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院和a大不在一個校區,離得也不遠,就隔了條馬路。兩個人走在路上邊走邊聊。


    忽然沈佳妮想到一個問題,“哥哥,去你爺爺那裏,我是不是該買點什麽東西啊?”


    張逸林一愣,隨即笑道,“帶東西去他辦公室,不是明目張膽的告訴別人在行賄嗎?”


    沈佳妮一想也是哦,這是學校,這樣做影響不好!可是看自己兩手空空,這麽去好麽?隨即又道,“哥哥,那你爺爺喜歡什麽?我暑假迴去看看我那些藏品有沒他喜歡的,到時挑兩個“


    張逸林想了想道,“硯台,爺爺無事時喜歡練書法,上次去挑硯台沒有選到合適的,還遺憾了好久。說現在的東西都是粗製濫造,比不得那些老古董真材實料做的。”


    沈佳妮一樂,別的不敢說,這硯台倒還真收著幾塊。臉上一喜道,“硯台我正好有幾塊,有宋代的,明代的,還有清代的,到時我都拿過來,一並送你爺爺好了!”


    這些都是古董,隨便拎出一件都價值不菲,張逸林哪能全要呢?笑著道,“挑一塊就差不多了!”


    沈佳妮不幹了,好馬配好鞍,物盡其用才是這些硯台的正確存在方式。在爺爺手裏那是歡喜之物,有一方趁手的硯台,爺爺寫起字來都會如魚得水。在自己手裏就是暴殄天物,純粹有辱斯文,除了放在櫃子上積灰,當擺件,裝文化人以外,毫無用處。畢竟她是寫鋼筆字長大的,實在受不了毛筆那軟趴趴的寫法!


    被時代淘汰的產物真的沒有必要再去花太多時間練習,這是她的觀點。文化需要傳承,但僅僅是傳承罷了,寫寫毛筆字讓人靜心,消遣下還是可以。至於時間嘛,現代人快節奏的生活,已經沒有辦法再浪費時間在練習毛筆字上。


    等這一輩老年人走後,不知道又有多少傳承會斷掉!沈佳妮想到這些都覺得悵然。她是個善良的人,因為善良所以慈悲,但曆史的車輪終究是要朝前一直行走的。我們作為時間長河的過客,不過是這一場繁華的見證者罷了!


    人生不過三萬多天,說長又長,說短又短,有限的時光裏能創造的價值因人而異。有的人能見到高山大海,甚至是廣袤的宇宙;有的人眼裏隻有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還有的人永遠眼高手低,覬覦著那些完全不屬於自己的財物。


    我們空空而來,空空而去,何不在短暫的歲月中做點有意義的事?不一定要名垂青史,但至少無愧於來人間一趟!沈佳妮是個凡事看得很通透的人。這些得益於從小接觸古董,因為古董順便閱讀了大量的曆史古文記載。


    張逸林看她發呆的樣子就知道她又走神,胡思亂想去了。當即輕拍她的肩膀道,“佳妮,想啥那麽出神?”


    沈佳妮這才迴過神來道,“也沒什麽,就是想還有什麽是你爺爺喜歡的!”


    張逸林輕笑道,“他還喜歡畫,你是不是也打算把你的藏品一並給他呢?”


    畫?是了!書畫是一家,不過可惜她沒有畫的藏品。聳了聳肩膀道,“哥哥,我倒是想也給不了,畫能流傳下來的真跡少之又少。首先保存就是個問題,我們現在能看到的古代的物品必定是能夠緩慢抵禦風化之物,像硯台這些泥土做的,它們活的歲月就長久一點。還有可以窺視古代文字的竹簡,刻在骨頭上的甲骨文,金屬製品。像絲織類都化成了灰燼。


    就拿三星堆來說,很多人都說沒有發現文字,不知道眾人想過沒有,那麽先進的工藝製造水平怎麽會沒有文字記載呢?是否當初記錄的絹帛風化成灰所以才一無所獲呢?”


    張逸林頻頻點頭,一說到古董沈佳妮這話匣子就收不住。她可以給你說過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她說的不無道理,紙張的發明大大便利了書寫的問題,同樣的紙張保存也是個問題。一本書久了會泛黃,漸漸的變脆,時間在長一點就碎成渣,慢慢的成為了一捧灰,直到塵歸塵,土歸土!


    自然的風化無時無刻不存在,我們肉眼看不見它的細微變化,但卻可以感知到。比如一碗湯,早上還是新鮮的,下午可能就會餿掉。再比如歲月偷走了我們的青春,明明好像還是昨天發生的事,一轉眼稚嫩的臉已不見,替代的是一張飽經風霜的臉。這個世界上的每一樣事物存在的時間都是有限的,最終結果都是歸零!


    須臾張逸林道,“佳妮你的藏品裏有合適我的禮物沒?”


    沈佳妮看了看哥哥修長的腿道,“我有一把劍!很霸氣的一把劍!劍出鞘,一股生寒,猶如看見在沙場揮劍斬敵的將軍。鬼穀子說,拔劍必見血,出鞘必殺人。這劍邪門!哥哥確定想要麽?“


    張逸林好奇的道,“怎麽個邪門法?”


    沈佳妮道,“我也不知道沈家從哪裏得來的這把劍。刀鞘鑲嵌著寶石,鍛造精美,刀刃閃著銀白色的光,鋒芒逼人,削鐵如泥。這些都不是重點,這劍怪就怪在出鞘必見血。無血拔劍者必傷。就因為邪門,每每抽劍時都會給它灑點雞血。”


    張逸林道,“灑了血在劍身上,那不是會留下痕跡?”


    沈佳妮搖頭道,“沒有痕跡,劍身會自動吸收。”


    張逸林驚訝地道,“還有這樣的事?”頓了下道,“那你可得給我瞧瞧,觀摩觀摩!看看到底有多邪門!”


    沈佳妮輕語道,“暑假我帶你去看。這劍雖然邪門,拿來砍東西倒是很趁手。我以前經常拿它砍樹,切東西,幾乎沒有它斬不斷的。厲害吧!”


    張逸林無語的道,“這樣的寶貝你拿它砍樹?不用看光聽就覺得痛心,你真是暴殄天物!”


    沈佳妮撇嘴道,“我那時小不懂事嘛!當時隻覺得好玩,這把劍太鋒利了砍什麽都很快,不像其他的刀,看著好看,用起來老費勁了!”


    張逸林道,“就你理由多!”


    沈佳妮吐了吐舌頭道,“事實嘛!不過好久沒把玩了,還是怪想的。”想著曾經拿劍砍樹椏的日子,她就忍不住笑起來,確實是大才小用,委屈那把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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