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漣忙把華玖音的濕漉漉的黑發絲完全撩開,映入眼簾的已不是那擁有可怕疤痕的醜女人。而是——


    一位擁有絕世之顏,傾城之貌的女子,秀雅脫俗,白璧無瑕,皎若秋月,端麗冠絕,隻是,她臉色白得不成樣子,瑟瑟抖動的長睫毛上還滴著晶瑩的珠子。也許在水裏浸泡久了,她的身體還微微顫抖著。


    此時,她手中緊緊握著一把——玩具劍?菜刀?


    此劍小得可憐,是普通劍的五分之一大小,怎麽看?怎麽像是一把——菜刀?


    浩翔仙君蹲下,想把她手中的“玩具劍”取下,奈何她五指死死掐住劍柄。


    “她臉上的東西掉下來了?”仲懷仙君緩緩站起,驚疑不定道。


    “應該是,這把劍估計是封印在她體內,如今水牢刑罰可怕,這劍估計自己受不了,衝破她的身體的封印,跑出來了。”子淩仙君道。


    “這劍,太小了吧?!”有人唿道。


    其他人的目光則沒有在“玩具”劍上,而是——凝視她的臉許久。這世上竟有如此美貌之人。


    把眼前這女人幹過的肮髒無恥下流齷齪醜事,統統都拋之腦後了。


    “阿音”水漣小心翼翼地搖著華玖音。


    ……


    華玖音長睫毛微微顫抖著,轉而悠悠轉醒。映入眼簾的已不再是水牢的冰冷,而是——一個雪白的房頂,周遭滿是莊嚴的氣質,讓人心神蕩漾。室內井然有序,一塵不染。


    還有不遠處潔白的三角桌旁斜靠著,托著腮的那個細長的身影。一襲紅衣,不濃不淡的劍眉下,一雙狹長的雙眸夾帶著潺潺春水,充滿魅惑。手持玉扇玩弄著,時而打開,時而合上,轉而又放下折扇,兩手托腮像是思索著。


    華玖音拖著疲憊沉重的身軀,坐起。


    “暮歌仙君?!”


    暮歌被突如其來的聲音一驚,喜道:“你醒啦?你知不知道你都睡了一整天了,你一直躺在床上,我都無聊極了!還以為你不會醒的呢!”


    暮歌拿起白色折扇,兩步並做一步,走了過去,坐到了華玖音的床沿邊。


    華玖音撅嘴,暮歌不說話時絕對稱得上是世間絕無僅有的美男子,可是一說話就原形畢露——欠揍。


    “這是你家?”華玖音滿臉疑惑,這不像是他的風格。暮歌是華玖音的眼中應該是一個詞——浮誇!


    暮歌搖搖頭,嗤道:“當然不是,此處是炎華宮,是季清羽的住處。”


    子淩仙君的地方?!暮歌似乎瞧出了眼前女子心中所想,笑道:“子淩仙君就在不遠處。若有需要你也可以找他!”


    是他救我的嗎?


    正思索間,眼前出現了一把小巧玲瓏的物體。


    晃了晃。


    “這是你的!”暮歌扔了一把玩具劍到華玖音身側。


    我的?華玖音掃了眼菜刀版的小劍,蹙眉,自言自語道:“這是什麽?你送我的禮物嗎?都多大了,還玩玩具?”把玩具劍翻來覆去,前後左右,全身上下,看了個遍,摸了個遍,也隻是普通的一個玩具,在現代,比他做得精良的小玩具劍多了去了。


    “在水牢裏發現你時,你拿著的就是這個。我還想問你多大了呢?還玩玩具兒。”暮歌玩味不恭地凝視著華玖音,嘴角抿了一口酒,滿室彌漫曖昧旖旎的酒香。


    “這是我的?”華玖音小小腦袋大大疑問。


    “反正你一直拿著它。”轉而嘿嘿一笑:“這把玩具劍是不是就是你臉上的東西掉下來的?”


    嗯……


    嗯?


    “我臉上的東西?”華玖音更奇。


    床沿邊不遠處有一塊小小的銅鏡,華玖音撅了下屁股,把銅鏡拿起,一瞧。


    雙眸瞪得大大的,滿臉的驚訝與不可置信。握著銅鏡的手微微顫抖著,讓她久久活在銅鏡的世界中,久久不能釋懷。


    這是我嗎?這真的是我?


    隻見銅鏡中映射出來的少女,秀雅脫俗,白璧無瑕,皎若秋月,端麗冠絕,長長的睫毛遮擋著大大的靈動的雙眸。


    這銅鏡中的少女甚至比現代的自己還美上幾分。


    華玖音愣愣的盯著銅鏡中的自己許久,導致暮歌喊了她好幾聲,她才猝然驚醒。


    華玖音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好疼……


    她終於相信這不是夢,這是真的!她變成絕世美女了!如果有機會迴到現代,她一定要向弟弟,親朋好友,三姑六婆,八大姑四大姨,好好的吹噓一番。


    華玖音喜上眉梢,一躍而起把暮歌一提,就要往門外衝。


    “你,你,你要去哪?”暮歌被眼前這瘋女人莫名其妙的一路拖拉著,導致狠狠的撞了幾次門框,撞了幾次玉桌子,頭上差點撞出了幾個包,還差點被撞的魂飛魄散,魂歸天外。


    華玖音一路飛奔,高喊著:“我變漂亮了,我變漂亮了!我要告訴全世界!”


    暮歌無語中,硬是被她拖著走。


    路人紛紛向他們投來驚異的目光。


    暮歌還在繼續東撞撞西撞撞,又不小心撞到了迎麵而來的仙徒,忙賠禮道歉,“對不起”還沒講完,又被華玖音一把扯走了。


    “其實——阿音——你先聽我說!”


    華玖音還在興奮狂奔著。


    “你先聽我說——”暮歌奮力掙紮著,似乎有點怒氣了。


    “什麽?”華玖音終於有了迴應。


    “我,我快吐了——”


    華玖音愕然,忙刹住了,可是暮歌沒那麽幸運了,她是急急刹住了,暮歌因為慣性竟一頭栽倒在一花壇裏,滿頭樹葉泥土,好不狼狽!


    華玖音一愣,瞧著暮歌的滑稽模樣,抱著肚子狂笑起來。


    暮歌拍拍身上的土和頭發上的一片狼藉,站起來,瞪著華玖音的一臉幸災樂禍,撅嘴,心道:從前都是我在整人!今日竟然被這小丫頭給整了!真是輪迴報應!


    “笑夠了嗎?”暮歌又要準備迴去沐浴換衣服了,他可受不了這副鬼模樣在街上閑逛。“你自己迴去吧,我可沒空陪你!”


    頓了頓:“你怎麽不問我,你為何會出現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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