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玖音:“逍遙散人已經把畢生修為給了你,你早就不是普通人了, 你不覺得你此時可以和妖魔匹敵嗎?”思緒急轉,與妖魔匹敵?那我入魔的那天,他又是怎麽受傷的?難道真的是我術法太強了?我真的像那些魔頭所說的,是六界唯一的至強者?


    季清羽半信半疑,緩緩地閉上了雙眼,開始凝神施法。在他的手掌之中,一股神秘的力量聚集,隨著他的唿吸,這股力量開始變得越來越大。


    他睜開了雙眼,一股強大的神力從他的手中釋放出來。這股力量如同烈火一般,燃燒著他的身體。


    手腕上釋放一陣強光,華玖音閉緊雙眼,這陣強光好生熟悉。


    喵喵……


    華玖音耳旁突兀的出現了貓叫聲。疑惑地睜眼,見一隻橙紅色的小貓咪覆在她的腳邊,抬起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著她。它的眼神中似乎充滿了敬畏和崇敬。


    “這,哪來的小貓咪?好可愛!”


    華玖音忍不住慈母心泛濫,微微彎腰,把小貓咪抱在懷裏,輕輕的撫摸著它柔順的毛發。


    這是……這小貓咪的樣子怎麽和吱吱有點相似?隻是吱吱長得還是有點像狐狸的,而這隻小東西完全就是一隻貓咪。


    華玖音抬頭疑惑問道:“你見過吱吱吧?你覺得吱吱像不像?他們是不是……”


    話音未落,季清羽下床彎腰把已經破碎得不成樣子的鐲子拾了起來,點頭道:“是。”


    鴛鴦鐲本是一陰一陽,與夕域劍和蒼冥劍一樣同根同源,但是他們宿命注定不同。一好一壞,一正一邪,一神一魔。


    華玖音乍然一聽,忙把懷裏正安然入睡的小貓咪扔了。不敢肯定道:“那個,誰是好,誰是壞啊?怎麽分辨?”


    季清羽:“感覺。”


    華玖音:“我感覺吱吱不壞啊!”手指著躺在她腳邊正委屈巴巴盯著她看的小貓咪,不解:“這隻小貓咪這麽可愛,也不能是壞蛋吧?”


    季清羽:“人不可貌相,靈獸也一樣。而且這隻貓才剛剛孵化出來。”


    華玖音心裏惶惶然:“那是壞蛋怎麽辦?”


    季清羽:“盡早解決。”


    華玖音:“殺了它?”


    季清羽點頭。


    華玖音:“要是不殺呢?”要是這貓咪是壞蛋,這麽可愛的小貓咪,她確實下不去手。


    季清羽擲地有聲:“後患無窮。”


    他解釋道:“它必然是魔族的。他隻會促使你快速入魔。所以,當你發現它心狠手辣時,務必盡早解決了它。”


    華玖音思緒急轉,把小貓咪提了起來,往空中隨意一扔,輕描淡寫地扔給了季清羽,道:“這東西是你孵化出來的,從此往後它就跟你了。”


    季清羽無奈:“鴛鴦鐲本是一對,它自然不願與哥哥分離。”


    小喵咪趴在季清羽的腳邊,委屈的可憐兮兮地點點頭。


    華玖音攤手:“哥哥?它哥哥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喵喵……


    小貓咪又喊了兩聲。


    華玖音默然凝視著它,心頭一酥,還是忍不住把它抱進了懷裏。


    突然,季清羽眼前亮光一閃,出現了一行字。


    華玖音把頭探到季清羽懷裏,瞟著那一行字。那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估計是牯沉寫的:“王上,晉王打來了,一切小心,務必小心風。”


    匆匆一筆,墨跡殘留,字體潦草,似乎很是倉促。


    華玖音思忖間,瞥見季清羽正在極速穿鞋。不假思索問:“你要去哪兒?”


    季清羽:“迴去。”


    華玖音信口道:“可是兩國正在交戰。你現在迴去?”


    季清羽挑眉道:“就是因為交戰才要迴去,我身為季國的王,血染戰袍,刀光劍影,生死不惜。”


    豁然站起,似有睥睨眾生之態,沉穩深邃,穩操勝券。


    華玖音一時語塞,低頭撫摸著喵喵身上的橙紅色毛發。抬頭目送著季清羽離開。


    “喵喵,你說我們該不該跟上去呢?”


    喵喵……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要不,去看看?”


    喵喵……


    華玖音抬腳跟上季清羽的步伐。


    季清羽察覺身後現出一條細長的人影。不多時,與自己的影子交叉重合。


    “你跟來做什麽?”


    季清羽加快禦劍速度,身後的人影不緊不慢的跟上。


    華玖音答:“雖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但是你現在已經被逐出學院了,你沒有資格管我去哪兒!更何況我在客棧裏也是閑著無聊。”


    阿音的夕域劍不是已經……季清羽忍不住疑惑迴頭斥道:“戰場上不可兒戲。”


    低頭卻愕然瞧見華玖音禦的壓根兒就不是什麽名劍,而是一根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裏找來的樹枝。


    華玖音也怒:“你又沒見過我上戰場,又怎知我是兒戲?你隻是一直看著入魔後的我。這次我就要你看看,哪怕不入魔,我也是很厲害的。”


    她加快了禦“劍”的速度。急速躍過季清羽。


    “你……”季清羽望著她的背影,低頭瞅著那根礙眼的樹枝,眉宇沉沉。


    “季清羽!”


    “嗯?”


    “你說我怎麽這麽厲害?逍遙散人都把全身修為給你了,我怎麽還能捅你一劍?”華玖音語氣中滿滿的得瑟。


    季清羽沒覺得有什麽不妥,沉聲道:“你當真不記得了?”


    華玖音撫摸著喵喵的頭,嘻嘻一笑:“記得什麽?”


    季清羽半晌靜默,思量著道:“你,厲害!”


    華玖音:“你也覺得我厲害吧?我告訴你……”


    一團不知名的黑雲飛速旋轉襲來,華玖音著實嚇了一大跳,連忙側身躲避。


    華玖音驚魂未定:“那是什麽?”


    季清羽悶悶地不言聲,眉宇像是擰成了一團麻花,望著前方的黑雲壓城,仿佛夜幕降臨,漆黑的天空籠罩著整個城市,一張厚重的黑色布簾傾斜而下,讓人無從透視。


    狂風唿嘯,暴雨傾盆而下,雷聲轟鳴,天地在顫抖著。到處都是驚恐萬狀淒厲的喊叫聲,讓人心驚膽戰。


    季清羽握緊了手中的劍,皺起眉低喝一聲:“是誰在裝神弄鬼?別藏頭露尾的,出來!”


    他在黑暗中往前一伸手,不卑不吭,默然素淡,卻自有一抹凜然不可侵犯的姿態與迫人氣勢,驀然站立於天地間。玄色的衫子襯著頎長的身軀,如夜間明月,清輝照人。


    砰砰砰……


    好幾個人砸倒在他麵前。森寒的劍氣已刺破西風,催得枝頭紅葉紛紛落下。


    那幾人臉上都有黑霧騰起,像是被人故意為之。


    華玖音奇道:“他們是魔族嗎?”


    季清羽蹙了蹙眉,搖頭:“不像。他們不像是有術法的。倒像是……”


    華玖音也看出來了,接道:“凡人?”


    她素手一招,又有幾條細長的人撲倒在她的腳邊。這些人已奄奄一息。


    季清羽把兩根手指輕輕放在霧氣人額間,運起術法,頓時那人額間光亮一閃,天地變色,萬物皆顯。如同明鏡高懸。


    他微微閉眼,感受了一會兒。突然睜眼,目光中微微泛著冷光,就像是胸口堵了一塊冰冷的石頭一樣。


    “怎麽了?”華玖音順口問道。


    季清羽愕然道:“他們和洛水村的村民一樣。”


    華玖音心有戚戚然:“你是說他們也是中了魔毒?他們都是凡人。”他們估計都是季國的子民,隻是被下了毒。


    黑暗氣流逐漸散去,隱隱約約的是前方人潮湧動,摩肩接踵。


    一道突兀的帶著些許惶恐與急迫的聲音傳入季清羽耳中:“王上,您來了。我們的軍隊快抵擋不住了。季清風和晉國聯合,要把季國消滅。還有魔族惡毒無比,把我們的子民都練成傀儡了。”


    一個黑漆漆的物體出現在季清羽眼前。華玖音滿臉戒備地往後退了兩步,當瞧清楚眼前是何人,十分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幫著鈷沉整理了一下衣裝:“你怎麽弄成了這副鬼樣子?”


    鈷沉掃了華玖音一眼,低頭,錯開了華玖音的手,對著季清羽,黑沉著臉道:“是魔族,魔族的人太厲害了。”


    華玖音的手揚在空中,尷尬地小小,收迴手。乍然一聽見“魔族”兩字,就腦殼疼。


    她問:“知道魔族都來了哪些人嗎?”


    鈷沉思索著道:“名字,我不知道。但是有一個人可以讓人入夢,然後他在夢裏就把那些人殺了。”


    季清羽和華玖音齊聲道:“夢娃?!”兩人對視一眼,心中了然。


    華玖音問:“還有嗎?”


    鈷沉道:“還有兩個人是帶著黑色麵具的,他們說話沙啞難聽,像是來自地域的魔鬼一般。”


    季清羽道:“他們的麵具一定是經過秘法煉製的。”


    華玖音讚同道:“這兩人估摸著就是魔族餘孽的頭頭。”


    兩人正要邁開腳步,鈷沉突然想起了什麽要緊的事,迴過頭來,對華玖音道:“阿音姑娘,好像有神子也來了,說是要來討伐你的。說你,說你是魔族的頭,擒賊先擒王,要先把你殺了?”


    華玖音聽罷,頓時一腔怒氣飆上頭頂,怒道:“有兩個大魔頭在,他們瞧不見嗎?怎麽還抓著我不放?他們是多沒眼力見!又是那個什麽叔童神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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