他們的運氣似乎也確實尚可,雖然從上午天就幹冷幹冷,看著陰森森的,但一路上隻偶爾飄了一點清雪,完全不影響趕路。


    為了節省時間,中午他們也沒有停下來休息,崔書寧和賀蘭青在馬車上還好一些,沈硯和梁景他們就都冒著風抽空隨便塞了幾口幹糧嚼了,這就算是撐過一餐了。


    中間那部分山路不好走,雖然年節將近,兩城之間來往走動探親的人多,路麵被踩出來還比較好走了些,但卻依舊很耽誤工夫,尤其是馬車,遇到比較窄的路麵時就行走艱難,甚至需要幾個大男人下來推車的。


    就這麽緊趕慢趕,好歹是比梁景預計當中也沒出入多少,天擦黑時一行人抵達一條水流沿岸。


    那江麵寬度應該差不多有五六十丈寬,也就是接近兩百米左右,暮色中沉沉的幾乎看不到對岸。


    江麵上全部冰封,一層薄薄的清雪上麵踩了許多腳印。


    一行人抵達江邊時,正好冰麵上迎麵走過來高矮胖瘦不一的四個男人,她們都背著包袱,也是從頭到腳裹著厚厚的棉服和皮棉帽子,手裏拿著長短不一的探路工具。


    帶路的斥候解釋:「這江麵比較寬,下遊大概三裏地外隻有一座鐵索木板橋,簡陋的很,隻能徒步過人,車馬都走不了。其他季節兩岸是有渡船的,但是這幾個月江麵結冰,渡船就都歇了,行人都是直接從冰麵上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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