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不行了,我真的扛不住了。先讓我迴府睡一會行不行?”


    見我確實累得不行,陳叔也沒為難我,開口道:“嗯。退下吧。”


    “好嘞,陳叔,您別胡思亂想。那我先走了。”


    說完,出了禦書房,想了想,還是先去一趟東宮為好。免得落人口實。於是轉了個彎去了東宮。


    印象中這應該是我第四次來東宮,分別是太子,皇孫以及郡主的生辰時來過。


    現在整個太子府莊嚴肅穆,哀樂低迴,所有人都披麻戴孝。我也從仆人手中接過孝服穿戴整齊,走進了靈堂。沒想到卻看見了嫣兒正在靈堂裏跪著,依然看不出有什麽情緒。


    上香,磕頭。太子妃皇孫郡主迴禮。幾人都是眼睛紅腫,眼淚不止。小郡主見我來了,也沒管什麽禮節,直接就抱著我哇哇大哭起來。


    “夫子,他們……他們說父王死了。再也不會迴來了……嗚嗚……”


    見她哭得太大聲,太子妃正準備嗬斥,我連忙捂住小郡主的嘴巴,輕聲說道:“小郡主,不要哭。你陪夫子出去坐一會好不好?”


    見她乖乖的點了點頭不再哭,我朝太子妃點了點頭後便牽著她出了靈堂,往後花園走去。


    “夫……夫子……”


    “嗯,夫子在。”


    “他們……父王真的不會再迴來了嗎?”


    “小郡主。你相信夫子嗎?”


    “相信。”小丫頭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麽夫子告訴你一件事情,不可以和任何人說哦?”


    “好。”


    “人死了後啊,會去往西天,那裏是一個極樂世界。沒有煩惱,沒有傷痛。隻有開心和快樂。你父王啊,就是去那裏了。”說著說著,我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太子時的模樣。他就那樣坐在公主府的前廳主位上。聲音很是和藹可親,一副英俊的麵容。有些不務正業,有些貪吃愛玩,但又有著一顆愛護妹妹,愛護子民的好心腸。多好的一個男子啊……我依稀都還記得他不分尊卑的叫著:“雲溪,雲溪……”


    我深唿一口氣,繼續開口道:“所以,小郡主,不要哭,雖然以後見不到父王了,但你父王去了一個所有人死後都想去的地方。你要替父王開心才對。知道了嗎?”


    “可是……我再也見不到父王了……”小丫頭依然癟著嘴。


    “那這樣吧。明天,明天夫子給你父王畫畫好不好?都送給你,你想父王了就可以看著它與父王說話。”


    “真的嗎?”


    “真的,夫子不騙你。”


    “好。謝謝夫子。”


    小丫頭鬼精鬼精的,吧唧一口親我臉上。我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頭。


    哎……禍福旦夕。也許,他那種性格離開這種身份的束縛後真的是種解脫,誰又說得清楚呢?


    隻是可惜了,沒能看到五國統一,也沒能等到我正兒八經的喚上一聲小舅子。


    哄了會小丫頭,把她送迴靈堂,自己便出了東宮迴了府。畢竟在外人眼裏我就是一個外臣,自然是不方便在東宮待太久的。至於嫣兒,那是她同父同母的親哥哥。自然是要親自守靈。不過我心裏也挺擔心,她連著趕路都沒好好休息,又要守靈,也不知吃不吃得消。


    迴到府裏,隨意的洗漱了一番便倒頭睡去。實在是太累了。扛不住了。而且,明天還要給小丫頭畫畫。


    最最主要的是朝堂之上。還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麽亂子。畢竟在他們眼裏,現在隻有皇孫是唯一的繼承人了,而水國目前以一敵三,太子走了,皇孫又年幼……行吧……反正就是頭疼的事一堆。


    次日,命人給嫣兒送去一堆換洗衣物後,我便乖乖待在露台上畫畫。這好不容易迴來了,也沒來的及和婉婷三人絮叨。


    倒是沒過多久,楚楚來了。噔噔噔的就上了樓直奔露台。


    “雲溪,雲溪。”喊著喊著就直接抱了上來。


    “快,快讓我看看。”扒拉著我就轉圈圈。見我從上到下沒什麽問題才長長的出了氣。


    “哎呀,姐,我都轉暈了。”


    “你以後就乖乖待在京城,別出去了。前幾日得知太子……我都一直心神不寧。生怕你有個好歹。”


    “放心吧。我不會去危險的地方,幾斤幾兩我心裏有數的。”


    “那就好。”


    “我這次過去,見到那人了。把玉佩給他了。”


    “陛下打算怎麽處置金國皇室?”


    “金國皇帝自盡了。其餘皇室人員目前已經軟禁,貶為平民。我打算把他們流放到開元府。”


    “你……這……”


    “不用擔心,哪怕別人知道了也無妨,畢竟開元府是嫣兒的封地。我可不信他們真的會那麽老實的做個平民。不把他們放在眼皮底下我才更不安心。”


    “那好,別引火上身,你心裏有數就行。”


    “還有,最近要麻煩你吩咐下去,所有的齊寶閣注意打聽下小道消息。太子殿下的事,我怕引起有心之人……”


    “我知道了。你放心。”


    “哎……千算萬算,沒算到太子殿下……”


    “別擔心了,陛下正值壯年,再者還有皇孫,又有你和嫣兒輔佐,不會有問題的。”


    “誰知道呢……自古最難懂的就是人心了。”


    “這次迴來了還要出去嗎?”


    “不去也可以,有嚴將軍在,各個府城的刺史也都任命了。看陛下如何安排吧。”


    “說起來也真是不可思議。半月之久,金國就這麽沒了。”


    “半年,再給我半年。”我眼睛微眯道。


    “什麽?”


    “沒什麽?姐,你先迴去吧。等這幾日我忙完太子的事,再去你府上聚一聚。”


    見我拿起畫筆,楚楚也沒再多說什麽,囑咐了一聲好好吃飯休息就走了。


    “小姐,三位姑娘求見。”楚楚剛走,夏兒就跑上樓匯報。


    “可有事?”


    “三位姑娘沒說。”


    “你去告訴她們,如果沒有急事就不見了。過幾日再說。”


    “是,小姐。”


    我現在隻想趕緊畫幾幅太子的畫像,送到東宮以及陳叔那去。其他的事真無暇顧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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