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錢錢雙眼放狼光,盯著最遠處的那五兩銀子,摩拳擦掌霍霍欲試的走上前去……半個時辰後,那套圈圈的攤主抖著雙腿,哆嗦著差點直接給沈錢錢跪了下去,“姑奶奶,求你了,行不!今天就到這裏,我這店下,實在是禁不住你這耗的。”他今天這真是見鬼了,盡然遇到一個百發百中的客人,賠死他了。


    沈錢錢望著手裏的圈圈,努了努嘴,單純而認真道,“我這還沒有擲好呢?”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算我今天倒黴。您就別再擲了,這點小錢給你迴去買點東西吃。”那攤主苦著臉往她懷裏又塞了個五兩的銀子。俗話說得好,閻王好打發,小鬼難纏,如果繼續讓她這麽擲下去,他肯定賠不起,而且做生意的人總要講誠信。他也不好直接趕人家走啊。所以隻能花點小錢,希望能把沈錢錢打發走了。


    沈錢錢看著懷裏的五兩銀子,再加上口袋裏的十兩銀子,還有身前大大小小的瓷器、小老虎神馬的,她的嘴角彎了彎,非常滿意的把銀子揣進自己的口袋裏,把其他的東西都還給了剛才的那個攤主。


    身上揣了十五兩銀子,她摸了摸自己幹癟的肚子,走進了一家客棧。


    到了客棧,她向小二點了一些飯菜,便麻溜的開吃了起來。吃到一半她突然發現有雙眼睛一直盯著她。被人盯著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隻不過這雙眼睛的主人怎麽看著那麽熟悉呢?就像是在哪裏見過一般。


    沈錢錢眨了眨眼睛,猛的想起麵前這雙精亮透著狡黠光芒的眼睛的主人可不就是白韶羽那個師父鬼穀子嗎?隻不過他彼時已經換上了一件深色的道袍,手裏拿著一把拂塵,頭發也整齊的梳著,看起來倒人模狗樣的。


    他這是在玩cosy?


    還有既然鬼穀子在這裏,那白韶羽現在在哪裏?


    沈錢錢蹙了蹙眉想問,可是鬼穀子一直望著她,眼裏的精光看的她全身發涼。她耐著自己好奇的性子不去打聽白韶羽的消息,隻低著頭悶悶的吃著桌子上的飯菜。


    可很快的那鬼穀子倒是首先蹦蹦跳跳的站到她的身前,清了清嗓子說道,“施主,恕貧道直言,你印堂發黑,天庭黯淡,七竅無光,麵如菜色,齜牙咧嘴,笑容詭異,定有血光之災啊!”


    沈錢錢眨了眨眼睛,“那然後呢?”


    “貧道倒是有破解之法,不知道施主是否想聽?”鬼穀子又清了清嗓子,裝作風輕雲淡道。


    “那然後呢?”沈錢錢又順著他的話問下去。


    “這個嘛……如果女施主想知道,貧道可以告訴你。隻不過嘛,貧道已經幾日未進食,不知道女施主可否……”他邊說目光邊望著沈錢錢桌子上的飯菜。


    今天夠倒黴的,一出門就看到了他的徒弟。好不容易把他甩了,這才發現他徒弟比自己更狠,不知道什麽時候把他口袋裏的錢包給順手牽羊走了。


    就這樣,他不得已走進了這間客棧,放眼瞅了瞅,這整間客棧裏最好騙的恐怕就是麵前這小姑娘了。


    “那接著呢?”沈錢錢看到鬼穀子眼中的精光盯著她麵前的一盤鹵豬蹄,她趕緊的把那盤豬蹄往自己的身邊一攔,然後隻睜著一雙大眼睛看向鬼穀子。


    鬼穀子偷偷咽了口津沫,又偷偷的望向飯桌上的菜肴,手中的拂塵一掃,“女施主必定是個心善之人。那貧道就不客氣了。”一雙眼睛骨碌碌一轉,他幹脆直接往椅子上一坐,然後笑眯眯的招店小二直接拿筷子。


    沈錢錢應該是沒有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像鬼穀子這般厚臉皮的長輩了。在她愕然的時間裏,鬼穀子已經抓過桌子上剩下的半隻烤鴨、半條魚、還有一隻螃蟹,唿嚕嚕的開吃起來。


    沈錢錢反應過來,想著這頓飯錢明明是她擲圈圈來的,憑什麽讓鬼穀子騙吃騙喝。她趕緊的拿起筷子開始和拚吃起來。


    一頓飯下來,沈錢錢肚子已經撐的十分難受了。可對麵的人顯然沒有吃飽,等她要結賬時,他又立刻叫了五隻烤雞準備打包帶走。


    幸好沈錢錢贏了十五兩銀子,付這頓飯資還是綽綽有餘的。兩人出了客棧。鬼穀子大吃大喝又順手拿了東西,他一出門便想甩開沈錢錢,哪裏還記得他騙吃騙喝之前胡扯的要幫沈錢錢消災解難的那一套。


    他走了幾步,沈錢錢也蹦蹦跳跳的緊追不放,鬼穀子突然頓住腳步,“施主,貧道還有要事纏身,請不要再跟著我了。”


    沈錢錢點點頭,鬼穀子以為她想清楚了,便又轉身往前走,可沒走幾步,那個小尾巴又追了上來。他忍無可忍,迴頭故意兇橫的瞪了瞪沈錢錢,“別再跟著我了,再跟我,我就要讓你好看!”


    沈錢錢吸了吸鼻子,依舊緊跟上他的步伐。


    這迴輪到鬼穀子鬱悶了,他手裏攥著拂塵,齜牙咧嘴,又用更加兇橫的語氣道,“哼哼!叫你不要跟我了,你再跟我……小心我對你做出禽、獸之舉。”


    說著便故意伸手要去扯沈錢錢的衣領,臉上則是一臉的猥瑣。


    沈錢錢頓了頓,突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嘴裏喃喃道,“你欺負人……嗚嗚……”吃了她的東西,還想拍拍屁股走人,沒門!


    鬼穀子本隻想嚇唬嚇唬她的,可她突然這麽一哭,他頓時很有罪惡感的是訕訕收迴自己的雙手,頭疼的哄騙道,“好啦,別哭了,我……我……你說說你有什麽事情?”如果這時候沈錢錢是大聲的喝斥他,他反而會興高采烈。可她這麽一哭,他心裏一軟,頓時就杯具了!


    沈錢錢的哭聲不但沒有停止,相反還有欲哭愈大聲之勢,惹得旁邊的眾人紛紛駐足觀望。


    鬼穀子心裏暗唿倒黴,抓撓作腮,一雙眼睛睜得極為大,“求你了,別哭了!”


    沈錢錢見他著急的模樣,她擦了擦眼眶,直接抓住鬼穀子的手臂,嗚咽道,“你帶我去找小白……”


    “小白?”鬼穀子眼睛斜睨著看向沈錢錢。


    “就是白韶羽,都是你。是你把他弄丟的。在我找到他之前,我就賴定你了。”沈錢錢鄭重的說道。


    鬼穀子深深的看了看沈錢錢一眼,眯緊眼睛道,“你認識我,剛才在客棧你是故意讓我蹭吃的?還有你一直悶著不吭聲,其實你從一開始就打定了從我這裏下手找我那孽徒的打算的?想不到你這人看著呆,花花腸子這麽多?”


    沈錢錢轉哭為笑,直接卷起袖子擦幹自己眼眶裏的淚水,嘿嘿一笑,“沒錯。我就是故意賴上你的。你說說看,你把小白弄哪裏去了?”


    鬼穀子雙手負後,來迴轉圈圈打量著沈錢錢,嘴裏嘟嚷道,“沉聲問道,“你和小白是什麽關係?這麽關心他?”


    沈錢錢側頭同樣瞅著鬼穀子,被他這麽一問,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答道,“他們都說他是我的相公,我大哥說我們家欠了他一大筆錢,所以我和小白的關係應該是他既是我的相公,又是我的債主吧。”


    鬼穀子一哆嗦,上下牙關一咬,直接咬破了嘴唇,他那雙精明的炯炯一轉,不可思議的問道,“你,你剛才說我那孽徒是你的相公……天啊……”說道這裏他像是受到了什麽打擊,雙手又用力的鉗製住沈錢錢的兩隻手臂,像是征詢一般的瞪著她,揚聲道,“……求求你告訴我,我剛才聽覺出現問題聽錯話了。我那孽徒根本沒有娶你……告訴我,我那孽徒至今為止還是童子身……”


    他一雙精眼閃著灼亮的光芒,希翼的看著沈錢錢,希望能從她的口中聽到肯定的答案。


    如果是處男身,他說不定還可以借他的身子來試試自己剛造成的新藥,如果不是,那麻煩就大了……沈錢錢納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著臉上肌肉緊緊繃緊的鬼穀子,她突然“噗嗤”一笑,覺得他的思想很有問題,哪裏他這樣的師父。這白韶羽莫非練的是童子功?要不鬼穀子這麽緊張他的身子?


    “別笑!快迴答我!”鬼穀子嚴肅的說道。


    沈錢錢被他這麽一訓斥,她也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很嚴肅道,“實不相瞞,當初我剛清醒他們告訴我這個消息時,我也受不了。不過現在……唉……事實好像就是這樣的。至於你問小白現在是不是還是處男這個問題嘛……”她微微紅了紅臉,偷偷瞄了鬼穀子一眼,然後才繼續道,“這個問題你應該直接去問小白他,我想他也是成年人了,即使沒有遇到我,說不定之前已經……那啥掉了?”


    其實相對白韶羽來說,沈錢錢覺得還是當初第一眼看到的昭和帝比較俊俏、比較瀟灑,至於白韶羽,怎麽說呢,頂多算個債主吧。


    不過他是不是處男身這個問題嘛,那就真的不在她的迴答範圍了。


    鬼穀子一雙眼睛瞪的如牛蛙一般,手中的拂塵掃了掃,瘦骨嶙峋的身子不斷的蹦躂著,口中一直低聲喃喃道,“孽徒啊,孽徒。他成親的事情怎麽都沒有給我下帖子。我這下豈不是虧死了,我熬的那些藥……童子身……”


    沈錢錢聽不清他一直在喃喃說著什麽話,不過聽與鬼穀子的嘮叨相比,她更關注白韶羽現在的去向。畢竟白韶羽現在可以算是她的“衣食父母”,沒有他,她晚上不知道在哪裏睡覺,明天早晨的早飯也沒有了下落。


    至於她口袋中剛才套圈圈賺的那些銀子,她瞅了瞅鬼穀子,如果不盡快的找到白韶羽,她這些因為恐怕隻夠鬼穀子再賣幾隻烤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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