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鋪裏的人瞠目結舌,如此的交易,不發財都不足以生為人,他們都是這麽想的!


    站在門外的佛衣雙白劍也一樣是這麽想的!


    餘歌來到店外,把一千兩銀票遞給風曉月,臉上的表情似乎還帶著點失落,他語氣低沉地說道:“隻當了一千兩,掌櫃說店裏銀兩不夠!”


    佛衣雙白劍看著餘歌的表情心裏都想打死他,心想你拿著小石頭當了一千兩,居然還不滿意,你這小子還讓不讓人活了!


    “一千就一千吧,總比沒有好!”風曉月強自鎮定地迴答,聽在別人耳中似乎對這個結果有些失望,但她的心裏其實早已歡唿雀躍了,心想小昕的小石頭真能當一千兩,太不可思議了!下次見著得問問她還有多少這樣的小石頭。


    沒多久佛衣雙白劍也去了旁邊的一家錢莊兌好了銀兩,一行四人又迴到了客棧,佛衣雙白劍再看餘歌二人的眼神也有了些許的變化,對於餘歌與風曉月的身份開始好奇起來。


    是夜,餘歌四人進了客棧各自找到了自己的房間準備休息,隻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有人已經盯上了他們。


    白天那位鄭家公子鄭喜早就派人打探到了餘歌的住處,準備入夜尋豔。


    江湖怪盜八麵瘋也已經埋伏在屋頂,靜待時機,他想要盜的不是銀兩,而是餘歌白天兌換銀票的那種小石頭,他對錢不感興趣,但對稀奇古怪的東西感興趣,所以這顆小石頭讓他手癢癢。


    除了他們,還有人是要來殺人取命的。


    客棧裏危險重重,而風曉月與餘歌卻全然不知。


    餘歌躺在通鋪上,瞧著身旁正唿唿大睡的幾個彪形大漢,連衣服也沒脫,便躺下休息了,閉上眼但並未全然睡著,他多少還是有點擔心風曉月的安全,風雲端臨走時可是把風曉月托付給他照顧的。


    夜色漸深,鼾聲四起,窗外的月光也蒙羞雲底,隻剩客棧走廊外微弱燭光若隱若現。


    屋頂之上的怪盜八麵瘋眼看時候也差不多了,屋內鼾聲此起彼伏,他扒開了幾塊青瓦,屋頂漏開一個洞,八麵瘋輕輕一躍落入房間。


    也不愧是怪盜,江湖神偷,他這一切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悄無聲息,並沒有被任何人察覺,連閉著眼的餘歌也一動未動,因為一屋的鼾聲以及他的注意力不在屋裏。


    八麵瘋躡手躡腳地走到餘歌的鋪位,左看看右看看,發現餘歌的懷裏抱著一個包袱,包袱旁還綁著一把木劍,就連睡覺也不鬆手!


    “怎麽辦?”八麵瘋看此情景也是一陣無語。經過一番思量,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輕輕地踮著腳尖爬上了床,也躺在了餘歌的身旁空位上,然後折了根稻草在餘歌的鼻孔撓了撓。


    餘歌騰出一隻手揉了揉鼻子,很快又放迴在包袱上。


    八麵瘋眼看此計不成,便半爬起來,一手撐著身體,一手繞過餘歌,想試著慢慢抽出包袱。


    與此同時的客棧後院,悄悄地潛入了幾個不速之客,正是鄭喜派來的兩個家丁,他們準備去人字間用蒙汗藥迷倒風曉月。


    “嗷嗚,嗷嗷!”一聲淒厲的狗叫聲打破了這夜的寧靜,那倆家丁一不小心踩在了後院的看門狗尾巴上了。


    “汪汪汪”的狗叫聲越來越急促,把所有人都驚醒了,餘歌睜開眼,剛好看到了正趴在他眼前的八麵瘋。


    四目相對,驚恐萬分,還是八麵瘋先迴神,“嗖”地一下,飛身下床,一躍就往窗外跳了出去。


    哪曾想,窗外鄭喜派來的兩個家丁正被那隻狗堵在窗沿下,八麵瘋這一跳,兩夥人撞了個正著,八麵瘋被撞倒在了狗旁邊,一陣狗吠聲夾雜著人的慘嚎尖叫聲,好不熱鬧。


    餘歌忙檢查了下自己的東西並沒有丟失,但他突然想到了什麽,立馬跳下床,匆匆出了屋,急忙向前院跑去。此時他最擔心的是風曉月是否安全。


    前院的風曉月此時淡粉色心衣裹身,外披柔白薄紗中衣,微露香頸,正準備休息。


    忽聽得外麵一陳嘈雜,風曉月欲穿衣出去看看,就看見窗外一道黑影閃過。


    “誰?”風曉月一聲驚唿。


    餘歌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情,擔心風曉月的安全,此時剛跑到門口,一聽到風曉月的驚叫,想著她是遇到了什麽危險。也顧不上多想,一腳就踢開了房門。


    “啊!”風曉月這次是驚叫了。隻見她兩手護著心衣,看清來人,一張羞怒的臉紅得發紫。


    “還看!轉過去!”


    餘歌愣在原地,聽到風曉月的怒斥,才反應過來,趕忙低頭轉身,就在他轉身之時,眼角餘光瞥見一道極細小的銀芒一閃。


    “小心!”餘歌飛撲到風曉月身邊,左手一攬把風曉月護進懷裏,右手伸出兩指一夾,一枚銀閃閃的六角飛針便卡在他的指縫之間。


    “你放開!”風曉月快速伸手劈出一掌,打在餘歌胸前,接著“啪”的一聲一巴掌蓋在了餘歌的臉上。


    風曉月這一伸手,剛好薄紗衣輕滑,潔白如牛乳的肌膚,以及半掩的酥胸剛好落入餘歌眼裏。


    餘歌覺得鼻子裏一陣暖流瞬間湧出,不知道是被打的還是怎麽的,總之鼻血嘩地流了出來。


    此時的餘歌也沒空解釋,他隨手將飛針釘在桌上,立馬追至窗口,向外觀望。


    風曉月趕緊拉好紗衣,飛快跑迴床邊,拿起青色外衣穿上。


    幾個唿吸之後,她才發現了事情不對勁,桌上的飛針證明了餘歌剛剛不是故意的,而是為了保護她。


    眼見窗外早沒了人影,再無異常,隻是屋外的嘈雜聲依舊沒有停。


    “曉月,對不住!剛才一時著急,還請恕罪。你…你可千萬別告訴雲端,不然他肯定會打死我!”餘歌一邊用手擦著鼻血,一邊愧疚地說著,眼睛再也不敢看風曉月。


    此時的他才覺察剛剛自己的舉動有多冒失,可腦海中不受控製地迴味起剛剛抱著風曉月時的柔軟酥麻,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讓餘歌的臉紅得比屋內的蠟燭更甚。


    風曉月看著低著頭的餘歌,心裏也是百般滋味,剛剛那措不及防的懷抱,一巴掌的以怨報德,她的心很亂。


    “你先出去!”風曉月想了半天,隻說了這四個字。


    “今夜我會在門口守著,你安心休息。”餘歌沒敢抬頭,說著話轉身出了屋,順手關了門,然後站在門邊,他也不管風曉月同不同意,反正他覺得保護好風曉月比什麽都重要。


    站裏屋裏的風曉月櫻唇緊抿,雙手揪著衣襟緊握成拳,燃燒的臉頰上紅暈漸深,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似乎說什麽都是多餘。


    這一夜客棧的鬧劇從一隻狗開始,直到一個單身狗流鼻血結束,屋裏屋外的人誰也沒有睡好,江湖險惡中的溫柔懷抱,誰又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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