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演員基本已經就位了,而排練場地也定了下來,就定在了張大柱的武館,他那裏寬敞不說,還有許多趁手的兵器,不過為了防止平時客人訓練的時候受傷,所以那些兵器雖然形狀各異,但都是用很輕的木頭當成原材料做的,所以訓練起來也不用擔心。


    而第一場戲,便是景放四五歲時,他生母死後,沿街乞討的那段。


    所以第一段江斯月是沒有戲份的,甚至於第二第三場都不一定有,所以他便在一旁苦練武打動作,打戲才是重中之重。


    好在他有些天賦,如今身體已經可以短暫騰空了,張大柱說估計將前幾場戲排完,輪到他的戲份之後,他的動作就可以做的很完美了,雖然江斯月的動作沒什麽殺傷力,但用到舞台上也是足夠了。


    一大早,江綰綰和秦靖馳就抱著嘟嘟,帶著團團在武館裏看著了,而沒過多久秦靖硯也著急忙慌地進了門。


    “開始排練了嗎?” 他氣喘籲籲地問道。


    江綰綰笑道:“不著急,還沒有呢,況且又不是排一遍就可以的,估計得排練幾十上百次呢。”


    角落裏,二娃拿著一頁紙,小嘴裏嘀嘀咕咕地背著自己的詞,癡迷得很,就連團團都沒過去打擾他。


    第一場,二娃可是主角,他的戲份很足的……不……可以說基本就拍小家夥一個人,其他的配角便是賣包子的大娘,賣其他吃食和玩具的小販以及路邊的其他的乞丐。


    二娃默默念了幾遍,感覺自己完全會背了,就蹬蹬蹬跑到江綰綰身邊,笑眯眯地開口道:“嬸嬸,我的詞都會背了,要不要開始了呀?”


    江綰綰笑道:“會背了?哎呀,我們二娃真棒!”


    “嘿嘿,嬸嬸,我好怕演得不好呀,不過我仔細看了看街上的乞討的叔叔伯伯和小哥哥們,我要不要照著他們演呀?”


    想了想,江綰綰摸著他的頭,說道:“嗯……可以借鑒,但不用照著他們演,因為你要演的這個小孩兒他隻是娘去世了,被迫乞討,他不會像其他乞丐那樣不管不顧,為了吃什麽都能做,他心裏其實還是想盡量做一個普通小孩兒的。”


    二娃似有所悟地點點頭,“那……那我試試吧。”


    “好。”


    隨即,江綰綰又看向眾人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準備準備,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吧,雖然小攤兒上的東西都不是真的,但大家也得把它們當做真的東西售賣。”


    等大家都準備妥當了,二娃看了一眼江綰綰他們,默默在心裏鼓了鼓勁兒,就抱著手臂,走路時一瘸一拐的,瑟瑟縮縮地在各個不存在的小攤旁看來看去,而他所過之處的小攤販們都嫌棄地將他轟開,“滾滾滾!”


    “臭乞丐,別往我吃食邊湊,一會兒把我的客人都給嚇走了!”


    “看什麽看!小心湊你啊!”


    ……


    二娃嘴巴癟了癟,耷拉著小肩膀慢慢走到街道旁的小角落裏,眼睛直溜溜地盯著幾個小販的位置,過了好一會兒,目光就停留在一個大娘麵前,舍不得挪開了,他知道那屜籠裏有又大又熱乎的肉包子,要是……要是可以吃一個……就好了。


    但是他看著那大娘膀大腰圓的模樣,小身體就不自覺地縮了一下,他不敢過去,也不敢過去討個包子。


    他不斷地咽著口水,穿著破破爛爛布鞋的腳還時不時地在地上摩擦著。


    過了好一會兒,許是聽到了肚子叫,小家夥才鼓起勇氣,一搖一晃地走到了包子攤旁,仰著小腦袋,輕輕聞著,好像這樣就可以緩解一下饑餓感。


    而賣包子的大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罵道:“小畜生,給老娘滾遠點兒,淨影響我生意!”


    小家夥癟著小嘴兒,又慢慢地挪去了小角落裏,看著包子攤,慢慢睡了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二娃才連忙坐起身來,蹬蹬蹬跑到江綰綰他們麵前,開心地問道:“怎麽樣呀?嬸嬸?叔叔?”


    江綰綰、秦靖馳和秦靖硯目光呆呆地,一時完全迴不過神來,仔細看看,發現他們三人眼中還有絲絲淚花。


    而一旁的團團則是一滴一滴地掉著眼淚,“嗚……二娃哥哥!二娃哥哥,團團去給你買好吃的!團團給你買熱包子!嗚……”


    二娃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接著連忙安慰道:“團團,你別哭呀,哥哥都是演的,是假的!你不記得嗎?昨日你和狗蛋兒哥才在我家吃了香香的烤肉呀,我和你都吃了好多好多!”


    團團擦著眼淚抽噎道:“團團……團團就是太傷心了,二娃哥哥演得太真了,團團好害怕。”


    團團想,他二娃哥哥和狗蛋兒哥哥他們必須都要好好的,要一直有新衣穿,也要一直有肉肉吃才行!


    而秦靖硯終於迴過神來,抱著二娃就是一頓親,“二娃!你太厲害了,叔叔太喜歡你了!”


    秦靖硯想,他就是景放啊!看著二娃演出來的樣子,他不經後悔起來,當初自己寫的時候應該至少讓那賣包子的大娘給景放一個熱騰騰的包子的!


    江綰綰則是摸著二娃的頭,問道:“二娃,你走路的時候怎麽還裝作腿受傷了的樣子呢?而且你在角落裏坐著的時候怎麽總是摩擦著腳呢?”


    二娃撓撓頭,有些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演得不好呀?想了想,他才遲疑地說道:“因為……因為是在冬天呀,我看外麵的乞丐哥哥們冬天都是一瘸一拐的,因為他們長了凍瘡!凍瘡特別嚴重的話,是很疼的!還特別癢!”


    江綰綰震驚地瞪大雙眼,“這些你都觀察到了嗎?二娃真的很厲害!”


    雖然這些細節不難發現,但對一個小孩子而言,卻是很容易被忽視了。二娃這孩子心太細了,江綰綰想。


    “而且……而且我以前也長過凍瘡的,真的好難受!”


    團團邊擦著眼淚,邊湊過來道:“團團也長過,真的好癢呀!”


    秦靖馳抱著嘟嘟,看向江綰綰道:“不過團團隻長過一年,後來爹娘他們給小家夥特意買了藥,後麵就沒再長過了。”


    團團點點頭,“對的對的!隻長過一年!”


    二娃也說道:“我也隻長過一年,那年就是太冷了,我們家裏還漏風,所以才長了的。”


    隨即,二娃又眯著眼睛道:“不過現在好了呀,我爹爹娘親建了新房子了,好大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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