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夜裏十點半鍾,星光暗淡,公園裏幽沉寂靜。


    我倆準備檀香、酒水、蠟燭、烤雞、紙錢等供品,前去祭拜。


    月光溫柔的照耀,涼風輕拂。


    相思湖裏波光粼粼,成群的魚蝦躍出水麵。


    湖堤的柳垂隨風飄揚,風清氣爽。


    我們沿著湖邊行走,再穿過阻擋的鐵絲肉,朝西沉潭的方向。


    水潭幽綠散發青光,煞氣太重,沒敢靠近。


    點燃檀香蠟燭花燈、奉上烤鴨豬肉米飯、倒上葡萄美酒,獻上兩束鮮花、還有瓜果糖塊和香火化妝品,心存恭敬的祭拜。疑似胡美婭陰魂不散,需要來祭拜答謝。


    他倒上酒水了,虔誠祈禱:


    “青鳳姑姑在上,請來享受美酒美食。吃飽喝足了,請把香憐送與我,入夢陪我度良宵。我叫武定山,年過六十四,家住鹿田縣。喪妻又喪子,人老體弱多患病,貧窮又孤獨,不願再活世,不願再活世。敬請青鳳姑姑來垂憐,敬請青鳳姑姑來厚愛,快讓香憐入夢伴我魂,與我雙雙入花間,相親相愛永不離。”


    “青鳳姑娘在上,我武定山活在世上多無奈,多傷病,多災禍,多苦難。請求青鳳姑姑垂憐我,請求青鳳姑姑救度我,我願奉上身心愛,我願奉上精-血命,隻求夢中平安死掉,神遊仙界。”


    武定山虔誠禮拜跪求,吟誦哀求,不惜送上身命,想必他看淡塵世的痛苦,隻求在夢境的瘋流快活裏,渴望在夢境裏安祥往生。


    不傾聽他的哀訴,我心裏悲悲的。


    “青鳳姑姑是誰?”


    “仙姑是清風山的山主,掌管十裏八鄉。白天居住在山南的仙風岩,夜裏出現在西水潭,約會的地方在清涼洞。相思湖和西沉潭的水鬼們,都歸它老人家管理。”


    “你見到她的尊容嗎?”


    “沒有福份見不到,香憐私下告訴我的。”


    帶著虔誠禮拜過後,我們返迴來。


    很快,武叔獨自迴到瓦房宿舍,我去賓館入住。


    走去路旁的商店購物,發現栗彩柔陪同陌生男在喝茶,舉止親密猶如戀人。真想走過去踢踹毆打,想著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不是老婆,何必去多管閑事。


    如此便是最好,無心無意,去留無礙!


    我迴到房間喝過鹿台酒,帶著微醉,沉沉入睡。


    夜半時分,月光皎潔。


    狂風吹刮進入窗台,我隱約聽到外麵傳來悠揚悅耳的歌聲。


    有位青衣素雅的姑娘提著紅籠燈,前來敲門。


    “衛警官,衛警官。”


    我迷糊醒過來:“誰在叫我?”


    “胡姐姐在清風閣等候,有請衛警官。”


    預感就是胡美婭,此番前來就是想查看是否往生。她能贈送價值十幾萬的黃金手鐲,我也盡心盡意的報答,希望她遠離痛苦災難。


    我拿過衣服穿好,跟出門外,走下賓館。


    青衣姑娘的頭上盤著雙髻,麵容清秀,提著紅燈籠開道引路。


    一輪皎潔的圓月高掛空中,月色溫柔,微風吹拂,空氣裏彌漫著花草的香氣。


    湖麵波光粼粼,青光紅光閃現,迷霧飄散。


    悠揚悅耳的琵琶聲,從湖邊西側傳來,遊船畫舫折射光茫,輕歌漫舞。


    相思湖畔,有幢古樸的八角閣樓,亮著青光紅光的燈籠,香氣溢滿。


    房內有一群衣裝華貴,容顏清麗的美女,還有身材高大的帥哥陪伴。


    眾多帥哥美女的擁簇之中,有兩位貴婦坐在檀香龍椅。


    正中間是一位頭戴青色鳳冠的老太太,有七八十歲的年紀,珠光寶氣臃榮華貴,身側陪侍著兩位黑袍大帥哥。坐在左側的美女,就是似曾相識的胡美婭。


    胡美婭有三十多歲的年紀,身穿粉白的茉莉花裙,秀發烏黑光澤,佩戴閃光的玉蘭花。她的五官精致臉麵光澤,身材曲美舉止典雅,笑意春風。身後是一位麵容嬌羞的姑娘,身穿粉紅花裙,舉止嫻雅溫情脈脈。


    我邁步走過紅地毯,迎著眾人的迎接等侯,不經意朝人群掃視。


    胡美婭從檀香椅子上起身,笑意盈盈,款款迎接。


    “衛鐵,快來拜見青鳳姑姑。勞她老人家慈悲善護,讓我倆能有緣相見。”


    我微微頷首,揖道禮拜:“見過青鳳姑姑。”


    老太太麵帶微笑的審視,默不作答,又微微朝她示意。


    胡美婭氣質溫婉,嗓音清脆:“高僧大德已經替我念經超渡,佛菩薩顧念我的前世曾經敬佛禮佛,今晚五更之時,就能往生極樂淨土。雖然有緣往生,福薄之故隻能生到邊地疑城,千百年不見佛不見法。”


    “能夠往生邊地,就能永世脫離苦難。”


    “三百年以前,夫君在星州為官,家有三妻四妾,外有紅顏舞女,唯獨冷落拋棄與我。我時為新納的妾室,耐不住長夜寂聊星語惆悵,跟鄰家的書生有情,結果被鐐銬捆綁投入西沉潭,淪為水鬼。有幸得到鳳姑姑照顧,賜以美酒佳肴錦衣玉食。可惜飽暖思銀意,不顧鳳姑姑的勸阻,貪圖人間的男女歡樂,投胎做了胡美婭,結果死於非命。”


    青鳳姑姑慈顏善目的相勸:“你現在脫離苦難,希望將來得成正果,再來人間拔救眾苦。”


    “是,姑姑。”


    “去吧,就讓傾雲陪你一個晚上。”青鳳姑姑碧眼閃靈,笑意春風的對我說,“好花不長開,好景不長時,莫要辜負良辰美景。否則人生將盡,連一具骷髏頭都不曾遺留。”


    有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出來道謝:“多謝姑姑厚愛。”


    胡美婭示意的介紹:“她是表妹叫夢傾雲,芳齡十九,未曾婚配。你夜裏孤獨寂聊,我特意請她出來與你作伴,表達對你的謝意。”


    夢傾雲身穿輕紗紅裙,瓜子臉秀美嬌豔,芳顏絕代,眼眸清澈媚態滴滴,秋波脈脈,柔情似水。


    有一股沉魚落雁,羞花閉月之美。


    兩人目光交織,心有靈犀。


    仿佛墜入情網,情不自禁,我倆跟青鳳姑姑道謝了,牽手朝花園走去。


    路上撞見認識的武定山,身邊是位體態豐腴的羅裙美女。他朝我招手示意時,女方急切牽手往花叢的小徑走去。


    月光溫柔的照灑,清風吹拂,彩雲飄飛。


    牡丹花玫瑰朵朵朵開滿棧道,香氣浮動,流光溢彩。


    西水潭微波蕩漾,燈火通明歌舞升平,傳來悠揚的絲竹琴弦聲。


    成雙成對的情侶戀人,或偎依在盤舷上相擁,或是碧水裏鴛鴦戲水,或是在岸邊垂柳牽手散步,或在桃花滿樹紅的底下談請,或在草地的蠟燭上許願。


    真是天上浮雲消散,明月照耀美滿今朝醉。


    清淺池塘並蒂蓮,鴛鴦戲水雙雙飛。


    風兒向著好花吹,柔情蜜意滿人間。


    夢傾雲帶著我來到十裏桃花,仙蹤閃跡,香氣彌漫。


    一輪明月當暖被,層層香花鋪繡榻。兩人迫不急待寬衣解帶,香肌玉露腰纖盈,雙雙綣繾鴛鴦飛。


    道不盡溫香暖意,享不完人間春色,


    此緣愛樂真無比,獨步風雅第一流。


    一次次醉酒當歌把琴彈,一次次戀戀相擁攬懷間,醉生忘死。


    兩人纏綿飛度九重天,相擁而眠夢花開。


    等我睜開微閉的雙眼,抱裏的美女不見了,摟住一具白骨森森的骷髏頭。


    它伸出節指分明的手掌,撫摸我的臉頰,親吻過額臉。


    一手握住餘熱未了的,雙手還纏住我的腳。


    “衛哥哥,你若是還想來找我,可以去清涼洞哀求青鳳姑姑,用公雞公羊肉到洞裏焚香祭拜,燒掉用黑狗血塗抹的兩位紙紮黑衣帥哥,送上金銀珠寶。青鳳姑姑會垂憐厚愛,引我入夢與你做夫妻。”


    這是入夢招魂的方法。


    瞅著它的空洞幽深的眼骨裏,流出滴滴的熱淚,我嚇得毛骨悚然,大聲慘叫推掉骷髏頭想逃跑。


    很快,像似墜落到十八層地獄的畏懼,霍然驚醒。


    此時還沒天亮,霧靄氤氳,籠罩暗淡的樹林。


    我掙開朦朧犯困的雙眼,發現自己赤身果體,橫躺在落葉粉飛的桃樹底下。


    衣不遮體,餘熱未了,空氣裏飄散美人的香氣。


    清冷的初秋夜裏,我怎麽光著赤條條的身體,還渾身冒汗躺在荒山野外的樹林裏,稀奇古怪。


    一股冷風嘩嘩吹襲,隱約記得青鳳姑姑說過的話,否則人生將盡,連一具骷髏頭都不曾遺留。


    帶著驚魂未定,我蒼促穿上衣服褲子。


    水深幽綠的西沉潭裏,冒出一股股依稀的青煙,黑影在水潭底遊動,水泡浮動。


    幽沉的水潭折身青光黑氣,陰影在水底晃動傳來陣陣水波,慌得我頭皮發麻腳下生風,落荒而逃。


    依稀的星光照耀,我沿著相思湖邊,渾身顫抖發冷,快步走迴賓館。


    孤獨發冷地坐在房間裏,恐懼的想起夢境之事,我打電話告訴武定山。


    他在夢境裏見到我,告誡說需要學會觀想改變。假如夢中美女變成骷髏架人,需要觀想把她轉變成漂亮美女,或其它東西,否則被鬼神反噬傷害,容易死於非命。


    將近中午,武定山帶去清涼洞的左側山邊。


    一座雜草叢生的孤墳旁,殘破的石碑寫著‘愛女楚傾雲之墓’,證明胡美婭所說她年僅十九歲,尚未婚配,因病而香消玉殞。


    我用幾根檀香、蠟燭、烤鴨、美酒和金元寶祭拜。


    青煙彌漫,香氣從墳墓裏溢出來。


    一群彩蝶翩翩起舞,停留在我的肩膀上。


    陰風吹過山涯,石頭嘩嘩的墜落。


    一隻白狐從黑洞裏探頭,瞳孔發紅閃著靈光。


    生怕撞邪,我倆趕緊走開了。


    有關《幽魂入夢》的案子正式結束,歡迎閱讀下一個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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