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嬴政許久都沒有說話,王賁的心一下子就懸起來了。


    王賁心道:難道陛下對我兒動了殺心?又或者說,陛下是想借機削弱我們王家。


    一想到這裏,王賁整個人都不好了。


    ……


    畢竟老嬴家有殺大功之人的傳統,商鞅和白起兩人就是前車之鑒。


    雖然白起明麵上是因為農家發布的神農令而死,但這裏麵若是沒有帝國的自己人動手腳。別說農家的六大長老了,就是把全天下的高手都集中起來。也不見得能殺了經常在軍營出入的白起。


    而王翦和王賁父子兩人可是滅了五國的人,可以說嬴政現在的江山,一大半都是王家打下來的。功高蓋主這話用來形容王翦父子一點兒也不誇張。


    也正是因為王家的功勞過於巨大,所以王翦才經常稱病在家。


    朝堂上的事情,王翦也是能躲則躲,就是害怕有朝一日布了商鞅和白起的下場。


    王翦的這種做法對於一般的帝王來說或許是正確的。然而他卻不知,嬴政和別的帝王是不一樣的。


    對於王翦這種錢沒少拿,活沒多幹的躺平行為,嬴政心裏很是不爽。


    即便嬴政將女兒下嫁給了王翦,用以表明自己不殺功臣的決心。


    然而王翦卻依舊不肯努力工作,就連王賁平時在朝堂上也是一言不發。


    雖然王家對帝國的忠心毫無疑問,但王氏父子的這種行為在嬴政眼裏卻是大大的減分項。這也是嬴政轉頭大力培養蒙氏兄弟的原因之一。


    ……


    沉默了一會兒過後,李斯出列說道:“陛下息怒,雖然此次戰敗王離確實需要負一部分責任,但失敗的主要原因還是由於白屠的擅離職守。”


    “如果不是白屠毫無作為,臨陣逃脫,我方的糧草也不會損失殆盡。”


    “大軍沒了糧草,若是被農家拖延下去,到時必定會軍心不穩。所以王離才會冒然進兵,追求速勝。隻是恰好中了敵人的奸計而已。”


    見李斯在給王離求情,王賁心生感激,同時也稍微放心了一些。


    心想有李斯幫忙求情,王離的性命應該是能保住的。


    嬴政不滿的說道:“作為一軍主帥,先有識人不明,後又輕敵冒進。如此無能之輩,難堪大任。”


    嬴政這話讓李斯無言以對。


    而聽到嬴政如此評論王離,王賁剛剛落地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用‘無能’這個詞來形容一個將領不可謂不重。王離這次即便不死,未來恐怕也不會得到嬴政的重用了。


    “陛下恕罪,是臣沒有教導好犬子。”王賁再次請罪道:“臣願受責罰。”


    “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與你無關,愛卿不必自責。”發泄了幾句過後,嬴政的火氣也下來了。


    嬴政的本來也沒有想要殺王離的意思,隻是想借機敲打一下王家而已,別老是光顧著拿錢卻不幫帝國辦事。


    “王離雖自幼隨軍征戰,但卻少有獨領一軍的機會。”嬴政繼續說道:“看來,王離還是缺少足夠的曆練啊。”


    “陛下說得是!”見嬴政在給自己台階下,王賁便說道:“迴去之後,臣一定會好好教導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嬴政點了點頭,說道:“王離確實應該被好好教導一下。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去北方一起抵禦狼族吧。順便讓王離好好跟蒙恬學習怎麽帶兵打仗。”


    聽到嬴政這話,王賁直接就傻眼了。


    在帝國的年輕一輩將領中,王離和蒙恬不和這事兒可以說是人盡皆知了。


    現在讓王離去跟蒙恬學習,這不就是在踩王離的臉嗎?


    想到這裏,身為王離父親的王賁正想開口請求嬴政給王離換一個去處。


    李斯卻率先說道:“根據臣所得到的情報,北方狼族頭領頭曼單於已經有了一統草原之勢。狼族之患已成,帝國的安危可以說是落在了北方軍團的身上。”


    “北境安寧,則帝國安寧,北境不穩,則帝國動蕩。”


    “蒙恬和王離身上的擔子很重啊!”


    李斯說著突然加重了一下自己的語氣。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王賁也不敢再有其他的想法了。


    王賁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多謝陛下的厚愛,臣一定會讓犬子好好的跟蒙恬將軍學習如何用兵。”


    “行了,你退下吧!”


    “是!”


    ……


    王賁退走之後,嬴政忽然對李斯說道:“王家的人真是一群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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