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下學期的時候,有一陣子齊祺總跟大家念叨自己倒黴,什麽喝涼水鬧肚子,下樓梯崴腳,寫的實驗報告不翼而飛,提交給a老師的作業發到了b老師的郵箱……


    她甚至萌生了找個山頭兒的廟進去拜拜的想法。


    然而她沒有想到,她的黴頭還遠遠不止於此。


    周一早上,追風少女齊祺身著一身休閑裝,神清氣爽地去滑板社進行滑板練習。


    鄒璿昨晚熬夜看小說,睡得有些晚,因此決定早上多睡一會兒,然後踩點兒到教室上課。


    她想著等齊祺迴來後她再起床洗漱,時間剛剛趕趟,便也沒設鬧鍾,就放心地去睡迴籠覺了。


    隻是她沒想到,齊祺這一走根本就沒迴來,要不是劉藝歆記得她早上有課,在臨走前把她叫醒,她鐵定是要遲到的。


    就這她還得風風火火地起床、穿衣、穿鞋,用水撩了把臉,拿著包衝出門,一路連跑帶顛的才沒遲到。


    結果到了教室,她一圈掃視下來,也沒看到齊祺,班裏倒是有個男生遞給了她一份早餐,說是她男朋友托自己交給她的。


    眼看著就要上課了,早飯她是沒空吃了,隻能等到課間再吃。


    鄒璿找個座位坐下,掏出手機,才看到薛潮的未接來電已經刷滿屏,還有薛潮發來的消息。


    ——給你買了肉夾饃和豆漿,我今天一直沒看見齊祺,所以我一會兒到樓下等你。


    ——你是已經到教室了嗎?


    ——我沒看到教室裏有你,你是起來晚了嗎?


    ——我來不及了,先去上課了,早餐托你們班坐第一排的一個男同學代為轉交了,你課間記得吃。


    ——你沒什麽事吧,看到信息馬上迴複我一下。


    都怪她為了睡個安穩覺把手機給調成靜音了,薛潮一定很擔心。


    鄒璿趕忙先迴複他自己起床起晚了的事,接著又給齊祺發消息,問她怎麽還沒來上課。


    她內心疑惑,齊祺這是要翹課嗎,怎麽也不和她說一聲。幸好今天老李沒點名,這人還總說自己倒黴,這不就挺幸運地躲過了一劫。


    鄒璿等了一節課,齊祺也沒迴複她,她越來越覺得有些不太正常啊。


    課間,鄒璿一邊吃肉夾饃,一邊給齊祺打電話,電話響了十多聲都沒人接,眼看著鄒璿都打算掛了的時候,對麵終於接聽了。


    沒等對麵開口,鄒璿率先發問道:“你在哪兒呢?不來上課怎麽也不和我說一聲,消息也不迴。我今天早上還尋思等你迴來後和你一起去上課呢,鬧鈴都沒設,差點兒就睡過油了,幸虧歆姐把我叫醒了。”


    等鄒璿都說完,對麵才出聲,但卻是對鄒璿來說陌生的男生聲音,“同學你好,我是滑板社的社長,齊祺同學早上訓練的時候出了點兒意外,現在在醫院呢,麻煩你幫她跟老師請個病假。”


    醫院?這是出了多大意外,都跑到醫院去了。


    “那她怎麽樣?嚴不嚴重?”鄒璿急忙擔心道。


    “現在不好說,得等片子出來的才能知道。不過你放心,我們幾個人都陪著她呢。”


    啊?!還拍了片子!


    “你們在哪家醫院。”


    “我們在離z大最近的區中心醫院。”


    “好,我知道了,麻煩你們好好照顧她,告訴她我這邊中午上完課就過去看她。”


    掛了電話後,鄒璿才覺得自己剛剛的想法真是可笑,齊祺哪裏是幸運地躲過一劫,分明是倒了更大的黴。


    不知道齊祺的情況究竟有多嚴重,鄒璿決定先把今天的課都幫她請了假,至於以後幾天的課,隻能待確定齊祺的傷勢,然後再看用不用請假。


    鄒璿還把這個事告訴給了6021的其他四人,隻有李珈沐上午第二節沒課,她表示她第一節課下課後會先過去看看齊祺情況如何,然後再告知她們。


    等到李珈沐去看過後,大家才知道,齊祺傷得可謂不輕。


    據說,她早上滑滑板時,沒控製好速度,滑板撞到馬路牙子上,她整個人直接飛出去老遠摔進沙地裏。


    雖然她當時努力揚起了頭,但是她的臉也沒有避免著地的命運。


    事情一出,滑板社的人馬上就把她送到了醫院。


    這次意外,導致她渾身上下多處擦傷。至於臉,右顴骨傷得尤為嚴重,是又破了皮,又腫了半張臉。


    但她身上最重的傷在她的右胳膊和右腿上。


    因她滑滑板時,習慣右半身朝前,落地時又因為下意識的防護動作,因此右胳膊和右腿直接著地,右腿還硌到了一塊不小的石頭上,因此她身上這兩個地方也疼得最厲害。


    雖然最後確定沒有骨折、骨裂,但還是傷到了骨頭,並且身上的多處軟組織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必須要好好治療,住院是避免不了的了。


    等鄒璿她們見到齊祺,齊祺已經被包得像半個木乃伊了,右胳膊和右腿都被固定著,顏值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齊祺見到寢室的親人們,心裏的委屈勁兒更大了。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老天啊,我究竟做錯了什麽,要這樣懲罰我。”


    齊祺用盡自己能用的可憐表情,努力地跟姐妹們訴委屈,隻是曾經的花容月貌,如今卻顯得有些滑稽可笑,每個人都告訴自己不能笑,至少不能當著齊祺的麵笑。


    大家深知此刻的齊祺是多麽需要關懷,於是一窩蜂地上前又是哄又是抱抱,抱也不敢真的抱,就怕碰到她的傷,隻能虛抱,但大家的舉動至少讓齊祺感受到一絲慰藉。


    齊祺極其擔心自己會毀容,不管大家怎麽勸都效果甚微,因此大家隻能連蒙帶哄,轉移她的注意力。


    “還疼嗎?”鄒璿輕輕地詢問,就仿佛她聲音重了齊祺都會疼似的。


    “已經打了止疼藥,現在沒那麽疼了。”齊祺弱弱地迴道。


    “那是不是得告訴你爸媽一聲,畢竟你傷得這麽嚴重。”鄒璿提議道。


    “不了,說了也隻會讓他們擔心,他們工作都忙,假也不好請,還是等我養好了再跟他們說一聲吧。”


    “那你告訴艾陽不?”


    大家都看出齊祺略有猶豫,黃梓蕙則直接對她道:“告訴,幹嘛不告訴他。祺祺,這事你可不能犯傻,你都這樣了,就別什麽都為人家著想了,要男朋友是幹什麽的,這迴的事正好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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