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氣,不聊這些了,喝酒,喝酒。”


    “對,對對,這客棧的酒還不錯啊!”


    “那是,方圓幾十裏也就隻有這家客棧最合我心。”


    簡初玖可能也覺得太過於悲傷,就想換個話題聊聊。


    “客官,菜齊了,您看看還缺什麽,不夠我讓後廚再給您添上。”店小二又一次出現在風曉月等人的桌前,一臉的熱情。


    “叨擾了,各位大俠,請慢用。”餘歌眼看酒菜都上了,便起身迴到自己的座位上,而隔壁桌的討論聲卻又一次響起。


    “誒,你們聽說沒,最近江湖又出現了一名奇人,那個叫餘歌的你們可認識?”


    “餘歌,就是那個憑一把木劍打敗五人,又殺了墨家三劍客的人?”


    “對,我又怎能認識,不過我聽說此人身高九尺,武功出神入化。”


    “對對對,我還聽說,他的木劍會變成真劍,能殺人於無形。”


    “不僅如此,據我所知,他棋藝堪比棋聖。”


    “那他是不是也會來參加這屆的聖棋賽,如果真這樣的話,瘸子拐你還敢去?”


    “我為什麽不敢去,我肯定去的,不管誰來,遇佛殺佛!”


    “我還聽說,那個餘歌……”


    隔壁的討論一直沒有斷,以致於這頓飯餘歌吃得很不自在,因為風雲端等人聽著隔壁的討論,就不停地在他身上打量,像看一隻山上下來的猴子。


    直到他們幾人酒足飯飽,討論還沒結束,不過都是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幾個人便不感興趣了,讓店小二帶他們去往訂好的房間休息。


    風曉月和昱小昕去了天字號,昱小昕興許是多喝了幾杯酒,便先躺下休息了,風曉月則坐在窗前對月長思。


    秦珍妮去了風曉月房間隔壁的地字號,不更衣坐在床上,耳朵時刻警惕著外麵的動靜。


    餘歌和風雲端則去了一樓人字號,簡陋的房間,一張床,一張桌。


    風雲端一進屋就飛一般的跳上了床,然後把草席和一張被褥扔給了餘歌,一邊說道:“我睡床,你睡地板。”


    說完風雲端就躺下了,側身睡去,也不管餘歌同不同意。


    餘歌接過被褥和草席,沒有迴答,隻是點點頭,走到牆邊的一個角落把草席和被褥鋪好。


    天字號的房間裏,也許是白天太過於折騰,昱小昕剛又搶著喝了不少酒,所以剛躺下就睡著了,但風曉月總覺得風雲端他們白天的出現太過於巧合。


    她看著熟睡的昱小昕,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下樓去找風雲端說說話,她都好久沒有跟風雲端談談心了,兄妹倆上一次好好聊天都是兩年前的事了。


    很快她便站起身,披好衣服走出屋,輕手輕腳地下了樓。


    客棧裏昏暗的燈光,微微的唿嚕聲伴隨蟲鳴聲此起彼伏。


    風曉月來到了風雲端的房間不遠處先看了看,見房間裏還有燈光,又向前走近了一步,沒有聽到聲音,她便側耳靠在門上想聽聽是否都睡了。


    然而此時正好“吱”的一聲,房門被人從裏麵拉開,風曉月沒了依靠,“嘭”的一下跌倒在一個人懷裏。


    餘歌隻聞一股熟悉的香氣撲鼻而來,一個柔軟的身軀撲入懷中,連忙一手扶門,另一隻手慣性地攬了一下。


    兩人同時“啊”的一聲驚叫,風雲端也被驚醒來,“蹭”地一下坐了起來,他便看到餘歌懷抱著風曉月,風雲端的眼珠子瞪得老大。


    “曉月,你們這是?”


    風曉月驚慌失措,連忙推開餘歌,一臉羞怒。


    “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風曉月想解釋,可是她自己也知道越解釋越尷尬,話說一半便閉了嘴。


    餘歌大張著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種瞬間觸電般的肌膚之親讓餘歌的心跳越來越快,臉上的紅暈跟門外的燈籠差不多。


    原本他是看著風雲端一躺到床上就唿唿大睡,而白天發生的事卻讓他怎麽也睡不著,所以想出門透透氣,用力一拉門,便發生了剛剛的這一幕。


    “進來吧!你這丫頭這麽晚還不去休息瞎跑啥?”


    “哥,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餘歌聽著兩人的對話,側過身緊貼著門邊站立,空出了位置讓風曉月進屋。


    猶豫片刻,風曉月才赧然而入,餘歌便識趣地準備出去。


    “餘歌,你要去哪裏?”風雲端喊住了餘歌。


    “啊?我……我出去看月亮!”


    “迴來,我給你介紹下,這是我妹妹風曉月。”


    “哦,曉月小姐好。”餘歌根本不敢抬眼看一下風曉月此刻的表情,心中默念了一遍曉月這個名字,想起剛剛自己說要去看月亮的借口,臉更燙了。


    “你喊她曉月便好,別看她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背地裏成天舞刀弄槍的,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嫁出去。”風雲端笑嘻嘻地說道。


    “哥……你才嫁人呢!”風曉月抬頭嗔怒,咬著嘴唇瞪著眼睛的樣子甚是可愛。


    “對了,他,餘歌!我跟……我朋友,小昕跟你說了吧,可厲害了,一個挑五個!”風雲端“跟班”兩個字說了一半,就改口了,不知何時他的心中產生了一種想與餘歌做朋友的感覺,長這麽大,他的朋友很少,幾乎就沒有。


    “是嗎?”風曉月轉頭看了眼仍羞赧低頭的餘歌,又繼續說道:“要找個時間比試比試才知道!”


    “你看你看,這丫頭片子又來了。好了,這麽晚找我有何事?趕緊說,說了我好睡覺,困著呢!”風雲端用手指著風曉月打著哈哈說道。


    “呃,也沒啥事,就是想看看你,順便跟你聊聊白天的事。”


    “有啥好看,你哥我可是天下第一丐,活得滋潤著呢?桃老怪都得聽我的。”風雲端的牛皮吹得震天響,傲嬌得嘴角翹的老高。


    聽到這句話,站在門口的餘歌抬起頭,黑白相間的眼珠裏盡是嫌棄的味道。


    “哥,這兩年苦了你了,我也不知道爹到底怎麽了?要不你這次迴去就迴家吧,我去跟爹好好說說。”


    “說啥說,爹就是覺得我不成才,我就活出個樣子給他看,沒事的。還有白天的事,你就別管了,也管不了,明天還得趕早,路還遠呢!把你醫仙師父請出來才是正事!”


    “嗯,好吧,那哥你也早點休息。”


    “去吧,去吧,不許打擾我睡覺,餘歌你送送我妹妹,我好困,哈,啊!”風雲端說完話張大嘴打著哈哈,順勢就躺床上了。


    風曉月站著又看了看躺床上背對著她的風雲端,紅唇微啟又合上,然後轉身往門外走去。


    經過門口時,看著還在發愣的餘歌,嘴裏輕輕一哼,把餘歌嚇得一激靈。


    風曉月見狀忍著嘴角即將揚起的一絲笑意,這才施施然出了門。餘歌便聽了風雲端的話跟了出去,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不用你送了,記得啊,你欠我一次比武!”風曉月在門外轉過身,握著粉拳對著餘歌說道。


    餘歌看著眼前這個神情瞬息萬變的風曉月,內心裏又想起了花姑說得那句至理名言“女人有毒”。


    風曉月上了樓,餘歌雖然沒跟上,但他還是出了屋門,目不轉睛地看著風曉月進了天字號的房間,才放心地迴了屋。


    迴了屋的餘歌忙用手捂住心口,心跳依舊不能平穩,剛那懷中一撲,粉拳一揮的畫麵,一幕幕都在他腦海裏不停地旋轉,這夜看來是很難過了。


    而樓上的風曉月,此時也一樣,關上房門的那一瞬間,再也裝不住如麵上那般平靜,她的臉又開始紅了,想想剛剛那一幕。


    從懂事起,除了她爹娘的懷抱,她不曾再靠過任何人,連風雲端都沒有這麽抱過她,異樣的感覺讓她一時心緒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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