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酒瓶玻璃碎了一地,似乎兩人打起來了,江衍半倚靠著牆壁,指尖夾著快要燃燒到盡的煙,眼底情緒不明,少年像整個人籠罩在陰影裏,腦海裏都是剛剛李柯說的話。


    江衍指尖轉了方向,隨手把煙掐了,撥了個電話出去,聲音冷的像被冷水浸過,“來城東這邊會所,一個叫李柯的女生,把人扣下來,做的隱秘點。”


    “你怎麽在這兒兒?”沈洛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正朝他走過來。


    江衍掛了電話,把人勾到懷裏,“怎麽出來了?”


    沈洛沒好氣看了他一眼,“那不是某人去洗手間都二十分鍾了,我來撈撈他。”


    江衍眯了眯眸子,輕嘶了一聲,掐著她的臉,“說什麽呢?”


    沈洛在他領口處嗅了嗅,纖長的眉尾輕輕一挑,“抽煙了?”


    江衍嗯了一聲,攬著她往外走,“剛碰到個人,聊了一根煙的功夫。”


    沈洛點頭。


    “吃飽了嗎?”


    “飽了,我們要迴去嗎?”沈洛被他帶著往樓下走。


    “嗯,在這兒也沒什麽意思,不如迴去。”


    兩人出了會所,便有車停在他們身邊,江衍拉開車門讓沈洛先進去,隨後自己從另一邊上車。


    迴公寓的路上江衍給江碩迴了個電話,江碩人沒在國內,簡單交代兩句後就掛了電話。


    隨後沒過幾分鍾便又有人給他打電話,說公司臨時點事,要他過去一趟,江衍應了一聲,車子依舊朝公寓方向去。


    “你不去公司嗎?”沈洛疑惑問了句,剛電話裏似乎還挺急的。


    “不著急,先把你送迴去。”


    沈洛笑了下,“我又不是小孩,你還怕我丟了不成?”


    江衍捏著她的手,把人輕鬆抱到懷裏,“嗯,晚上不安全。”


    沈洛也沒繼續反駁,大概十幾分鍾後,車子穩穩停下,江衍看著沈洛進了公寓,然後又乘電梯下樓。


    “二少。”有人恭敬地叫了聲,打開後車門,江衍坐進去。


    “人呢?”


    “還在城東,有人看著。”


    “嗯。”


    江衍閉上眼,腦海裏盤算著,李柯說的應該都是真的,但這事得講證據,江衍還真不信李柯手裏有萬全的證據,過了這麽多年,於榛不可能輕易露出馬腳,看沈洛的樣子,應該早就懷疑這事不簡單,隻不過憑她現在的年紀,查起來有點麻煩,沈家雖不及江衍,但還是有點份量的。


    很快便到了城東,江衍脫了外套在後座,直接推門下車往裏走。


    “你們誰啊?!”


    “小心我報警了!綁架犯法你們不知道嗎??”


    “放開我!”


    ……


    “二少。”


    有人把門推開,李柯要砸東西的動作頓了一下,看到江衍愣了一下,倒也沒在繼續鬧,看著少年在她麵前的沙發坐下。


    李柯試探性開口,“你是……沈洛對象?”


    “嗯。”


    李柯嗤笑了聲,隨後也坐下,“找我就找我,這是什麽意思?”視線落在周圍人身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欠了高利貸來討債的呢。


    江衍沒迴答她,而是直接切入正題,“錄音在哪?”


    李柯麵上一僵,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麽錄音?”


    江衍很輕的笑了下,周身氣場猛地轉變,冷冽,狠厲,讓人心悸。


    “別跟我廢話,你最近得了什麽錄音你知道。”


    “這東西在你手裏也發揮不了價值,隻會讓你死的更快。”


    李柯整個人都有些僵硬,甚至可以說有點心虛,麵前這個人明明比她大不了多少,卻莫名讓她有點不敢麵對。


    “我可以給你,但前提我有條件。”


    “我要我媽的腿治好。”


    江衍麵色有點不耐,“現在不是你跟我談條件的時候,如果你手裏東西真有價值的話,你現在就像是懷裏揣了個炸彈。”


    “你猜沈家現在多想要毀屍滅跡。”


    李柯的臉一瞬間白了,她當然明白這東西放出去會自己帶來很大的麻煩,她原本今天找沈思逸隻是想要點補償費,她媽媽的腿現在等不了了,根本沒往後想那麽多。


    李柯把手機打開,翻出那個錄音文件,推到江衍麵前。


    江衍示意旁邊人拿過來,點開,錄音不是很清晰。


    “你瘋了嗎?這個月的錢已經打給你了,你還想要什麽??!”於榛氣急敗壞地問。


    “老子最近賭錢輸了,手頭有點緊,趕緊的。”


    “你做夢!前前後後我給你那麽多!你別得寸進尺!”


    那頭似乎笑了,“你當年教唆我哥替你辦事,我哥都因為你把人撞死了進監獄了,你給點錢不正常嗎?”


    於榛氣的有些發抖,“還給的我都給了!你以為我的錢這麽好訛??”


    “我不管,在不給錢,我就拿著那段視頻去找她女兒!”


    男人哦了一聲,隨即笑了笑,“她女兒叫什麽來著,沈洛對吧。”


    ……


    錄音後麵不太清晰,能聽見於榛在罵人,但聽不清具體說了什麽,不過足夠了。


    錄音結束,所有人都沒敢說話,氣氛靜的詭異,少年此刻眼底全是陰鬱,連帶著周身氣場都是冷的,聲音寒意攝人,“這東西你哪來的?”


    李柯被他的表情嚇到了,“我……我朋友的媽媽在她家做傭人,偷偷錄下的。”


    怕江衍不信,又解釋的許多,“沈思逸的母親虐待傭人,還時不時拿她們撒氣,日積月累自然有人不滿……所以就有了後麵的……”


    江衍把錄音發到自己手機上一份。隨後又把李柯手裏的刪除,確定完整刪除以後,江衍直接起身往外走,衣角在空中劃過冷冽的弧度。留了一個助力處理後續事物,江衍直接迴了公寓。


    迴去路上,車裏氣氛格外壓抑,前排司機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認真開車,降低自己存在感,副駕駛一個助手突然出生匯報,“二少,都處理好了。”


    “嗯。”


    公寓樓下停車場,江衍步伐緩慢地往裏麵走,沈洛現在應該已經睡了,最近軍訓挺累,江衍直接迴了自己公寓。


    少年直接進了浴室洗澡,水流下,江衍閉著眼睛,再睜開,眼底一片清明,江衍匆匆結束了洗澡,撈過件浴袍穿上,發梢還滴著水,江衍沒管它,而是去臥室拿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響了幾聲,對麵便接了。


    “喂?”對麵聲音很熟悉,是林晨。


    江衍聲音淡淡的,“是我。”


    林晨聽出來聲音了,挺意外的地挑眉,“有事?”


    江衍嗯了一聲,“有個東西,想來想去先給你比較好。”


    ……


    第二天早上七點,沈洛今天醒的出奇的早,甚至今天還非常有閑心,下樓買了個早餐,準備直接拿到江衍那裏吃。


    沈洛直接摁指紋進去,把早餐放在餐桌上,熟練的去廚房拿了碗筷,等全部擺好以後,沈洛才去臥室叫江衍起床。


    沈洛站在臥室門前象征性敲了下門,然後沒人應,沈洛直接推門進去,臥室裏床簾緊緊拉著,一片黑暗,沈洛走到窗前,少年還沒睡醒,沈洛忽然惡趣味上來,怕吵醒她,脫了鞋光腳走進來,臨近床邊,沈洛一鼓作氣,像一個青蛙一樣跳上床,然後端正的跪坐下來,語氣中還帶著點興奮,“江衍!”


    主臥的床很大,江衍隻占了一半,給了沈洛很大的地方跳上去,江衍一瞬驚醒,睜眼看向她,女生笑眯眯地看著她,眼裏還帶著捉弄他成功後的狡黠。


    江衍此刻發型有點亂,麵無表情的看著她,隨後氣笑了,“你大早上欠揍嗎?”再大的火氣在醒來第一眼看到她以後也澆滅了。


    初醒時嗓音低啞,顆粒感分明,語氣透著點無奈,“你有沒有良心?你睡覺的時候我哪迴不是護著你,生怕人吵到你。”


    沈洛笑了笑,“我給你買了早餐,我是喊你起床吃飯的。”


    江衍掀起薄被翻身下床,沈洛這才注意到他沒穿上衣,視線落在他背後,隨著他轉身又落在他身前。


    嘖,不得不說江衍這身材放出去得迷死多少小姑娘,肩寬腰窄,腰腹的線條恰到好處,好看的令人移不開眼。


    “看夠了嗎?”江衍挑眉,從床尾老撈起一件短袖套上,見沈洛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有些好笑。


    下一秒,女生直接承認,“沒有。”


    江衍輕嗤了一聲,似笑非笑地“要不要給你摸摸?”


    “好啊。”


    江衍,“……”


    江衍毫不猶豫拒絕她,“想的美。”


    沈洛,“……”


    江衍直接去浴室洗漱,沈洛也沒著急出去,坐在床上逛了會兒朋友圈,看到一條稀奇的,是簡單昨天晚上發的,是一張合照,準確來說是一張醜照。


    是簡單和秦述打鬧的照片,照片裏女生揪著男生頭發,男生拽著女生的包,文案是兩個微笑臉。


    更搞笑的是底下的評論,有人評論了句:和男朋友的快樂日常?


    簡單直接迴了她滿屏的微笑。


    沈洛沒忍住笑了下,江衍正好這時候出來,“看什麽笑得這麽開心?”


    沈洛直接把手機遞給她看,“簡單發了個和秦述的朋友,底下有人說是她男朋友。”


    江衍嘴角輕勾了一下,“不是說吃早飯?”


    “啊對,走。”沈洛直接下床,被江衍重新拉迴到床上。


    少年微微蹙眉,“怎麽不穿鞋?”公寓裏開著空調,地板很涼。


    沈洛示意門口,“我剛進來怕吵醒你就把脫門口了。”


    江衍似乎聽到什麽笑話,直接笑了,“怕吵醒我?那你還折騰那麽大動靜。”這要換個人,要被江衍扔出去了。


    沈洛笑了笑,扶著他起身,此時江衍站在床邊,沈洛跪在床上,女生直接抱住他的脖頸讓他低頭,然後啪嘰一下,迅速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看在我給你買早飯的份上就別計較了。”


    江衍微微怔了一下,隨後嘴角輕輕一勾,單手掐住她的臉,“你還想不想吃飯了?”


    “想啊。”剛剛就說準備去吃了,又被他拉了迴來。沈洛準備站起身,下床去吃飯。


    江衍直接勾過她的腿彎,讓人掛在他身上,直接把人抱出臥室,“地上涼。”


    沈洛像一隻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怕掉下去的緣故,雙腿緊緊纏住他的腰腹,江衍眸色暗了暗,這兩步走的著實艱難了點。


    江衍把她放在椅子上,人沒著急起身,左手掐過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隨後淡定起身,在她旁邊坐下,開始吃早飯。


    ……


    又是新的一周,軍訓照常,天氣一如既往的炎熱,訓練步入中途,有個外班的學生忽然來叫人,“報告!教官,輔導員找一下你們班的陳涵和沈洛。”


    何教官讓兩人出列,隨後跟著男生去導員辦公室。


    陳涵,“什麽事啊叫我們過去。”


    沈洛搖了搖頭,“不知道。”


    隨後到了辦公室,導員正在等她們,她們導員是個三十多歲的女性,性格很溫柔,女兒已經上小學了,見到兩人過來就招唿兩人坐下,“是這樣,軍訓結束後有個匯演,是連著新生入學晚會一塊兒班的,我們院要出個節目,是跳舞的。”


    “別的班都已經報的差不多了,就你們班一個也沒有,我看過你們之前報過學校裏的街舞社團,想著你們應該會跳舞,有沒有興趣?”


    陳涵斟酌開口,“那個老師……”


    “這個報名最後是加量化分的,如果名詞靠前還會發獎金。”


    說實話,聽到獎金陳涵確實心動了,但關鍵是當初她倆報這個社團完全是混分去的,於心芮和張怡琳都去了滑板社,她倆怕摔就沒報,其他社團又招滿了,所以她倆才來了街舞社。


    最主要的是,陳涵的舞蹈水平在初中階段,上高中後沒跳過!


    陳涵還想解釋一句,“老師其實……”


    “你們也不用害羞,女孩子跳舞很好看的,我看了這次負責人選的舞蹈,不是很難,一學就會,這個要求每個班都得出幾個人,剛好你們合適,我就給你們報上去了。”


    “排練期間你們可以不用軍訓,院裏直接給你們批軍訓假條。”


    這句話著實讓陳涵和沈洛心動了,不用軍訓哎!!


    陳涵看了沈洛一眼,後這微微點頭,然後這事就應下來了。


    兩人出了辦公室,陳涵有點無奈,“那個,洛洛,你學過跳舞嗎?”


    女生聲音清冷,沒什麽情緒,“學過。”


    “那就行,我這初中水平就靠你了。”


    兩人迴到隊伍,沈洛的思緒飄到很遠,跳舞嗎?她當然學過,她母親是天才舞蹈家,成名作品無數,她從小耳濡目染,跟著母親生活的那裏麵幾乎每天都在練舞。


    林曦很喜歡跳舞,也喜歡編舞,很多時候每天都泡在舞蹈室,幾乎每一次她都會帶上沈洛,起初沈洛隻是在旁邊靜靜的觀看,她很喜歡看她媽媽跳舞。


    然後就是林曦親自指導她學習舞蹈,從基本功開始,一個動作一個動作扣,芭蕾舞,古典舞,爵士舞沈洛都接觸過,隻不過她對舞蹈的熱情也隨著母親的離開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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