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妮仔細迴想著,隨即娓娓道來!


    那日,她和阿黎正好在院子裏玩踢毽子。


    “佳妮,你看我可以不歇腳一口氣踢100個!”阿黎邊踢毽子邊道。


    沈佳妮雙手插在褲兜裏,嘴角掛著笑,搖頭道,”才踢100個,太少了!阿黎至少要踢500個才行!“


    阿黎驚訝地道,“500個?佳妮,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要是我可以踢那麽多我一定去參加踢毽子比賽,準能拿個冠軍!”


    正在這時,沈佳妮恍惚間看到院子裏的那棵大樹後麵好像有個人在看她。眼神很奇怪,有怨恨,有不甘,有恐懼,還有憐憫,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那個人的身子藏在大樹的陰影裏,沈佳妮由於陽光的反射看不真切!


    於是她徑直朝那個人影走去,樹後麵的人在看到她走過來時身形一轉走開了!


    沈佳妮這才看清他的背影,略微佝僂的背,頭發全白,走路蹣跚。她停下了腳步轉頭對阿黎道,“阿黎,你看那個白頭發的人你認識嗎?”


    阿黎沒有停下踢毽子的動作,用餘光掃了一眼沈佳妮指的那個背影,了然道,“知道啊!大家都叫他阿土!很奇怪的一個人!佳妮你離他遠一點!據說上次在天台上吊自殺的那個人和他有關係,都說是中邪了!“


    沈佳妮好奇地道,“我怎麽不知道這個事?”


    阿黎收了毽子喘了口氣道,“你那段時間在國內迴你婆婆那裏了,當然不知道這個事情當時有多轟動!後來老板說這個事情影響很大,讓大家不要亂傳,還特意找了高僧過來做法才消停下去!所以大家都是三緘其口!”


    沈佳妮疑惑道,“既然這個事情很蹊蹺,為什麽二叔不趕他走呢?”


    阿黎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外人了才走過去悄聲在沈佳妮的耳邊低語道,“這個事情我也是聽來的!你知道鬼爺最後一次盜墓死在昆侖神山的事吧?”


    沈佳妮點點頭,“知道,為此我還查了好些資料呢!”說完又感慨一番,“唉!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一輩子盜墓結果還是死在了裏麵!”


    阿黎低聲道,“管他那麽多幹嘛?自作自受!不過這個人就是那次盜墓唯一活下來的人!也不知道你二叔從那裏撿迴來的,整個人每天都是陰沉沉的,像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一樣。隻要他從你身邊走過你就渾身不舒服!”


    沈佳妮微微蹙了蹙眉頭道,“這麽嚇人嗎?我剛才看他躲在大樹後麵,鬼鬼祟祟的,看我的眼神也是奇奇怪怪的,我本來想走過去仔細看看的,他看見我就轉身走了!!


    阿黎問道,“他剛才看你了嗎?”


    沈佳妮點頭道,“嗯!”


    兩個人都沉默不語,片刻都默契的一起走向了不遠處的涼亭,找了兩把椅子緊挨著坐了下來。


    一坐好沈佳妮就問道,“阿黎你還沒說那個自殺的人怎麽死得蹊蹺呢?”


    阿黎旋即輕語道,“死的這個人叫猴子,挺陽光的一個小夥子。平日裏大大咧咧,對誰都笑嘻嘻的!阿土性情不好,眼神總是冷冰冰的,除了吃飯幾乎不出門,大家也都躲著他,唯有猴子偏偏不信邪。


    每日阿土出門吃飯他都會在他旁邊嘰嘰喳喳的念個不停,講外麵遇到的趣事,也講些笑話,做些搞笑的動作。阿土每次見了隻是冷著臉,不說話。開始大家都以為他是啞巴,直到有次猴子擋了他的路比劃著自己新得的一把手/槍,他看著黑得發亮的手/槍出了會神,對猴子說了第一句話,‘這把/槍不錯!’說完又繞過猴子繼續前行!


    猴子一聽,樂了!馬上開心地道,‘咦!阿土,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你看看你就應該多說話,多出來走動下,和大夥一起熱鬧熱鬧!’


    阿土依然木然的看著猴子,隻是眼裏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光。那晚猴子高興壞了,他覺得是自己的熱情融化了阿土那顆冰封的心,又唱又跳的,逢人就說,‘阿土開口說話了!阿土開口說話了!‘那神情看上去比他自己能說話還開心!


    後來猴子經常在阿土出門吃飯的檔口拉著他說話,刻意引導他說話,他想阿土大概是自閉症,隻要多開解多陪他說話他就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在猴子的情緒帶動下阿土也確實開朗了些,漸漸的臉色不在是冷冰冰的,隻是那表情說不上的怪異,半邊臉掛著似笑非笑,半邊臉仍然是麻木的,甚至可以說是冷漠!


    猴子不在意這些,隻要阿土真的改變了,哪怕隻是微小的一點他也覺得成就感滿滿!漸漸的他離阿土越來越近,甚至想去阿土的屋裏去看看!


    那日他道,‘阿土,這是我新得的咖啡,能邀請我去你屋裏我們一起喝嗎?’


    原本半邊臉掛著笑的阿土聽見猴子這麽說神色立刻冷了下來,寒著聲道,‘別來!”那聲音猶如從地獄裏出來的,聞之令人發顫!猴子忍不住靈魂一個哆嗦,一股冷意從四周蔓延開來。他不知道阿土短短的兩個字聽起來怎麽那麽恐怖。


    猴子是開朗的,也是健忘的,轉背就忘記了剛才的心悸。他心道,阿土大概還沒準備好吧!不撞南牆不迴頭的阿土,終於在一個夜晚敲開了阿土的門,進去不到一分鍾一聲尖厲的叫聲刺破的夜空,接著猴子飛奔出了阿土的屋子。


    自那晚以後猴子好像丟了魂似的,整個人都變得昏昏沉沉的,魂不守舍。一張臉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誰看上幾眼都覺得瘮得慌!


    大家不知道猴子怎麽了,問他,他也不說,眼神變得和阿土一樣奇奇怪怪的!


    在猴子尖叫的第三天晚上,他一個人在天台遊蕩,有人看見了問,‘猴子你在這裏晃蕩幹嘛呢?當事人迴憶說,‘猴子的表情很奇怪,一直四處打量也不說話,溜達一圈就走開了。’見他走開了,眾人也沒多想。第二天早上去天台值班的人看到上麵掛著個人影,走過去一看正是猴子!他用一根繩子把自己吊死在了天台的橫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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