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電影大家都迴去後,陳家爆發了一場戰爭。


    導火索就是小齊去陳海家吃的那頓飯。


    陳母氣得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


    一路上指桑罵槐,罵罵咧咧個不停。


    “自家人平時連頓飯都不讓吃,別人來了好酒好肉招待。”


    “白眼狼。”


    “老娘養了這麽多年就是這麽報答我的。”


    “小時候就應該掐死算了。


    陳海的知青媳婦方媛就不是個軟柿子,聽陳母罵了這麽一路,臉色陰沉,待走到陳家屋子那邊了才迴嘴。


    “你咋不掐死呢,你以為他願意被你養啊,別忘你們現在住的磚瓦房是用誰的錢修的。”


    陳母:“老娘養他這麽多年花他點錢咋了,要不是我他能去當兵,他能有這出息,現在在公社上班的應該是我兒子。”


    提到這事方媛怒火中燒,任陳海怎麽拉都拉不住,像村裏人吵架那樣把袖子扒拉上去,指著陳母。


    “你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的,當年是你自己舍不得陳山才讓他去當兵的,現在看見他有出息了,就想反悔,要不要臉啊你。”


    陳母撒潑坐地上,鬼哭狼嚎看向陳海,“這就是你娶的媳婦,我養你十幾年,你娶個媳婦迴來指著我的鼻子罵。”


    “陳海!你個不孝子!”


    “你怎麽不幹脆死在戰場上。”


    “娶迴來這個婊子氣我。你好得很。”


    陳母邊說邊捶打自己的腿,瘋婆子樣盡顯。


    “行了!還嫌不夠丟人是吧。”陳老爹喝止。


    陳母:“我丟人,他們都不丟人。”


    陳山神色尷尬,左右為難,勸道,“娘,我們迴屋說。”


    陳山在鎮上的工作隻是一個臨時工,當時買工作的時候正式工沒空餘的位置,今年廠長說不要臨時工,把他們幾個都辭退了。


    年後正好有一個正式工的位置空了,那家人開的價格是五百塊錢。


    陳山出不起這個錢就帶著老婆孩子迴來了。


    陳母心急問咋迴事,他媳婦就全說了。


    養子有個好工作,陳母能讓親兒子沒工作?


    不可能的。


    吵了好久讓陳海家出三百,她和陳老爹出一百,陳山家三個孩子不容易,就出一百,合力把這個工作買到手。


    分家的時候都已經說的明明白白,除了養老錢,陳海家一分多餘的錢都不用給了。


    因為陳海當時是“淨身出戶”。


    好不容易生活走上正軌,方媛不想再受這種委屈。


    無論陳母怎麽撒潑她都兩個字:沒錢。


    陳母問陳海也沒用,因為家裏的錢都在方媛這。


    於是,今天小齊的到來引發了這一場戰爭。


    大隊上的人嘴巴都閑,陳山不想在外麵吵,讓別人知道這事。


    “愛華,扶娘起來,我們進屋說。”


    迴頭對陳海說,“小海,你們一起過來吧。”


    屋裏。


    陳母橫眉豎眼,方媛抱著孩子一聲不吭,幾個男人沉默低頭,餘愛華低聲逗弄孩子。


    靜默一陣。


    “小海,這次算是我跟你們借的,等工作落實了,我每個月都會還給你們。”陳山神色窘迫,臉頰漲紅。


    陳海胡亂抓了下頭發,“哥,我家也沒三百塊錢啊,我咋借給你。”


    陳山,“你退伍的錢呢。”


    退伍的安置費?


    原來在打這個注意。


    “哥,我記得安置費有一千二,我們一人分了五百,爹娘拿了兩百。”


    “分家的時候我啥也沒得。房子,床,桌子,鍋碗瓢盆,哪一樣不要錢。”


    陳海失望的看著這一家子,“你們的錢呢。”


    陳山慌亂地抬頭,眼神撇開陳海,手指不自覺的顫了顫,“我養三個孩子,還要在鎮上租房子,錢也沒多少了。”


    陳海:“那我也沒辦法了。”


    陳母:“啥叫你沒辦法,最少也要拿兩百出來,兩百該有了吧,你在公社上班工資高。”


    餘愛華抱著小女兒上前,“二弟,這迴算是我們借你的,再不拿錢這個工作就被其他人買走了,到時候你大哥就隻能迴來種地了。”


    方媛目光冷冽:“一分都沒有,想要工作你們就自己掏錢買,沒錢這些話就不要說了,誰都不是傻子,你兜裏有多少錢自己清楚。”


    沒被辭退前老大家兩個都是工人,怎麽著也比陳海一個人在公社賺的多。


    方媛絲毫不給麵子,陳老爹臉上沒光,“你是要逼死我們嗎。”


    “是你們一家要逼死我。”


    陳母跳腳,“我們咋逼你了,兩百塊錢拿不出來嗎。”


    陳山和稀泥:“娘,行了,小海沒有的話我再想想辦法。”


    陳母,“你想啥辦法,就是他該拿的,他欠你的。”


    方媛威脅,“一分都沒有,實在不行,等我帶著兒子跳河淹死了,你們再去家裏搶。”


    陳海安撫:“方媛,別說這話。”


    陳老爹,“你讓她說!”


    方媛硬剛,“分家那會兒就說好了,沒要你們任何東西,以後就不用來往了。咋還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甩也甩不掉呢。要點臉行嗎,天天搞這一出,你們不怕笑話我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她指著陳山,“還有你陳山,我和你娘吵架哪次不是因為你家的事,你得了一迴好處就行了,能不能別那麽無賴,想要啥都跟我們伸手,你是螞蝗嗎。”


    陳山被說中小心思,羞愧低下頭。


    陳母不服:“你憑啥罵我兒子,我養陳海那麽多年要點好處咋了,我兒子還救了他一命呢,兩百塊錢都值不了嗎。”


    陳海愣住。


    “大哥啥時候救我的命了。”


    陳母:“啥時候?救命之恩你都能忘,白眼狼。”


    陳海直接質問陳山,“大哥,你啥時候救我命了。”


    陳父諷刺,“發大水那年,你貪玩掉進河裏了,還是小山把你背迴來的,你忘了。”


    “大哥跟你們說是他把我救迴來的?”


    怪不得陳海醒來後被陳母劈頭蓋臉好一頓罵,還狠狠打了一頓,問他下次還敢不敢去河裏玩。


    他以為是爹娘關心他,原來真相竟然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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