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茹夏用力擦著眼睛,才發現,這哪裏是皇上,分明是鎮遠侯家那個性格暴戾,陰險狡詐,百官聞風喪膽的東廠頭子的二兒子。


    他剛才叫自己什麽?


    韋昭儀…


    韋茹夏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男子,她晉升惠妃已近二十年,那個時候,鎮遠侯袁仁傑鎮守西北,就算袁晏溪得以進宮陪伴皇子,麵見皇上,卻毫無可能與她有任何交集。


    怎麽迴事?


    “你……”為何酷似年輕時的皇上?他到底是誰?


    “有句話說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袁晏溪再走近一步,居高臨下像看一具死屍一樣盯著她,“韋昭儀已經享了十五年又一百二十天的榮華富貴,如今…該還債了。”


    韋茹夏強忍劇痛,咬牙切齒的問出心底那無限放大的恐懼:“你到底是誰?”


    “來索你命的閻王!”說完手中便有了動作。


    韋茹夏雖有預感卻難以作出任何反抗,男子突然伸手一把扯拽起她的頭發,輕而易舉的將她拎起來,極為利索的在她後背狠狠拍了一掌,趁她口噴汙血,旋即便轉身而去。


    那一大口黑血吐出,韋茹夏頓覺得五髒六腑都要吐了出去,緊接著她便覺得那一掌威力非同小可,像是傷到了什麽脈,她一低頭又吐了口出去。


    她此刻雖命懸一線,卻像是被雷擊中一般張惶起來。


    十六年又一百二十天,埋藏在心底的那個秘密,也將將好十六年又一百二十天!!這麽多年,她始終記得那日的大火!


    沒錯,這是蕭婧安被大火燒死的日子!


    雖沒看的十分真切,可那人的輪廓像極了皇上沒錯,傳言五皇子未死,袁晏溪的年紀正好與當年的祁玉墨相符!韋茹夏額頭冷汗直冒…是他!竟然是他嗎?


    她驚恐,袁晏溪竟然能隱藏在眾人身邊如此之久,還可遊刃有餘的在宮中行任何事,而皇上也完全被蒙在鼓裏。


    心口一緊,幾乎要吐盡最後一口老血,待那劇痛作嘔的勁兒過了便直挺挺的摔迴去,渾身冷汗淋漓,她隻覺得自己的意識被逐漸蠶食掉,連唿吸都似乎沒了力氣。


    她好像做了個夢:


    那夜,她被翻牌來到祁天印寢宮,夜裏呂順突然敲門。


    她因心裏有鬼,直覺來人是為要事而來。


    果不其然,隻一會,呂順已經叫人備了軟轎,太監宮女開始替皇上整衣。


    別無他法,隻能趁皇上梳洗的時候,向來健康的韋茹夏忽然伸手按上心口,楚楚可憐的瞧著祁天印,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皇上別走,臣妾心口難受……”


    祁天印心中已然焦躁至極,猛地拂開她攥著自己胳膊的手,用比平時嚴厲許多的聲音嗬斥道:“朕不是禦醫,你病痛朕又能如何?!呂順,給她傳太醫問診!”說著煩躁的瞪了她一眼,又看了眼窗外昏暗,狂風肆虐的天色。


    “皇上……”韋茹夏心有不甘,可觸到他近乎要殺人的目光這才訕訕的縮手,閉嘴作罷。


    “皇上,事不宜遲啊。”呂順見縫插針的比了個手勢,接過小太監遞過來的鬥篷。


    祁天印不等宮人給他戴上冠帽,便大踏步出了寢宮,鑽進了轎子裏,呂順一聲令下,軟轎便朝永安宮疾馳奔行而去。


    韋茹夏也顧不得穿戴整齊,隻讓宮女給她穿上外衣,披上鬥篷,上了等著載她迴玉香宮的軟轎,跟了出去。


    還未到永安宮,便瞧見了若隱若現的火光,還隱隱聽到有宮人不斷湧向那邊,喊著:“走水了!走水了!”


    韋茹夏心裏咯噔一下,怎麽去了這麽多人救火!?


    永安宮在皇宮的西北角上,路途遙遠,這一段路足足趕了近半個時辰,等快到的時候,火光早已被撲滅。


    待轎子入了永安宮前的小巷,韋茹夏見轎身不便前行而抬得緩慢,便幹脆下了步輦急急的朝裏走,行步飛快,縐紗袍擺迎風飛舞,襯裏也被汗水濡濕一片。


    而皇上也不比她早到多久,韋茹夏見到他正不管不顧的走在前麵,呂順跟在後麵跑的氣喘籲籲。


    皇上的心急如焚毫不遮掩,就算那個女人放走了犯人的至親,他也能毫無底線的原諒她!她氣的狠狠咬牙,那該死的蕭婧安!她該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給東廠當偵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冬滅春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冬滅春至並收藏我給東廠當偵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