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新年,城內依舊飄著雪。寒意依舊逼人,萬物雖有些蕭瑟,但還是掩蓋不了多數人臉上的喜氣洋洋。


    任府到底是靠米鋪為生的,去年幾場不適時宜的大雨以及一場小型的蟲災,差點讓任府的根基地就此毀了,好在有些地方受創不是太嚴重,至少留下了來年的種子,避免了任府這麽多年培育出來的優質種子絕種。


    但卻是讓原本就很忙碌的任海更加忙碌了,因為要從其他地方調米,來補這邊的缺空。但米也不是你想調就能調的,尤其是任府要的可不是一星半點,所以讓任府單獨到其他地方的農戶那兒收購顯然是不現實的,畢竟那樣耗費的人力物力成本委實是太大了。


    任海這些日子一直在忙的便是這件事情,除了派遣得力的屬下去跟當地的商戶談這樁生意,有時候他也是不得不親自出麵,好在這樣的機會也不算是太多,不然的話他老是出差,董璃也該埋怨死了。


    但就算是這樣,董璃也是不舍的緊。任海每日都是忙到很晚,董璃又不能幫他什麽,能做的不過是在夜深之時。悄悄的為他端上一碗親手熬製的熱湯,能在寒冬裏,為他驅走一絲寒意。


    每當這時,任海總是對董璃微微一笑,雖沒有任何的感謝之詞,卻也讓董璃心裏足夠的溫暖。


    入了春,任府便又要開始新一年的計劃,雖年年都差不多,但還是要好生計劃一番的。


    此外任海今年還有一件大事要做,因為跟金三娘的合作,任府能及時知道京城最新流行的布料,也能比其他鋪子早一分甚至多拿一些優質的布料,因著這些原因,由任府代為經營的織錦坊的分店生意去年也是奇好,甚至有不少的婦人小姐以能在織錦坊買到最時興的布料而自豪。


    任海便琢磨著,既然生意這般好,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在另一處再開一家分店。這樣事情肯定是要跟金三娘商量一下的,去年冬天二人已經通了信,大體上講了這件事情。


    織錦坊本是在京城很有名的一家店,因著金三娘分身乏術,又擔心其他人砸了自己的招牌,所以分店開的是相當的少。如今任海已經通過事實證明織錦坊隻會在他的手上越來越好,金三娘自然是樂的看他多開幾家分店。


    事情是這樣講定了,但一些具體的實施細則還是需要任海親自上京與金三娘麵談的。而且以前金三娘交到任海手上的並不包括一些極品的織錦,也是考慮到涼城人的購買力的,畢竟就算是再好看再珍稀的料子,若是沒人買得起的話。放在店裏也是浪費。


    董璃對此卻是有不同的看法,涼城雖然不像京城那般繁華,但好歹也是個中等城鎮,況且織錦坊的名頭又是那般大,平日裏也有一些高官貴婦可能因為迴家省親,或者夫君調度的問題而路過涼城,若是發現涼城的織錦坊裏竟然連一些優質的織錦都沒有的話,也是平白墮了織錦坊的名頭。


    任海先前也是想到這些的,但有些東西在京師也是有價無市的,在任海未拿出事實依據之前,金三娘如何敢隨便就相信任海的話。


    此次任海在去往金三娘的信裏卻是提了此事,金三娘信裏沒有鬆口,但任海也不是第一天在商海混了,字裏行間能看出金三娘已經是有點動搖了,所需的不過是他再加一把火而已。


    任江在任海接近半年的培養下,也算是能勉強擔當重任了。


    任海辦了晚宴,派人請了十二家分鋪的掌櫃來任府,一是希望他們能在新的一年裏繼續認真細緻的工作,二個談的就是他要去京城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一些小事掌櫃的們自然是自己拿決斷,若是解決不了。再找任江來下判斷,若還是沒有辦法,則可以等他迴來。


    按照往年的慣例,這段日子是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的,任海這樣說也不過是以防萬一而已。掌櫃的們都應是,任江卻是苦著臉。


    大哥在的時候,他就已經很忙了,現在所有的事情竟然還要都壓到他身上,真是想讓他日夜不睡來忙活這些嗎?在深感大哥平日確實是極其辛苦的同時,任江卻在考慮這個攤子該找誰來跟他分擔呢?


    「大哥,這麽大的擔子我擔不了的。」任江乘著給任海敬酒的功夫,在他耳邊哀聲道。


    任海麵上依舊帶著淺笑,嘴角卻是微微的泄了聲,「放心,隻要你不故意搗亂,不故意去做些不該做的事,就我這半年多來的觀察,這件事你足以勝任的。」


    說完,任海就走到一旁去了,不想在大家都在的場合下討論這件事情。畢竟雖然這半年多來任江一直跟著他,每次掌櫃集會的時候,他也在。但畢竟年齡和資質在這兒擺著,若要掌櫃的們完全信任任江卻也是不可能的。任海現在想的不過是任江能頂個麵子就好了。


    在坐的十二位掌櫃都是跟著任海幹了很多年的,辦事能力是不用懷疑的,平常鋪子裏的事情他們自己下決定就好了,任江負責做的不過是照常去查帳,外加主持每隔六天的掌櫃集會而已,旁的倒也沒什麽。


    雖說如此,一些麵子還是要撐起來的。任江至少要給掌櫃的們信心,這件事他確實是可以擔下來,不然以後的機會怕也是壓不住場麵。


    外麵的事情是安排好了,家裏的事情自也有董璃在操持著。


    深夜,董璃靜靜的窩在任海懷裏,這大半年來二人還沒有分開過呢,沒想到任海第一次出去就要走這麽久。


    這些任海卻是不知道,畢竟他以前也是出去過的,隻是那時候的董璃並不是現在的董璃,也不會將自己的情感肆意的流露出來。


    董璃睡不著,一切已經準備妥當,就等明天上路去京城了。心裏的不舍和委屈卻是越聚越多,自然都是因為這個人竟然有如此那般長的時間不在她身邊。


    習慣了每天早上偷偷的眯著眼目送他起床,因為她怕冷,他便不讓她一大清早的就起床,硬要她多睡一會兒;習慣了每天中午給他送飯,如今每日她都會親自炒一個小菜附加在裏麵,讓他能感覺到她的心意;習慣了每天晚上給他熬湯;習慣了每天睡覺的時候有他在身邊的安全感;習慣了他偶爾出其不意帶來的驚喜……


    很多很多,這些卻要她很多天不能享受,這要如何習慣?


    「我不管,你一定要補償我。」她膩在他的懷裏,偏要他給個說法。


    任海撫了撫她的發頂,寵溺的笑道:「這有什麽能難住爺的。大不了等爺迴來的時候,那些帶迴來的好織錦由你看著喜歡的先挑?」


    董璃悄手在任海腰間捏了一把,擰的他忍不住痛的嘶聲,怒目道:「你以為我是那麽好打發的嗎?幾匹布就想把我給打發了?」


    任海隻敢幹笑,也不去拿開她的手,反正剛才的痛也是半真半假,諒她也不會真的捨得擰痛他,「那你說如何?娘子說的道道,為夫接著就是。」


    「別嬉皮笑臉的,」董璃隻手推開任海欲湊近的臉頰,不允許他就這麽矇混過關。「你以為我是宇兒哀聲啊,幾個糖葫蘆就打發了?」


    任海湊著又說了兩句好話,董璃卻還是不依不饒,任海也知道她隻是因為不捨得所以在這邊瞎折騰呢,但明天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是不可能陪她在這邊繼續廢話,隻得耷拉著眼皮,打了兩個哈欠,裝累道:「真是好瞌睡啊,娘子,難道你沒聽到周公在唿喚為夫嗎?」


    「貧嘴,我怎麽沒聽到,你盡在這邊唬我,是不是嫌我煩了?」


    董璃嘴上是如此說,手上卻是沒了動作,不舍歸不舍,明天還是需要任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呢。


    任海箍緊了董璃的腰肢,緊貼著她的麵頰道:「為夫哪敢啊,娘子這是錯怪為夫的了。」


    董璃眼裏忽然就溢出了淚水,一瞬間的平和好似讓她相信他們能一輩子就這麽走下去,也許短暫的分別也是有好處的,起碼能讓她分清她對他到底是依賴還是愛情。


    這之間的區別可能對於平常女子來說是無所謂的,但於她而言,卻是頂頂重要的。


    「好了,趕緊睡吧,我不煩你了,成吧?」


    董璃將腦袋整個埋在任海的懷裏,免得他看到她的淚水又不放心。


    此次出去談生意,對於任府的發展而言顯然是大為重要的,金三娘雖然隻是織錦坊的老闆娘,但從織錦坊歷久不衰來看,金三娘顯然也是很有一套的,至少人脈上就是任海望塵莫及的。若是以後有金三娘引薦,任府自然是不會隻做米鋪這一行當的,況且任海的心也不止於此。


    任海對於此行是非常看重的,先前也已經做了大量的準備,除了家裏這麽大的攤子需要人接手。還要準備充分,一定要說服金三娘。


    隻可惜府裏總是需要有個人執掌的,再者因為是初春,天氣寒冷,路途遙遠,董璃身子又不是好到可以沒事做事做的那種,任海雖然腦子裏起過將董璃一起帶出去的想法,但還是很快就掐滅了。


    若是愛妻在路上顛簸不適,那樣他會更捨不得的。


    在這離別前的最後一個夜晚,二人緊緊的相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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