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理分班中,七班有十一個學生選了文科,剩下的則選了理科,因此七班成為理科班。


    凡選了理科的學生還在七班保持不動,選了文科的那十一個學生被分配到其他文科班。全校理科班和文科班的比例是2:1。


    七班離開了十一個學生,重新分配進了十個學生,這種調換影響不大。


    對原七班的學生來說,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七班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隻不過是多了幾張陌生的麵孔,過不了幾天就熟悉了。


    本來一切如常按部就班,結果在開學前的返校那天,當進行選座鄒璿被點到名字走進教室時,眼前的一幕令鄒璿一時間方了。


    薛潮依舊在七班排名第一,因此還是他第一個選座。


    鄒璿自上高中,在學習上不僅自己努力,還有來自薛潮的幫扶,因此她一直穩定地保持著進步。


    如今她的成績已經達到班級的中上遊,因而座位的可選擇性變大,隻不過她的選擇從來都是最後一排薛潮的旁邊。


    鄒璿一進教室就往最後一排找尋他的身影。


    這一次薛潮選了靠窗那一排臨過道的位置,隻不過他旁邊靠窗的那個位置居然坐了一個她不認識的新加入七班的女同學。


    薛潮的新同桌叫蔣彤,進入七班後,經過重新排名,她的班級名次是第六。


    此時,薛潮給鄒璿遞了個眼色,那意思指向了最後一排和他相隔一個過道的位置。


    鄒璿猶豫了一瞬,最終走向了薛潮給她指的座位。


    鄒璿和薛潮在整個高一都是同桌,他倆是全班唯一一對沒換過同桌的同桌。


    七班仿佛有一種莫名的默契,整個高一就沒人拆過他倆的同桌。


    對七班的原班同學來說,鄒璿和薛潮做同桌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對於兩人關係好這件事,大家也早已習以為常。


    最後一排在座位中是最沒有競爭力的,而這位蔣彤同學,成績優異,和薛潮又不熟,卻選擇坐在薛潮的旁邊,這個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鄒璿也明白她的想法,對於該同學如此直白大膽地操作她還真想給她豎個大拇指。


    雖然鄒璿和薛潮不再是同桌,還隔著一個過道,不過也就是距離上遠了一點點,別的倒也沒什麽不方便的,兩個人一如往常。


    薛潮和蔣彤雖然做了同桌,但是兩個人之間仿佛存在一層無形的屏障。


    兩個人之間一開始幾乎沒什麽交集,後來還是蔣彤主動打破這份沉默和薛潮搭起訕來。


    凡蔣彤有問,薛潮都會迴她,隻不過兩個人聊不上兩句,話題就會被他終結,而且薛潮也不會主動和她說話,明眼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疏離。


    無論是小考還是作業,薛潮時不時地會主動翻看鄒璿的卷紙,然後不厭其煩給她講題。


    蔣彤見狀,於是也開始向薛潮請教問題。薛潮通常是幫她看一眼,就告訴她應該用什麽公式,或是讓她查書的某一頁。


    一次兩次的還好,次數多了,蔣彤自己也覺得麵子上過不去了,便不好再去自討沒趣。


    蔣彤沒進七班前就知道薛潮,她之前還碰見過薛潮和鄒璿一起騎車上下學的情景,那時她以為他們倆就隻是順路的同學。


    可是現在看這兩個人的關係如此好,她第一時間就懷疑他們倆是情侶。隻不過這兩個人平日裏口中總是稱兄道弟的,行為上也完全沒有親密的舉止,於是她不免也質疑起自己的猜測了。


    後來蔣彤慢慢在七班交到了朋友,而這個朋友也是七班原來的同學。她終於從朋友口中了解到薛潮和鄒璿整個高一一直做同桌的事。


    迴想自己當初一時頭腦發熱坐到了薛潮的旁邊,如今看來她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她也是個要麵子、有自尊的女生,要是薛潮對她不那麽冷淡,她也不至於如此難堪。


    當第一次月考後再次重新選座時,這一迴,蔣彤果斷地選擇了靠前的座位。


    每當被人提起她和薛潮當過一個月的同桌這段經曆時,她總會迴答說自己當時和學霸做同桌隻是為了向學霸學習而已,然而學霸的境界太高,不是她能達得到的,所以為了學習效果她還是決定選則靠前的座位。


    對此大家也都一笑置之,沒人沒眼力見兒地以此大做文章。


    那一個月也是在整個高中三年中,鄒璿和薛潮僅沒做同桌的一個月。


    薛潮曾經和鄒璿提過的他曾經的初中同學,後來在三中二班就讀的孫興凱,在此次文理分班中被幸運地分入了七班。


    畢竟七班對孫興凱來說是個全新的環境,在這個環境中他就隻認識薛潮一個。


    這兩個人在初中時關係還不錯,如今在同一個班作為曾經的舊相識,孫興凱有事沒事地就到後麵找薛潮。


    薛潮無論是去廁所還是去打籃球,他都跟著,連鄒璿都覺得孫興凱有點兒“黏人”,她還偷偷笑話過他。


    因著薛潮的關係,鄒璿和孫興凱也熟悉起來,於是當兩個人的關係也逐漸變鐵後,鄒璿終於敢大大方方地打趣他了。


    結果孫興凱故作扭捏姿態,抱住薛潮的手臂,靠在薛潮的肩膀上說自己如何地離不開薛潮,而薛潮則如拎小雞一般把他拎到了一邊,讓他正常一點兒。


    鄒璿見此情形忍不住狂抖自己的胳膊,甩掉自己一身的雞皮疙瘩。


    10月17日那天,孫興凱課間找薛潮的時候,二話沒說,上來就是愛的一掌,然後又是一句:“兄弟,生日快樂啊!”


    薛潮淡定地朝他伸手:“謝謝,禮物呢?”


    “咱們倆這關係要禮物就太俗了吧。”


    薛潮扒拉下他的手臂:“沒禮物就滾吧。”


    “哎你這人怎麽這麽膚淺呢,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樣吧,放學請你吃大餐,沙縣料理怎麽樣?”


    “免了,我晚上得迴家吃我們家周女士給我精心準備的‘滿漢全席’。”


    “那你是得迴家吃,你們家女王大人平日裏那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也就你薛大少過生日,才能享受此vip服務。我這頓就先欠著,日後再給你補迴來。”


    孫興凱走了,鄒璿旁聽了兩人從頭到尾的談話,她疑惑地問向薛潮:“今天是你生日?”


    薛潮點點頭。


    鄒璿思索一下才想明白過來,原來薛潮qq資料上填的那個生日日期是假的,難怪上迴她送他生日禮物的時候他會愣住,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樣在qq資料上填了真實的生日日期。


    “那我上迴送你生日禮物的時候你怎麽不告訴我一聲?”鄒璿覺得自己當時的自作聰明真是有些傻氣。


    “你當時也是一番好意,我怎好拆你的台。”


    “可是你過後也應該告訴我一聲。”


    “我錯了,我生日不是3月5日,是10月17日。”


    現在才說還有什麽卵用,鄒璿一副“你當我傻嗎”的表情,給了薛潮一個白眼。


    “這樣吧,老規矩,要是我贏了,這次你就原諒我,要是你贏了,我就給你跑一個星期的腿兒。”


    薛潮所說的老規矩是和鄒璿pk他手機裏的一款遊戲。


    那時智能手機上市不久,價格高昂,而薛潮是班級裏第一個入手智能手機的人,他的手機很快便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引起大家的好奇心。


    手機裏的那幾款遊戲尤其受大家的追捧,和薛潮關係不錯的同學偶爾會向他借手機玩玩裏麵的遊戲。


    薛潮手機離有個叫“水果忍者”的遊戲是鄒璿比較喜歡玩的,她沒少和薛潮通過此遊戲進行pk,尤其是兩人遇到分歧或是需要跑腿時就用這個遊戲一決勝負。


    於是薛潮再次提議用這個方法解決問題時鄒璿毫不猶豫地應下了。


    鄒璿這一次的運氣稍稍過得去,那些水果經常紮堆蹦出來,於是她一頓操作猛如虎,“chua,chua,chua”各種連刷,最後以壓倒性的優勢戰勝了薛潮。


    鄒璿微笑著向薛潮挑挑眉,把自己的水杯放在薛潮的桌子上。薛潮認命地拿起她的水杯,順便帶上自己的水杯,走到飲水機前接水。


    老師們常把高二稱作“塌了腰”階段。


    他們從經驗角度分析,認為此階段承上啟下,側重點開始突出,而學生在這個階段極容易跟不上。所以他們由麵及點,落實到個體,對症下藥地施展教學。


    學生們則毫不鬆懈地緊跟老師的腳步,唯恐自己掉隊。


    這一階段因為分了文理,看似學生們要學的科目減少了,但實際上課業比高一要繁重得多,時間也變得越來越緊張。


    高二的各種課餘活動相較於高一同樣減少了,課間休息時間也被學生們自覺地運用起來,即使是去上廁所大家也都是速戰速決。隻有體育課時間一到,大家才會不得不放下書本。


    如果說在高一時大家還會覺得高考作為終點離自己有些遙遠,那麽高二他們就會發現自己已然在這條路上跑了一半的距離,剩下的路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長了。


    那樣相對還算清閑的時光終究是一去不複返了。


    鄒璿近來明顯感覺薛潮簡直是各科老師附身,在給她講題的時候那口氣如出一轍,無非是:“這麽基礎的題你是怎麽做到把它做錯的呢?”


    “這裏的xx被你吃了嗎?”


    “你在解這道題的時候不動動腦子嗎?”


    “xx和xx放一起還能產生反應?”


    “把絲綢之路譯成sichou road,你挺會自創名詞啊!”


    薛潮把這種行為稱之為“恨鐵不成鋼”。


    鄒璿心裏苦啊,沒有一個人像她一樣,上課被講台上的大老師“教育”,下課還要被講台下的“小老師”教育。


    奈何還要指著人家帶飛,隻能將萬般心緒化作一個“忍”字,還要秉著一副虛心好學的好模樣,將對方的“諄諄教誨”照單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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