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兩難分,有仇不報非好漢,山裏老頭跟他講過的故事他沒有忘,亂了陣腳的白家兄弟很快就落了下風,敗在了餘歌的歌式九劍的第八式無痕劍上。


    白家七兄弟都躺在了地上,白老四死了,白老二也斷了氣,白老五同樣也嗝屁了,剩下的四人這輩子也拿不起武器了,隻是個個身體表麵都沒有必死的劍痕,一切都因無痕劍的劍氣。


    “人若傷我,我必更狠之,傷我朋友也同樣不可饒!老頭,我替你報仇了。”餘歌站在路中間仰頭說道。


    “你,你到底是誰?”白馬山斜靠路邊牆上,捂著胸口問道。


    “你可還記得十八年前,你們追殺過一重傷之人?”餘歌低頭冷冷地看著白馬山,不過眼裏已經沒了殺意。


    “十八年前的事,我記不得了,何況身為江湖人打打殺殺乃是尋常事。”白馬山一聽到十八年三個字,臉色都變了。


    “一個中年帶著兩個小孩,你可還能想起來?!”


    “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老頭還說過冤冤相報何時了,所以我不殺你,善惡自奪,留你用餘生去懺悔!”餘歌悠悠轉身,一步一步走向馬車,身上的傷隻有他自己知道,倘若此時再來一個惡人,或許他就要把自己交代在這裏了。


    “我們走!”餘歌來到馬車旁,手扶車軾輕輕跳了上去,坐在前室,然後緊閉著嘴沒再多說一個字。


    風曉月看了眼餘歌貌似並無大礙,又看了看地上的那些人,便商量道:“前麵那車上或許有人,剛我們來的時候,我瞧見他們好像把幾個女子弄車上去了,容我去看一眼。”


    餘歌沒有迴答,隻是定眼看了看前麵那輛車,微微點點頭,右手又從口袋裏摸出了兩顆黑白棋,嚴陣以待。


    前麵馬車車廂裏的幾人,此時正麵麵相覷,被點了穴位的她們,也看不到外界發生的變化,隻能聽到一些外麵的對話,猜測著或許得救了。


    車簾被一根棍子掀開,風曉月的臉出現在了馬車前方距離幾步遠的位置。


    風曉月自然也看到了車裏的人,但並沒有說話,就是盯著她們看了一會兒,看著看著她發現了一張似曾相識的麵孔。


    “柳桃姐?”風曉月驚訝地喊道。


    此時的柳桃也看到了風曉月,不過她已經幾年不見曉月,女大十八變,她一時並沒認出來,況且此時即使她認出來,也喊不出來,所以她隻能擠眉弄眼地提示。


    “你們這是?”風曉月猜到了什麽,然後靠近了車廂,輕輕跳了上去,在幾人的身上快速地點了幾下,解開了她們的穴位。


    “你是?”柳桃一被點開穴位,就盯著風曉月問道。


    “柳桃姐,你再認真看看我是誰?”風曉月眨眼含笑著說道。


    “你是雲劍莊的曉月妹妹?”柳桃瞪大了雙眼看著風曉月那張清秀的臉龐,使勁地迴憶著曾經的曉月的樣子。


    “是我呀,柳桃姐貴人多忘事哎,你還欠我一份桃花糕呢,可不許耍賴!”風曉月調皮地說著,因為遇見熟人開心得都放下了剛剛的緊張感。


    劫後餘生的柳桃似乎也同時被曉月傳染了,暫時忘記了剛剛發生過什麽,忽地站了起來,兩手握住曉月,激動得眼眶微紅。


    “都長這麽大了,越長越俊俏,我們快下車,讓桃姐姐我好好看看。”柳桃激動地牽著風曉月的手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剛剛是你救了我們?”柳桃還沒等曉月站定又問了一句。


    “不是我,是他!”風曉月手指身後的馬車說道。


    隻是下一刻她的臉色就變了,地上的幾人全然不見,餘歌也不在馬車上,後麵的馬車車簾拉得緊緊的。


    風曉月很緊張,突變的場景讓她大驚失色,自己也就上車幫幾個人解個穴的功夫,怎麽人全部都不見了,她眉眼四下一掃,又想了想,忙出聲大喊:“餘歌!”


    “哼咳,我在這裏!”餘歌從後麵的馬車車廂裏伸出頭來,迴答道,隻是臉色非常蒼白。


    “嚇死我了,我以為你不見了呢,他們呢?”風曉月接著問了一句。


    “都帶走了。”餘歌輕聲迴答道,有氣無力的樣子。


    “就是他救了你們,剛剛他一個挑七個,打跑了那幾人。”風曉月眼看餘歌還在,以為他是累了,便又放下心來,朝著柳桃介紹了一下。


    “他是誰?”


    “他啊?他叫餘歌,江湖小跟班。”風曉月知道的好像也就這麽多了。


    “哦?跟班?”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隻知道他是某人的小跟班,一個挺厲害的小跟班。”風曉月的語氣裏隱隱有些欽佩。


    “好吧,你替我先謝謝他,就說來日定當相報,隻是今日我等得立馬趕迴閣裏,老閣主病情嚴重,正在等我們的藥,等我把藥送迴,再登門拜謝,絕不食言!”柳桃擔心老閣主的病不敢耽擱。


    “柳桃姐既有重要事情在身,就先趕緊去吧,我在雲劍莊等你!”


    風曉月此時也想起來自己也要趕緊把藥帶迴去,但千年血蟾的重要性,她自然懂少一人知道則多一份安全,所以她沒必要告訴柳桃。


    很快,柳桃便帶著幾個弟子走了,她都沒來得及走上前去認真看一眼餘歌的樣子就走了,因為富寶貝的生死就在一線之間。


    而曉月也迴到了後方的馬車上,隻是餘歌一直沒有動靜,她才後知後覺,忙掀開車簾去看,被眼前景象嚇了一跳,車裏一攤鮮紅的血映入她的眼簾。


    那麽多的血、餘歌慘白的臉龐,以及剛剛有氣無力的迴話,她終於知道為什麽餘歌剛就說了三個字“我們走!”,然後等自己去柳桃的馬車裏救人,餘歌才又躲進了車廂。


    剛那一場一對七的對抗,餘歌受傷了,還是受了很重的傷,為了衝出包圍去救風曉月,有兩把短刀直接刺傷了他的肺腑,隻是風曉月以為隻是皮外傷,餘歌更沒有說。


    戰鬥結束之後,眼看地上還有幾個受傷的人還沒離開,而曉月要去前麵馬車上救人,他隻好忍住內傷,憋住一口氣,不至於把心口的血當場吐出來,他用盡全力死死地盯著地上人的一舉一動,直到他們離開為止。


    就在白馬山和眾兄弟帶走了地上所有的屍首時,餘歌再也忍不住,一股血腥味從下至上衝擊著喉頭,但他又擔心白馬山幾人萬一迴過頭,發現自己的不對勁,所以就馬上掀開車簾,鑽進車廂裏,一口鮮紅的血便奪喉而出,噴了一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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