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隻有vip才能上去。”


    冷弋深深看著老板,最後從包裏拿出一張卡,低沉地吐出聲音。


    “我辦理一個。”


    “好的,您請稍等。”老板笑著將卡接過,轉身就去櫃台辦理去了。


    老板動作很快,冷弋站在原地等待,忽然覺得一股視線落在了他的頭上。


    隨著目光所在之處看去,那裏隻有一個半掩著的一扇窗戶。


    冷弋眯了下眼睛,不動聲色地數了一下那扇窗戶的位置,老板也在這時走了過來。


    老板將卡遞給冷弋,恭敬地請他上樓。


    冷弋跟著老板上了二樓,目光落在方才的那間屋裏。


    “冷先生,這間屋子裏都是玉器,您要不要看看有沒有喜歡的?”老板指著其中一間屋子問道。


    “我不是來看這些的。”


    老板似乎這時才想起冷弋方才要上來的原因。


    “抱歉,但是我也不知道那位客人現在在哪裏,或許您可以自己看看。”


    “好,多謝。”


    “您請。”


    老板悄無聲息離開,冷弋徑直走向方才的那間房。


    試探性敲了一下,沒有任何反應。


    猶豫了一下,冷弋伸手將門推開。


    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冷弋的目光在屋裏環視一圈,入目皆是空蕩。


    難道是看錯了?


    就在冷弋打算退出房間的時候,卻見左手邊的屏風後麵飄起縷縷白煙。


    離開的腳步停下,複而又往裏走。


    冷弋小心地邁著步子往屏風後麵走,等到走近一些,能看見屏風後麵隱約透出的身影。


    直到冷弋繞過屏風,完全看見屏風後麵的人,眼裏仍然有疑惑和不解。


    眼前的人,很熟悉,但又很陌生。


    雖然早有準備,可是真的看見此人的時候,他還是感到震驚。


    “來了。”


    女人淡然地吐出兩個字,抬手給對麵的一個空茶杯裏倒了茶水。


    一副早有準備的樣子,讓冷弋心中多了幾分謹慎。


    “你......”


    冷弋剛開口,女人就淺笑著打斷了他的話。


    “坐,嚐嚐我新泡的茶。”


    冷弋警惕地多看了女人兩秒,繼而在她對麵坐下。


    見冷弋坐下,女人雙手端著茶杯放在冷弋麵前。


    “嚐嚐?”


    冷弋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見冷弋將茶喝完,女人似乎心情不錯,說起話來都輕鬆很多。


    擺滿古董的屋子裏,一個青年女人和一個頭發已經染上雪色的老者相對而坐,兩人之間的氛圍看起來也很和諧。


    “這麽多年沒見,你都在幹什麽?”喝完一杯茶,冷弋正視起對麵的女人。


    似乎覺得這個話題很無趣,女人拿起手中的茶杯把玩,語氣漫不經心。


    “無非就是隨便走走,到處看看。”


    本想問最近的事情是不是和她有關,可此時卻問不出口。


    至於自己為什麽會被引到這裏,他也不想再問了。


    “那你,為什麽現在是這幅模樣?”


    女人聞言放下茶杯,低頭看了看自己,又抬頭看向冷弋,語氣充滿不解。


    “不好看嗎?我挺滿意的。”


    “很好,就是沒想到你變成了這樣,一時沒敢認。”


    “那師兄覺得,我好看嗎?”


    女人說這話時,目光灼灼地盯著冷弋,眼裏閃爍著不知名的光彩。


    被這樣的目光盯著,冷弋感覺不太自在,上次這樣,還是很多年前了。原以為早就忘了,原來其實都記得。


    大約是冷弋迴答太慢,女人臉上的情緒逐漸被寒意取代。


    “師兄是覺得不好嗎?”


    “你自己覺得好就行,畢竟這是你自己的身體。”


    女人聞言露出一個略帶諷刺的表情,說出的聲音都寒中帶刺。


    “師兄,從前我就討厭你這副說教的模樣,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麽讓人討厭。”


    冷弋沒有說話,隻靜靜地看著她。


    “師兄這些年看起來倒是沒少操勞。”女人的眼神似有若無地在冷弋泛著雪色的頭發和刻著皺紋的臉上掃過。


    “倒也沒有太操勞。”


    終於,女人已經到了臨界點,將茶杯用力放在桌上,嘴裏說出的話也喊著怒意。


    “冷弋,這麽多年沒見,我不和你說話,你都不知道開口嗎?”


    話音落下,冷弋的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揉搓了一下,然後像是,下了個決定,深吸一口氣之後開了口。


    “我想問你,前段時間陳老的事,是不是和你有關係?”


    女人仿若沒有聽見,隨意地反問:“什麽?什麽陳老?我不認識,和我有什麽關係?”


    “可是他分明就是中了迷霧散的毒,普天之下 除了你,還有誰能下這種毒?”


    女人卻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笑了一會兒之後努力控製住笑聲,而後才問冷弋。


    “師兄在說什麽?迷霧散不是您苦心研究出來的可解百毒的解藥嗎?”


    女人這副模樣落到冷弋的眼裏隻讓他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從來都是這樣,那件事過後,她就一直針對他。


    “蘇雨,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冷弋眸光深深看著女人,語氣也是異常認真。


    蘇雨沒有說話,依舊低頭把玩著手裏的茶杯。


    “蘇雨,那是害人命的事情,你當初學醫,是為了幹這種事的嗎?”冷弋的語氣拔高了幾度,還帶著濃濃的痛心。


    不知是被哪句話刺激到了,蘇雨猛然抬頭盯著冷弋,語氣比剛才更加冰冷。


    “我當初學醫,確實不是為了做這些事,可也沒有想你那樣高尚。”


    蘇雨的眼眶因為激動的情緒變得發紅,通紅的眼睛直直盯著對麵的男人。


    “你知道的,我是為了什麽。”


    對上蘇雨的目光,冷弋張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當然知道,原因他在很多年前就聽過很多次。


    那是四十多年前,彼時的冷弋是許家大長老最得意的弟子,立誌要成為解救所以苦難的醫者,是雲城最優秀的青年。


    正值青春的蘇雨在見到冷弋的第一眼就被這個優秀的青年吸引,至此一發不可收拾地迷戀上她。


    當時雲城喜歡冷弋的女生有很多,所以最初眾人也隻當這是一個和所以喜歡冷弋的女孩一樣的普通人,都沒有對她過多的關注,任誰都沒有想到後來發生的一係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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