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夕陽西夕,彩霞映紅半邊天。,


    遊海龍帶著老婆趕來洛西鎮,在飯店的二樓包廂裏相見。


    薑綺是個攻於心計的女人,生怕被她錄音抓住把柄。我沒敢去飯店相見,把遊海龍和雷遠晉叫來河邊的樹林裏商量。


    “歐百萬是開辦建材公司的老板,隨便拿出幾十萬賠償金,證明不缺錢。你叫你老婆辦事小心,最好是從郭發魁下手。”


    遊海龍的臉膛扁瘦枯黃,答應道:“我迴去再跟老婆商量,隻要有錢掙,她不怕坐牢。現在把樓房蓋好了,還缺裝修缺家具錢,她想錢想瘋了。”


    “注意安全,出事了別怪罪到我頭上。”


    “好嘞,我會告訴她。”


    商量確保不會牽涉到我們之後,他倆過去吃飯再商量。


    去街頭吃過快餐,我迴到出租房上網,梳理案情。


    車禍的案情如下,歐百萬帶著老婆迴嶽父嶽母家探親,迴程的路上把村婦撞死了。歐百萬試圖拋屍逃逸,結果轎車卡在路上,他害怕被人發現了,打電話叫表妹朱碧蓉和表妹夫泰恆安來頂罪。


    被害人的家屬趙力普想索取二十萬賠償,肇事司機隻想賠償十五萬。雙方在爭議之時,交警大隊卻把賠償金額提升到三十五萬,而趙力普拿到手上的隻有二十六萬。


    把案情告訴遊海龍和他老婆,具體怎麽操作,那是他們的事。


    富貴險中求,也在險中丟,千萬不要牽涉到我頭上。


    隻是,村婦在臨死前,怎麽會遺留幸、關係的痕跡,帶有濃烈的潤滑油氣味,這是我不能理解的。


    法醫的檢測報告估計已經出來,我不敢去索要。


    坐在房間的電腦前,我喝著啤酒梳理案情,聽到雷遠晉拿鑰匙開門進來。


    遊海龍跟老婆吃過飯後,已經連夜趕迴去。


    雷哥拉過椅子入座,麻子臉陰沉緊繃:“要不是我調來跟你上班,很多事情都不知道,還以為你靠著那點工資窮吃飯。”


    “咱們相處久了,才能知道對方的情況。”我拿過打火機點燃香煙,顧慮重重,“薑綺是不是奸詐的女人?”


    “就是手段奸詐陰毒,她才敢去討債催債。海龍膽小怕事沒腦子,智商能力比不上他老婆。”


    “這是我不敢跟薑綺相見的原因,就怕被她反咬一口。”


    他拿過桌前的罐裝啤酒打開,得意洋洋:“現在跟你上班了,才發現有前途有希望。上次迴去看孩子,老婆不敢叫我胖麻子。嶽父嶽母不敢在我麵前大聲說話了,還想巴結討好。”


    “沒錢了誰都看不起,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你也別怪她們勢利。”


    他喝過幾口冰啤,抖動著麻子疙瘩臉,壞笑道:“從去年底開始,淩雲威隔三差五上來找你,偶爾還留下來借宿。艾婷都說你很少約她出去,我每次上來多次撞見他在你房裏,有時還關門反鎖。”


    自作多情,更多是寂寥惆悵:“有時無聊,一起探討案子。”


    “你都知道我租住在他倆的樓上,經常相見。淩雲威跟他老婆的感情深厚,早晚都有約會。原本她老婆考去小學做數學老師,為了跟在淩雲威身邊辭掉工作。淩雲威舍不得跟老婆分開,不讓她外出上班。去年他請喝酒,都說不求升官發財,不求大富大貴,就想跟老婆日夜作伴。”他輕彈起手裏的煙灰,訕笑道,“當年我老婆鬧離婚跑去外地,我迷戀在超市打工的娜姐,她骨子裏瞧不起我,幾次想約出來被翻白眼,還被尖酸叫罵。情況都那樣吧,你想找人玩,就得找對人,不然隻會丟人現眼找苦頭。”


    聽得我心煩意亂,道:“這是我的私事,你別問了。”


    “關心你的私事,就是把你當成好兄弟。”他舉起啤酒碰杯,神色耿直爽朗,“你也知道我是什麽人,有老婆就陪老婆,沒老婆就去發廊找姑娘。窮得沒錢去找了,看看電影打打槍。你都知道我人胖人短,要是沒吃藍藥片,頂多幾分鍾就完事了。現在就想著怎麽掙錢,那方麵需求很少了,老婆嫌棄也不願陪我。”


    “瑋哥有副作用,你還年輕別亂服用。”


    “花費一百多塊請上來玩,幾分鍾完事了,感覺吃虧不劃算隻能用藥。淩雲威不願陪你,就去另找別人,沒必要像個娘們多愁善感。”


    我是為房貸而愁憂:“好嘞,叫上來吧。”


    時常懊惱去深圳南山購買那套房子,每個月兩千塊房貸,三十年才能還清。想起房子位於山溝角落,後悔莫及。現在冒險去掙錢,一不小心把自己送進監獄。


    莫約片刻,伊珍和艾婷洗澡幹淨了,相約上樓來。


    反鎖房門,拉緊窗簾,一起爽快的喝酒。


    雷哥將近三十八歲,身體肥胖體力不支,特意服用鹿茸藍藥片,帶著伊珍在客廳的沙發上打情罵俏。


    艾婷埋怨我冷落了她,質疑是不是在外有別人。


    人生苦短,沒準哪天會死掉,能玩就玩吧!


    有關車禍的案子,交警二中隊已經把案卷移交到檢察院和法院,等待排期擇日宣判。


    --


    九月九日的大清早,王大海提前來上班,我辦理交接手續。


    盡管熬夜上班困意十足,我迴到出租房,趕緊洗澡換衣服。


    今天是吉利好日子,任峻輝已經預約去珈羅山祭拜山神,還說帶女朋友寧麗棠陪同前往,另外叫小孫子任長昊。


    下樓吃過早餐,沿著綠野青蔥鄉間公路,我騎車來到珈羅村。


    任峻輝已經七十四歲,人老心不老,還想求娶年輕漂亮的寧麗棠。為了留住漂亮的小老婆,任叔想跟她登記結婚。


    兩個兒子兒媳讚成他去找老伴,卻不同意登記結婚。


    小兒媳蘇麗曼不接受後媽,多次打來電話表示,結婚的話就要分家分田,不能住在一起。當初,任叔是歸大兒子贍養,老伴是歸小兒子任希棟。現在他想結婚娶小老婆,蘇麗曼叫他搬去大哥大嫂家裏住。


    任峻輝不願為難兒子兒媳,不屑去看他們的臉麵,自行搬到村尾的一塊菜地旁邊。他花費幾千塊,建起一幢簡易木板屋,頂層加蓋鐵皮,可以遮風避雨。平常住在縣城,偶爾迴來種上幾畝稻田。


    這就是老年人的處境,如果沒有錢沒有房子,會活得卑微壓抑,苟且偷生。假如自己有錢財了,想住哪裏就住哪裏,吃香喝辣的不用看子女的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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