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捏著手裏一區的票,連忙給他遞迴去,“硯哥!你給我普通區的就行,一區的你自己留著賣就成。”


    這一區和普通區可相差了二兩銀子呢!他哪能真接著!


    其實雖然三兩銀子他也拿得出來,家裏會給一些零用,他偶爾也會給人家寫信抄書什麽的,所以身上其實也有些錢的,但隻為看個戲就花費三兩銀子,實在是不劃算,這些銀子花出去,他得抄一個多月的書才能掙迴來呢!沒必要!


    秦靖硯斜睨了他一眼,又把紅票塞進他手裏,“讓你拿著就拿著!跟你硯哥客氣什麽!”


    秦悅捏著手裏的紅票,看了一眼低頭逗著泡泡的秦靖硯,感激道:“那謝謝硯哥了。”


    買了票,一群人就浩浩湯湯地出了書店。


    秦靖硯看了一眼他們遠去的背影,低頭繼續逗弄著懷裏的兩個小奶娃,“年年……泡泡……快叫爹爹,爹~爹~”


    李雪珍從小房間走出來,看著他那副傻樣,笑道:“你兒子女兒才三四個月大呢!哪裏會說話啊!傻不傻?!”


    秦靖硯看了她一眼,道:“咱們家年年和泡泡多聰明啊,說不定多教教他們,就突然會說了呢。”


    他低頭看向兩個小家夥,“年年,泡泡,爹爹說的對不對啊?”


    “呀……唿……”


    “啊……”


    兩個小家夥專心地揪著他的耳朵,捏著他的臉,都懶得搭理他們家這個傻爹。


    李雪珍靠在書架旁,看著他們一大兩小,無奈地搖搖頭。


    兩日後,傍晚十分,書店後院裏,二娃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褲子,腳上穿著一雙露著腳趾和腳後跟的破布鞋,露出來的皮膚還塗上了一層黑灰色的粉,看著比街道上的小乞丐們別無二致。


    而村裏的群眾演員們倒是穿著他們自己的衣服便可。


    小不點身上被塗了些灰色的泥,看上去儼然就是一隻流浪的小髒狗,它正趴在二娃腳邊搖著尾巴。


    今日這場戲大概從景放餓著肚子,想吃抱著的那一幕演到景放在惡狗嘴裏奪食的那一幕。


    這演下來估計隻需要小半個時辰左右。


    隨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書店裏已經擺放好的桌椅上已經陸陸續續坐上了一個又一個客人。


    眾人都是照著自己票上的座位號來坐的,秦靖硯在一旁隻帶了個路,其他都不用他操心。


    大家一坐下就開始熱烈地討論起來,“你們說,今日這第一場會演什麽啊?要景放小時候嗎?”


    “誰知道呢,還不知道這演出來是個什麽樣子呢!”


    “唉……我是又激動又害怕,總怕演景放的那人毀了我心目中的景放。”


    “也別太擔心,聽秦老板說,硯清先生看了都是極為滿意的,所以應當不會太差才是。”


    ……


    貴賓一區內,王霖之嘀咕道:“不知道演員怎麽樣?可一定要長相出眾才行,我覺得至少得和年前在書院念書的那個……那個江斯月長得差不多吧。”


    沈岩看了他一眼,吐槽道:“那江斯月長相那麽出眾,你覺得找到他那樣的人來演可能嗎?!”


    雖然他不太喜歡那冷冷淡淡的江斯月,但沈岩不得不承認,那人確實長得不錯,至少他以前從未見過比他更俊俏的人。


    王霖之歎了口氣,“唉……我就說說嘛,不過就算是江斯月也不行,看他冷冷淡淡的樣子,肯定做不來在台上唱戲的這種事兒。”


    “是演戲!”


    “行行行,演戲!演戲!”


    王霖之看了看四周,疑惑道:“不過,這裏越來越黑了,怎麽老板還不點燭火呢?”


    沈岩也四處張望著,道:“可能一會兒再點吧。”


    而幕布裏的舞台上,攤販們的道具也都陸陸續續擺上了,群眾演員們也陸陸續續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江綰綰蹲下身,摸了摸二娃的小腦袋,囑咐道:“二娃,上台別緊張,在台上看不到觀眾的,你就照常發揮便好。”


    二娃點點頭,“嗯嗯,知道啦,嬸嬸!我會好好演的!”


    “真乖!好了,咱們去舞台旁等著上場吧。”


    “嗯!”


    酉時一到,秦父和江賢武就合力將幕布拉開了,而秦靖硯和秦靖馳也在小房間裏點上了燭火,打開窗戶後,一束寬大的強光就照到了對麵的舞台上。


    而舞台上的小販們也開始見賣了起來,“賣冰糖葫蘆嘍!兩文錢一根!”


    “肉包子!肉包子!又香又熱乎的肉包子!”


    ……


    群演們賣力的表演著,台下和樓上的觀眾卻都在強光打到舞台上的那一刻震驚地愣在了原地。


    尤其是看著舞台上的群演們和街道上的小販們沒什麽區別時,更加期待起接下來的劇情了。


    很快,舞台上的黑暗處慢慢走出來了一個一瘸一拐的小乞丐。


    台下的沈岩和王霖之他們看到這裏立刻坐直了身體。


    張辰和季禮對視一眼,眼中的興奮仿佛要化為實質,目光灼灼地繼續看向舞台。


    見舞台上看著熱騰騰的包子不斷咽著口水,小手不斷揉按著肚子的小乞丐,


    台下和樓上的觀眾席裏漸漸傳出來了一陣又一陣的抽噎聲,緊接著看著昏睡過去,又在寒夜裏被凍醒的小乞丐,嗚咽聲愈發清晰了。


    而等到小乞丐從惡狗口中奪下饅頭,三兩口咽下肚後,嗚咽聲在舞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好在這些並未影響大家的表演,因為這一場戲很快在小乞丐吞下饅頭,警惕地看著惡狗走遠後就結束了。


    幕布慢慢拉上,四周的燭火都被點亮後,小房間裏的燭光就給熄滅了。


    台下和樓上的觀眾們卻都在流著眼淚,呆呆地看著舞台的方向,久久迴不過神來。


    秦靖硯看了大家一眼,才無奈地走上舞台,開口道:“今日《飛沙》的第一場首演到這裏就結束了,七天後,我們還會繼續表演下一場,大家要是還有興趣,到時候提前一兩天買票就行。”


    “那……大家就可以自行離開了。”


    但觀眾們還都沉浸在剛剛的表演中,一點要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等了許久,一區的張辰連忙問道:“老板,演景放的小娃娃呢?讓他出來給我們看看吧!他演得太好了,我們很想見見他!”


    “對對對,我可以給他買肉包子!”


    “我也可以!我也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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