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誠打開盒子推到溫歲禮麵前。


    溫歲禮矜持兩句,“給我?”


    “不然呢,誰家不是女人保管錢。”


    溫歲禮就不客氣了,君子愛財,管它有沒有道。


    十張大團結被陸明誠弄成一遝,有四遝整錢,零錢一遝。


    不僅有錢,他這匣子裏還有不少票。


    布票,肉票,糧票,油票,線票,火柴票……應有盡有。


    溫歲禮財迷樣盡顯,把錢數了一遍又一遍,眼睛放光,嘴角的酒窩很甜,“你不怕我帶著你的錢跑了?”


    陸明誠像看個傻子,“你能跑到哪去?”


    現在去哪都要開介紹信,沒有介紹信,半步都別想出去。


    溫歲禮尷尬,“我就打個比方,比喻懂嗎?”


    陸明誠,“我就是個粗人,不懂。”


    反正她哪也不能去。


    *


    分了糧食後的這段時間,是農村辦酒席的最好時機,時間也寬裕,大家都會選擇這個時間段嫁娶。


    陸明新兄妹倆的婚事也定了下來,對象就是隔壁大隊那家人。


    兄妹倆在同一天辦酒席,日子定在溫年結婚後兩天。


    大隊上的適齡青年除了王二狗,在這一年都成了家。


    王二狗看中了白知青,被溫年捷足先登,懷恨在心。


    所以張姝找到他時,他心裏也有了一個計策。


    如果白靈失了身,溫年還會娶她嗎?


    “你說你要買粘粘藥?”王二狗猥瑣的盯著張姝看。


    張姝忍住心底的惡心,語氣不悅,“嗯,你就說賣不賣。”


    明明她才是和顧思南家世相當的人,憑什麽顧思南要和許美靜結婚,兩人的房子還沒修好,還跟大家住在一起,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卿卿我我。


    張姝再也忍不住了,她要顧知青,顧知青隻能是她的。


    “你要粘粘藥幹嘛?”王二狗勾起一個邪惡的笑。


    張姝不耐,“你管我幹什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就行。”


    要不是沒辦法了,她才不想跟王家這兩個無賴貨扯上關係。


    “可以,明天還是這個地,我給你藥你給我錢。我們可先說好了,我娘那可是靈丹妙藥,給男人吃下去保準對你死心塌地,所以價錢不便宜。”王二狗心裏打著小算盤。


    大隊上的人都傳他娘有啥粘粘藥,純屬是放屁,就是給豬配對的發情藥。


    男人都是一樣的,喜新厭舊,一心隻想著下半身那點事,來的次數多了,外麵的傳言跟真的一樣,還真以為哪個男人對他娘死心塌地非她不娶了,實際上就是因為便宜。


    不過那些不行的老男人,吃了那玩意確實英猛了不少,得了一次還想再來,謠言更甚。


    張姝一心隻想著把顧思南占為己有,錢她存了不少,“多少錢?”


    王二狗是個心狠口胃大的,張嘴就喊“十塊。”


    十塊夠買好多斤糧食了,他娘手裏的藥幾分錢買來的。


    張姝沒多想,以為是他家的祖傳秘方,“行,明天就這個點這個地。”警告了一句“不要跟別人說這個事。”


    王二狗淫笑,“張知青,咱打個商量咋樣,你幫我個忙,我再送你一副藥,兩幅藥下去保證顧知青非娶你不可。”


    張姝也不是缺這點錢的人,“不需要,我可以跟你買兩副。”


    王二狗反悔道,“如果張知青不幫我這小忙的話,可能這個藥就沒有了。”


    張姝氣急,唿吸緊促,胸脯一上一下引起王二狗更下流的目光。“你先說說看,想讓我幹嘛。”


    王二狗想入非非,“你幫我把這個藥給白知青吃了,再把送她出來給我。”


    張姝怒目圓睜,“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白知青二十八號跟溫年結婚!”


    王二狗,“你把藥給她吃下去,再送出來給我,她不就喜歡上我了,不是還沒結婚嗎。”


    張姝一個人孤苦伶仃在紅旗大隊,白靈是溫家準兒媳婦,要是她敢動白靈一根手指頭,溫家人能讓她生不如死,溫家老爹還是大隊長,在紅旗大隊可以說能一手遮天了,她一個外來知青死了都沒人知道。


    張姝是喜歡顧知青,但她不是傻子,“要幹你自己幹,跟我沒關係。”


    愛情和生命,她選擇生命。


    命都沒了還談啥愛情,顧思南不會替她流一滴眼淚,相反還會因為認識她而不恥。


    王二狗威脅她,“不幫我你就沒有藥。”


    張姝,“不賣就不賣,就當我們今晚從來沒見過。”


    王二狗豈是三兩句話就能打發的人,“你要是不幫我,我就跟大隊的人說你跟我買粘粘藥,要給顧知青下藥,大家就會知道你是一個淫蕩的女人。”


    “有本事你就去說,就是不知道溫年知道了你想對白知青下藥會怎麽樣,我聽說你被他揍過,應該有經驗了。”


    王二狗眼神眯起,奸相盡顯,在他有所動作之前,一道手電筒光照了過來。


    “誰在那。”


    接著一道男聲在這個黑夜裏響起,打破了張姝的害怕。


    張姝瞪了王二狗一眼,給他個眼神自己體會,自己先走了。


    “是我!我在這!”


    拿著手電筒的人是顧思南的發小李遲與,也是京市來的。


    “張知青,大晚上的你怎麽一個人在這。”


    張姝抹著眼睛,身體一抽一抽的,“我想家了,我好想我媽。”


    李遲與長相清秀且容易害羞的,他不經常跟女孩子相處,平時都是跟顧思南一起,或者自己在屋裏看書,麵對這種情況多少有些手足無措。


    “張…張知青,你別哭啊,想家裏了你可以請假迴家一趟。”


    沒活的時候知青是可以請假迴家的,不過要大隊長開假條和介紹信。


    張姝,“謝謝你安慰我,李知青。”


    李遲與常跟顧思南在一起的原因,導致很多女孩的眼光都被他旁邊更甚一籌的顧思南搶走,其實單拎出來,他還是非常不錯的人選。


    “沒事,沒事。”


    張姝迴到知青點隱晦的跟白靈提了一嘴,讓她注意著點王二狗。


    白靈還記得上輩子的事情。


    她跟顧思南的水杯是一個牌子的,外麵看起來一模一樣,張姝本想給顧思南下藥,誤打誤撞的下在了她的水杯裏。


    事情都是張姝引起的,她跟自己提王二狗幹什麽。


    “為什麽這麽說?”


    張姝出主意,“反正你出去看到他繞道走,實在不行,讓溫年打他一頓就老實了。”


    “好,謝謝你。”這輩子很多事情都跟上輩子有了變化,白靈留了個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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