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外賣霎時成了鄒璿的眼中釘、肉中刺。


    吃了,她不甘心被薛潮牽著鼻子走;扔了,這種浪費糧食的事她又實在幹不出來;去找薛潮當麵付錢,可她實在不想麵對他,與他產生什麽牽扯。


    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鄒璿真是感到火大!


    最後她索性班也不加了,直接收拾東西走人,並把外賣掛在了總裁辦公室的門把手上,再係上一個死扣。


    其實鄒璿工作起來雖拚命,但也不至於就廢寢忘食,畢竟不吃不睡的話,她根本就沒有精力去好好工作。


    隻不過平時她吃飯吃得既不那麽按時,也不那麽營養罷了。


    誰叫她不會做飯,因此平時不是去餐廳就是點外賣。


    加班時,通常都會等到下班後隨便買點兒什麽對付一口。


    為了防止薛潮再給她來這麽一出,鄒璿果斷決定以後不留在朝暉加班了,一下班就走,多一刻都不留。


    然而兩天後,朝暉忽然發布一則消息:為給員工工作提供更大保障,即日起,公司食堂全麵升級,將為員工提供早、中、晚三餐服務。


    消息一出,朝暉上下全體員工無不讚頌公司領導。


    聽說這還是公司大領導在高層會議上提出的,領導這麽體恤員工,誰不高興。


    鄒璿不敢自戀地認為薛潮這麽做是為了她,隻是時間上這麽趕巧難免不讓人多想,如此一來,她更加心亂如麻。


    她很有骨氣地選擇不去朝暉吃早飯和晚飯,結果堅持了一個星期後,還是光榮破功了。


    畢竟在食堂吃飯豈是一句“真香”了得!


    這簡直又省錢,又省時,又省事,又省力,又省腦……


    薛潮之前答應柯以薇抽時間陪她出去玩,承諾倒是兌現了,隻不過……他把全公司的人都給帶上了。


    實際就是他組織了一場公司團建,包下臨市的一個溫泉度假山莊,兩天一夜,且完全沒有占用員工的休息日。


    時間定在周四和周五兩個工作日,員工迴來後,還能再好好休息兩天。


    好家夥,這一個接著一個的福利,直教人……想向天大唿一聲:“朝暉yyds!薛總yyds!”


    反觀柯以薇,簡直鬱悶到了極點。


    她隻想和薛潮獨處,連肖偉傑她都打算想辦法把他給支走,更別提還有一大幫人杵在身邊當電燈泡了。


    不過她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態,她告訴自己薛潮為她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很努力了。


    團建選定的溫泉山莊涵蓋溫泉泡池、室內遊泳館、棋牌室、台球室、卡拉ok歌廳、桌遊室、小型電影院、運動館等,豐富多彩的娛樂項目、舒適的環境、貼心的服務,無不讓人感到身心舒暢。


    團建那天,別人都玩得不亦樂乎,吳蔚卻敏銳地發現,boss大人肉眼可見的興致缺缺。


    聰明絕頂如他,沒出一分鍾便找到了症結所在。


    此次團建,在朝暉駐場工作的幾名博雅員工也收到了邀請,可是如今到場的幾人中,獨獨沒有鄒璿的身影。


    boss大人這番操作的心思他還能不懂嗎,明明答應要陪vivian小姐出來玩,結果把全公司的人都給帶來了,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還有前幾天,總裁辦公室門把手上掛著的外賣,那女人還真是心如磐石。


    結果boss大人嘴上沒說什麽,轉頭大筆一揮,就給全公司員工增添了早、晚兩餐,為了誰還不清楚嗎。


    這錢燒得,連他都替boss大人心疼加肉疼。


    吳蔚用最快的速度從商務部的同事那兒套來了消息,原來鄒璿提前就和莊易凡請了假,今天直接去博雅處理工作了。


    吳蔚又第一時間把消息潤物細無聲般地傳遞到了薛潮那兒。


    boss大人接收完消息後,他的神情依舊是那般深不可測,隻是從他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著實叫人難以忽視。


    唉,這什麽事啊,這不妥妥的熱臉貼冷屁股嗎。


    吳蔚設身處地地分析了一下,如果是他經曆了這些事,別說此時自己擱這兒暗自神傷了,估計早八百年前他就放棄了,他可沒這耐心和毅力。


    別人都在山莊各處盡情玩耍,薛潮則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辦公。


    “franz,咱們到山莊來是來度假的,可你就這麽待在房間裏一味地操作你的電腦,這跟上班有什麽區別,不過就是換了個地方而已。”柯以薇隻覺心裏憋悶,這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度假。


    “抱歉,vivian,這些工作很急,我不得不盡快處理。你喜歡吃什麽隨便點,喜歡玩什麽,讓偉傑和吳蔚陪你。”薛潮一邊迴答,一邊還在操作電腦。


    當負麵情緒堆積到頂點,柯以薇衝動下失去理性,幾步上前,“啪”的一聲,一把扣上了薛潮的筆記本電腦,衝對方道:“我不要他們陪,我隻要你陪我!”


    相較於柯以薇的衝動,薛潮則表現得異常平靜,顯然柯以薇的舉動並未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他緩緩地坐直靠在沙發上,平靜地看著柯以薇,仿佛剛剛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柯以薇被薛潮看得心裏發虛,逐漸冷靜下來的她開始發覺剛剛的行為屬實不妥,“sorry,franz,我、我……”


    “vivian,我很抱歉,你難得來一趟,我卻沒能好好盡地主之誼……”薛潮頓了頓,剛想繼續說話,卻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給打斷了。


    “我說……不是說好來山莊度假的嗎,難得遇到這麽好的天氣,這麽美的景色,你們倆卻窩在這兒,有沒有搞錯啊。”肖偉傑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倚靠著門框,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jacob,franz說……他有工作急著處理。”柯以薇解釋道。


    “什麽工作這麽急,難道一天不處理,我們朝暉就要破產了不成。


    阿潮,不是我說你,你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就不能歇一歇嗎。


    天天這麽拚,我真怕你有一天會英年早猝。”


    “jacob!你胡說什麽呢!”柯以薇強烈不滿道。


    “你看你,我就這麽一說,他都沒說什麽,你倒急了


    。瞧給你寶貝的,還一點兒都說不得了。我說這些這不也是為他好嗎。”


    “那你不會說點兒好聽的,幹嗎要說那些晦氣的話。”


    “得得得,我不說了還不成。你還沒和他結婚呢,胳膊肘就拐成這樣,這要是結了婚……”


    “偉傑!別胡說!”薛潮嗬斥住肖偉傑的胡言亂語。


    頓時,三人之間氣氛驟冷。


    薛潮的麵色分外陰沉。


    柯以薇因薛潮所表現出來的態度而尷尬無措。


    眼見薛潮嚴肅的神情顯然動了真格,肖偉傑也不得不收起自己的漫不經心。


    三人這麽僵持了差不多一分鍾,最後這份尷尬,還是由肖偉傑打破。


    “我腦子真是抽了,居然在這兒和你們打嘴仗,真是白白浪費了大好的光陰。行了,你也別忙了。走,陪我去打球。”肖偉傑不給對方拒絕的機會,直接把人拉走。


    走到門口,又喚了喚還在屋裏愣神的柯以薇,“喂,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走。”


    肖偉傑把兩人帶去了網球場,又找來了會打網球的莊易凡,兩兩組隊打起比賽來。


    既然是比賽,沒有彩頭怎麽行呢。


    肖偉傑提議,輸的人呢,晚飯要吃贏的人準備的黑暗料理。


    薛潮無語,這麽幼稚的懲罰方式也就肖偉傑想得出來。


    四人組隊時采用的是抽簽的方式。


    當抽簽結果出來時,柯以薇第一時間看向薛潮,但見薛潮麵色如常,淡定地走入場地。


    根據抽簽結果,薛潮和柯以薇組成一隊,肖偉傑和莊易凡組成一隊。


    開打前,肖偉傑笑著告訴莊易凡,讓他千萬別因為柯以薇是女的就因此小瞧了她。


    柯以薇上大學時,可是獲得過大學生網球聯賽女子組的冠軍。


    至於薛潮,他和柯以薇就沒打贏過他。


    從莊易凡打出的球中可以看出,他把肖偉傑的話放在心上了。


    他拿出了認真的態度、絕對的實力去迎戰對麵那兩位強有力的對手。


    然而令人沒想到的是,曾經戰績如此輝煌的柯以薇,此時卻在場上頻頻出現失誤,有些失誤甚至很低級。


    最後這些失誤累積到一起,使得她和薛潮不出意外的輸了。


    隻能說,如果不是薛潮技術了得,隻怕他們倆會輸得更慘。


    相較於柯以薇和薛潮的失利,肖偉傑和莊易凡之間的配合足以用“天衣無縫”來形容。


    雖說隻是一場普通的比賽,可能夠贏薛潮,還是令肖偉傑開心得手舞足蹈,連連向眾人炫耀。


    他才不管他是2v2贏了薛潮,更不管薛潮的失敗皆因隊友的失誤,反正贏了就是贏了。


    柯以薇的心情簡直低落到了極點,她甚至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濕意直逼眼眶,“franz,對不起……”


    “沒關係,一場遊戲而已,別往心裏去。”


    她的球打得那樣糟糕,連累他跑得汗如雨下,最後還輸了比賽。結果他非但沒有生氣,沒有半分苛責和埋怨,還反過來安慰她。


    嗬,多麽溫柔體貼的人啊。


    可他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心裏難受。


    因為她會感覺自己離他好遠好遠,遠到永遠也靠近不了他的心。


    薛潮對她而言就像一陣風,而她永遠也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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