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聞言,沒有絲毫惱怒:“你這孩子,越發大膽了。”


    “想來明珠姑娘看著眼熟,小侄就想要過去,想必秋副將不會在意吧!”黎祁軒淡淡的說。


    “我當然沒有意見,不會做出奪人所愛之事。”秋東堂笑著,心裏鬆了一口氣。


    太後是在賣自己個麵子,還是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秋東堂暗暗思索,想來想去,隻把當做太後想拉攏自己,想到自己的榮譽,秋東堂不免驕傲。


    “明珠就給你了。”皇帝在太後之前說。


    “謝皇上,謝太後。”黎祁軒說。


    明珠先行退下,眾多少女的心裏滿是對明珠的不滿、嫉妒……


    尤其是肖蝶衣,恨不得在明珠身上剜下千萬次肉來,先是一個楚無憂傻子開竅,然後又來了一個來曆不明的明珠,照這樣下去,祁王還能不能注意到自己……


    想到這裏,肖蝶衣心生一計,站起來說:“今日宴席如此盛大,蝶衣看眾位興味盎然,剛才看到明珠姑娘舞了一曲,蝶衣也心裏癢癢,不知皇上可允蝶衣表演一二,為宴會助一助興?”臉上露出嬌俏可人的表情,肖蝶衣故意顯露出一些稚氣。


    到底是個孩子,皇帝笑著:“那朕就讓肖小姐表演表演。”


    正中下懷!肖蝶衣麵露喜色,又說:“臣女以為,單是臣女一人不夠盡興,可否各位姐妹們也來顯露顯露身手?”


    “哀家也很感興趣,清方書院的教學成果怎樣,允了。”太後笑著說,眼裏滿是慈愛,“嬤嬤,吩咐下去,讓各位千金準備準備。”


    “是。”劉嬤嬤退出大殿。


    本來眾千金夫人對肖蝶衣還頗有不滿,以為肖蝶衣想獨出風頭,後來聞言,心下了然,對肖蝶衣多了幾分友善。


    年輕的男子對肖蝶衣也十分期待。


    “宇文風,上次蝶衣小姐和蕭艾同得第一,咱們的賭約未能進行,這次我還是賭蝶衣小姐表演最佳,你可要和我接著賭?”王林自信地說。


    宇文風眼中閃過精芒,搖搖頭說:“王兄啊王兄,上次是老天開眼,沒讓王兄輸得太慘,想不到王兄還不吸取教訓,偏偏又要來和我打賭。”


    王林惱怒:“你可別胡說,就給個痛快話,賭不賭!”


    “當然是要賭的,不過這賭的東西嘛,得翻倍。”宇文風笑道。


    “行,你輸了可要給我當四個月的小弟。”王林隻覺勝券在握,不以為意。


    宇文風笑意更深:“那自然是沒問題,不過若是王兄輸了……”


    “你不就是想要我那塊雙魚暗紋紫玉佩嘛,還想要什麽別的?”王林笑著,那玉佩是他在珠寶鋪子裏看到的,本想送給肖蝶衣,但想來想去也不在意,便做了賭約的彩頭。


    “聽聞王兄最近得到一盆紅玉簾花,我甚是感興趣,也想一並討要來,可否?”宇文風臉上向往。


    王林笑道:“我當是什麽稀世珍寶,原來你宇文風隻想要玉佩和花,說,是不是想送給哪家姑娘!”


    宇文風笑的高深:“我自然有用。”


    王林想來想去,怎麽都是自己占便宜,便又大方地說:“這樣吧,我再加一個彩頭,一株月見草,如何?”


    宇文風麵上狂喜:“多謝王兄。”


    王林不以為然的擺擺手:“小事,你這次可還是要賭蕭艾?”


    “不,我這次賭丞相府千金,楚無憂。”宇文風溫潤一笑。


    “楚無憂?你居然找了一個草包?”王林大笑,“那我可贏定了。”


    見宇文風不說話,王林又說:“那楚無憂胸無點墨,隻是機緣巧合拜了世尊為師,宇文兄,你要不換一個。”


    “不了,我倒覺得楚小姐和原來有些不一樣。”宇文風說。


    “那好,我可是給過你機會的,看來這次是我穩贏了。”王林大笑。


    不少年輕的男賓也在猜測誰會最為出彩,不過始終都是肖蝶衣的唿聲最大。


    一場才藝展示,硝煙彌漫的開始了。


    先出場的是裴侍郎的嫡女裴青青,裴青青相貌平常,嗓音卻不錯,唱了一曲蝶戀花,開了好頭。


    接著是戶部尚書的女兒馮祥華,刑部尚書的女兒魏雪蓮,張閣老的孫女張佳怡……舞蹈、彈琴、即興吟詩等等,隻能說各有各出彩的地方,但隻能算作中上乘,男賓席喝彩過幾次,也就作罷。


    其中,蕭艾一曲浮生若夢,配上她白衣翻飛出塵之姿,算是表演的一個小高潮,蕭太傅看著自家的女兒,滿意的捋著胡子。


    秋琉璃出場,換上了紅色的舞裙,也舞了一曲江南風光,奇特的是,在秋琉璃舞動的同時,渾身有點點金光逸散,好似有神靈庇佑。


    秋琉璃知道,自己在裙子的表麵撒了很多金粉,舞動時金粉就會脫落,又選好了角度背對燭光,自然顯得自己十分神聖,不得不說,心思也算是巧了。


    宴席上的賓客離得遠,看不真切,可皇帝一行人卻是心裏有了另一番計較,羅國公府的嫡次女居然以金粉為襯,不知道這位羅國公的財產何多……


    宴席前麵的秋東堂見了,臉色微沉,心裏暗罵,真是婦道人家,不懂事!


    秋琉璃絲毫沒有察覺,反而滿心歡喜的迴到了座位。


    接下來,就是肖蝶衣!


    眾多少爺世子們屏氣凝神,期待著肖蝶衣的表演。


    錚!


    鋪麵給人一種戰場肅穆之感。聽者心頭一緊。


    錚錚!


    眼前好似出現一幅將軍戰士戰場廝殺的畫麵,駿馬嘶啼,將士唿喊。讓人心裏緊張感更甚。


    錚錚錚!


    刀光血影,滿地蒼痍,血光染紅了半邊天,一道殘陽緩緩落下。


    錚錚錚錚!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終於有朝一日,凱旋迴朝,舉國歡慶,百姓歡唿!


    由緊張到歡樂,眾人的眼前逐漸清明,浮現出一名天仙般的女子。


    女子一身收腰紫裙,袖口緊紮,類似戎裝,柔和的眉眼之間又透露著堅毅勇敢,眉間一點紅色朱砂痣更是顯眼,堅毅剛強的女子和柔和婉轉的古箏之間絲毫沒有違和感,反而更加突顯出女子的英氣逼人!


    不知何時,女子早已一曲奏完,靜靜站立。


    肖蝶衣所彈奏的,正是失傳已久的戰王大捷曲!


    不知是誰高聲叫了一聲好,接著大殿內掌聲轟鳴,眾人連連叫好,作為戰敗國的皇子,傅俊前卻是笑眯眯的,隨行的使臣臉上是陰沉之色。


    肖蝶衣望向黎祁軒,發現黎祁軒正若有所思的望著手中的酒杯,心裏不禁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又有些得意。


    祁王對自己的表演都不看,對楚無憂的拙劣表演又會如何!


    楚無憂,你就等著出醜吧!


    眼下,孟氏卻是有些焦急了。


    她很清楚,楚無憂從前不愛學習,琴棋書畫樣樣普通,有了肖蝶衣在前,那楚無憂就免不了要被嘲笑了。


    “接下來是……楚無憂。”嬤嬤喊道。


    聞言,宴席上有人歡喜有人憂,女賓席傳來一陣陣竊笑,男賓席則是哄笑一片,楚無憂,有個世尊師傅又如何,還不是才藝不通,就等著她乖乖出來獻醜了!


    楚琅書和孟氏遙遙對視,看出了彼此的擔憂。


    黎祁軒確實很期待,無憂會有怎樣的驚喜。


    可誰能想到,楚無憂現在正把思考發揮到了極致,思索應對之策。


    因為她挑選的翠色長裙,變成了白色!


    而白色在這種場合,顯然是對皇家的大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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