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華玖音做事從來沒有“後悔”二字。你用什麽身份,有什麽資格說我的不是?


    華玖音越想越氣。今天出門真沒看黃曆,怎麽事事不順!


    季清羽轉身,正要憤憤離開之時,突然在天空中響起了一道道驚雷,漫天的紅色如同一條條線纏繞在一起,旋轉著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


    這些紅色的線條交織在一起,將整個天空都籠罩在了一片血幕中,佛是一抹絢麗的色彩刷在了藍色的天幕上。


    這些紅色線條似乎有著自己的生命力,不斷地旋轉著不斷扭曲著,它們的旋轉速度越來越快,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在這個旋渦中,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讓人感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所有人同時抬頭望向那鮮紅的血幕,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張開,仿佛連唿吸都停滯了一般。太震撼了!活了幾萬年,從未見過如此景象。


    “啊——”突如其來的一聲尖叫傳入眾人耳中。


    眾人慌忙迴神,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一妖如斷了線的紙鳶搖搖欲墜起來,突然“砰”的一聲仰天倒地,甚至來不及掙紮一下便在這世上消失無影。


    眾人大驚失色,驚唿聲一浪更比一浪高。


    跑的跑,逃的逃,跌跌撞撞,驚慌失措,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恐懼和不安。四下奔跑,試圖尋找安全的地方,但茫茫荒漠似乎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躲避。


    有的妖拚死掙紮,猛地敲打著那個堅如磐石的封印。可是,若封印真能這麽容易就敲碎了,他們哪能被封印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幾萬年呢?


    他們哪能不知呢?這個就是他們最後的期望,垂死掙紮。


    緊張、恐懼、絕望和無助充斥著他們的每一根神經。


    大批傀儡蜂擁而至。


    華玖音大驚,正想舉起月靈棒迎戰時,卻發現月靈棒不知何時消失了。


    猛然抬頭,月靈棒正被天空中的血幕不斷拉扯著,散發著源源不斷的魔氣。


    季清羽怒道:“季清風用妖族的血喂你的那根棒子,那根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華玖音也怒:“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在你心中,我不是一直都是惡毒之人嗎?我用這棒子不是很符合我的身份嗎?”


    季清羽揮出長劍,不想再理會她,對著血幕中的月靈棒發起攻擊。被華玖音製止:“你要幹什麽?瘋了嗎?月靈棒正在吸食丹元和血液,你這樣貿然衝上去就是送死!”


    季清羽冷冰冰道:“不然呢?難道你有什麽好的方法嗎?”


    血幕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除了把月靈棒的關聯斬斷,讓月靈棒不能吸食,別無他法。


    華玖音喊道:“你們修仙的人,不是都以斬妖除魔為己任嗎?妖族消滅了,不是正合你們意嗎?”


    季清羽短促道:“我隻是以天下蒼生為己任,從未想過要消滅哪個族,我隻是一心引他們向上。”


    華玖音嗤道:“妖魔生來無情,這不是你們這些修仙者常說的話嗎?那你救他們作甚?”


    季清羽:“你以為你的這根魔棒,消滅了一個妖族就會停下來嗎?它消滅完了妖族,接下來要對付的就會是凡界,神界,仙界,到時候真應了魔族的那句話“六界歸一,眾生成魔”。”


    華玖音杵在原地,思緒萬千,看著那個身影逐漸消失在眼前,才幡然醒悟,衝著血幕大喊:“你幹什麽!迴來!”


    刹那間,季清羽已經逼近月靈棒。


    月靈棒威力巨大,天地為之一變。季清羽舉起劍,斬斷了所有血色連接。麵目猙獰地拚盡全力把月靈棒拿在手中,月靈棒猛地像失去了控製一般,胡亂旋轉起來,季清羽也跟著月靈棒在空中旋轉飛舞起來。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撕裂了一般,發出刺耳的嗡嗡聲。他的毀滅性是必然的。


    渾身赫目的鮮紅讓華玖音的心沉到冰點,罵罵咧咧道:都讓你別去了,就不聽!活該!


    季清羽似乎受了嚴重的傷害,身上劇烈的疼痛讓他難以忍受,但他卻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一聲。眼神堅定而沉靜。不知道為何,他越是堅定,華玖音的心就越疼。


    華玖音拿起了隨身攜帶的刀子,真的要捅嗎?捅吧!搖擺不定了片刻,還是把刀插進了自己的心髒邊緣。隻是取一丁丁點的血。


    華玖音的想法是好的,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月靈棒是極度兇殘的魔物。華玖音已經用心頭血把它激活,它就需要不斷吸食大量的鮮血和丹元、魂魄,甚至它想成為至尊,也向神域的神君一樣,用鮮血丹元魂魄來修煉。


    華玖音的心頭血太少,已經不能滿足它的需求。


    華玖音大驚,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崩塌,他的唿吸急促,汗水從額頭滑落,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恐懼。


    高聲喊道:“夕域”。


    夕域也看得呆了,猛地聽見主人的召喚,忙搖身一變。


    夕域神劍的每一次揮舞,都伴隨著一道閃亮的光,猶如一道閃電劃破夜空。


    劍的鋒利和力量,讓人仿佛可以聽到劍切割空氣的聲音。


    季清羽搖搖欲墜地飄落在華玖音身側,臉色蒼白,像一張白紙一般。華玖音邊忙碌地揮舞著神劍,邊扶著季清羽搖搖欲墜的身體。


    趁著空隙,從兜子裏掏出了暮歌給的小小傳音筒,釋放出絢爛的火花。


    傀儡一呆,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一般,對著華玖音一頓猛攻。


    吱吱的火球不能釋放到很遠的地方,如今,它的力量太小,使不上力氣,怎麽變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太氣獸了!當年它可是叱吒風雲的坐騎。


    可是——主上等著他來救,怎麽辦?吱吱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又忙碌的釋放著火球,瞬間又有一批傀儡被燒成了灰。


    吱吱來不及得瑟,又有一批新的傀儡撲上來,突然一個傀儡雙手緊緊的掐著季清羽的脖頸,季清羽下意識地用月靈棒抵擋。


    一個旋身,月靈棒竟在季清羽的手上消失。


    季清羽頓了頓,想要把月靈棒奪迴來。


    對方傳來一陣雷鳴般的狂笑。季清風高高的站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山丘上,振振有詞。


    季清羽左手按著心髒,汗水滲透在衣襟上。一口鮮紅落到地上,如妖豔的曼陀羅花盡相開放。拚盡全力與傀儡撕扯著。


    傀儡最大的特征就是不畏傷痛,哪怕把它全身刺成個大窟窿,它依然能站立自如,不服來戰。


    而且神力、仙力、妖力、魔力越高,練出來的傀儡力量越強大,甚至可以翻天覆地。


    “誰能把季清羽殺了,誰就能加官進爵,一世無憂!”季清風高聲喊著。


    這句話當然不是對傀儡說的,傀儡所有感覺都沒有,不用吃飯,不用睡覺,它的眼中隻有死寂,隻有無盡的戰鬥。


    這句話,他是對於生者喊的。今日九荒山大剿,不僅僅來了無數的傀儡,更來了無數的魔族餘孽。


    妖族不能到達九荒山,一旦進去就出不來了。而魔族卻可以,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在九荒山橫行無忌。


    傳音筒的信號已經發出去多時,可是也沒有等來暮歌的救命。


    此時的暮歌是自顧不暇,愛莫能助。搓著手中的傳音筒,臉上掛滿擔憂,仿佛一隻小船在暴風雨中顛簸,他不知道那個人是否能夠安然無恙地渡過這場風暴。


    “小丫頭,你等我,我一定會去救你的!”


    “砰砰砰”的敲著門:“我要出去,我生病了,難受!”


    門外的兩人搖了搖頭,沒有理會他。


    暮歌嚷道:“我說的是真的,求求你們放我出去吧!”


    見門外沒有反應,哀求道:“阿肆,你對我最好了,我真的生病了。你就放我出去吧!在這裏我悶都悶死了!”


    阿肆道:“既然生病了,就好好的在屋裏養病。”


    暮歌撅了撅嘴,高聲道:“我一定要出去見見陽光才能好得快的!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阿肆無奈道:“暮歌仙君,你這招已經用過很多次了,麻煩你換換招數吧!”


    暮歌氣憤地想:是用過很多次,可是每一次用不是都被你們逮迴來了嗎?!好像在我身上安裝了什麽一樣。小丫頭說那個叫什麽來著?好像是——


    歪頭思索了一陣,想起來了,定位!不知道是不是在我身上安裝了定位係統,怎麽就這麽精準的算到了我的位置?


    另一邊的季清羽一直盯著華玖音摩挲著腰間掛著的傳音筒,臉色陰沉,內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掌控著。


    華玖音瞅了他一眼,見他這副神態,估摸著是傷得太重,一隻手扶著他,輕聲道:“你沒事吧!我們現在怎麽辦?他們現在這麽多人,我們是打不過的。”


    “對了,你不是逍遙宮宮主嗎?”


    季清羽被華玖音一語驚醒,忍不住反問道:“你不是也是長生宮宮主嗎?”


    華玖音歪了歪頭,不好意思道:“說來慚愧,我到目前為止都不知道怎麽去召喚長生宮的門徒呢!我又沒見過他們!”


    當初姑姑隻是把長生宮的令牌給了她,也沒告訴她究竟是怎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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