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維持了幾分鍾,身旁的男人總算忍不住開口。


    “許小姐認識一個叫沈清淼的人嗎?”男人的聲音在夜風裏顯得縹緲不清。


    雖是這樣問,但許卿知道這人是確定自己認識,才會來問的。


    “是一個很聊得來的學姐。”


    “是嗎,她難得和人聊得來。”


    這話讓許卿不由得轉頭看向身側的男人,卻見他目光落在街上的某一角遲遲沒動,眼裏是讓人看不清的情緒。


    “唐先生很了解她?”


    “也許吧,可能並不是,我曾經以為是。”


    男人的話看似邏輯不太清晰,許卿有些意外,想起了一個關於他的故事。


    “那在唐先生的眼裏,她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我不知道,曾經我以為,她是一個簡單,又不一樣的女人。”


    “唐先生說的不一樣,是指和從前出現在你身邊的人嗎?”


    唐見深沒有迴答,許卿卻已經知道了答案。


    “那現在呢?唐先生覺得她是一個怎樣的人?”


    男人似乎很糾結,過了很久才迴答。


    “現在我更不清楚了,她似乎更不一樣了,甚至和最初的樣子完全不同。又或許是我變了。”


    這是唐見深心裏隱約的感覺,也是他最怕的東西。


    “師姐一直是那個師姐,至少從我認識她到現在,她從未變過。”


    “或許,你現在見到的,才是真正的她。”


    唐見深在心裏仔細品味這句話。


    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那從前的呢?是假的嗎?


    如果是,那為什麽會是假的呢?


    本想找許卿弄清楚一些事,怎麽現在好像更加迷茫了?


    “她現在好嗎?”猶豫許久,唐見深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她很好,因為她在做自己最喜歡的事。”


    唐見深不敢去問許卿所說的到底是什麽事,他怕答案會讓他崩潰。


    兩人沒再說話,就這麽隔著一段距離並排站著,唐見深不知是什麽時候走的,等到許卿再次轉頭的時候,身邊已經換了一個人。


    “季總不在包廂裏待著,出來幹什麽?”


    “和許小姐一樣。”


    “我以為像季總這樣的,應該很習慣這樣的場合。”


    “比起這些,今晚的夜景更值得人欣賞不是嗎?”


    “是。”許卿笑了,直接斜椅在欄杆上。


    半晌,許卿又斂起了笑容,目光直直盯著季司白,好像要把人看穿一樣。


    “季總來京都的目的是什麽?”


    “找東西。”


    “什麽東西?”


    “一條路。”


    “什麽樣的路,讓季總能不顧禁令離開雲城?”


    “一條事關雲城和季家生死的路。”


    “雲城現在不好嗎?”


    “是很不好?”


    “怎麽說?”


    “如今的雲城早就不是當初的雲城,雖然表麵上還能維持和平,但實際根裏已經爛透了。”


    “這也是白家人來京都的原因嗎?”


    “我不知道,可能吧。”


    “那季總所找的路,是和白家一樣的嗎?”


    這話問得直接,季司白對上許卿的眼睛,遲遲沒有說話。


    就在許卿想要躲避他的眼神的時候,聽見了他的聲音。


    “你覺得我是嗎?”


    許卿覺得心間異樣,可卻被她忽略。


    “我並不了解你,畢竟您前段時間還利用過我不是嗎?”


    季司白知道許卿說的是那次拍賣會的事,那時的他心裏並沒有負擔,可此時好像不一樣了。


    季司白無法解釋,因為這是不爭的事實,隻能無奈地辯解其他。


    “我並不會用那樣的手段。”


    許卿知道季司白這話應該沒有騙自己,可是也沒有讓她能完全信任他。


    “希望季總記得你今晚說的話。”


    季司白總算察覺出不對。


    “你知道白家用的什麽方法?”


    “知道,但我不會告訴你。”


    “你還是不相信我?”


    “是。”


    “那怎樣你才會相信我?”


    “不知道,但我想,會有那麽一天的,現在我們之間有太多秘密。”


    季司白也明白許卿的意思,隻能頹然放棄。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麽要刻意接近你嗎?”季司白頹然說道。


    “不是因為我姓許嗎?”許卿反問。


    季司白聞言緩緩搖頭。


    “不是,在我來京都之前,隻知道雲城三大家族,從不知道還有第四個家族。”


    “或許是時間太過久遠,大家已經忘了。”


    “不是,我去查過,整個雲城沒有一點許家的線索,就像是從來沒有這個家族存在過。”


    許卿終於感到不對。


    “有人刻意隱藏許家的痕跡?”


    “是。”


    “會是誰呢?”


    看許卿埋頭思考的樣子,季司白心尖微顫,忍不住想將心裏的猜測告訴她。


    “或許是原家?”


    “原家?”許卿想起來了,就是當初說出那個預言的原家。


    “難怪會有這樣的預言。”


    “什麽預言?”


    “你不知道?”


    “不知道。”


    看季司白一無所知的樣子,許卿有些奇怪,轉念一想,季司白連許家都不知道,怎麽會知道那個預言。


    那白家要追殺許家的人,真的是因為那個預言嗎?


    上次的那些人真的是原家的?


    難道原白兩家早在百年前就已經暗中結盟了?


    如果是因為預言,那可見原白兩家的心思之深。如果是因為其他原因,那到底是什麽原因會讓他們非要自己的命呢?


    “我爸說過,百年前,許家就是因為原家長老的一個許家會讓整個雲城覆滅的預言而離開的。”


    “我從未聽過這個預言。”


    季司白也懷疑起這個預言,關於百年前的雲城,似乎有許多秘密,而許家就是突破口。


    “其實我懷疑原家是因為,原家的異能是讀心術。”


    “讀心術?”許卿瞪大眼睛。


    “對,這也是我最初接近你的原因,我懷疑你是原家的人。”


    “原家的異能為什麽會是讀心術?我爸說我們許家的異能世代都是讀心術。”


    “我不知道,從我記事起,就知道原家會讀心術。但是有一點很奇怪,白家和季家的人幾乎隻要是正統血脈,就都有異能,可是原家卻隻有一個人有這樣的異能。”


    “誰?”


    “原家少主,原舟。”


    “原舟?”許卿反複咀嚼這個名字,確定自己從未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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