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妖心中一突,連忙道:“屠城是孔虎幹的,我也是後來才知道,與我無關……”


    “繼續。”李啟明不置可否。


    鶴妖斟酌用詞,小心道:“老板身為人族,自然對孔虎的做法十分憤怒,因此表麵答應孔虎的交易,將其騙出來,一舉殺掉,為民除害!”


    李啟明依然麵無表情。


    鶴妖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呃,這個,還有就是,孔虎要殺的人是南雲城的一個人。他說有人暗中控製了南雲城,阻止了他的計劃,需要暗中幹掉,計劃才能進行下去。”


    說著,他瞥見麵前之人眉頭皺起,心中一緊,急急解釋道:“我們根本就沒打算做交易,所以沒有殺人!”


    李啟明瞥了鶴妖一眼,忽然問道:“煉製一顆血丹多少凡人?”


    鶴妖聞言眼皮輕顫,臉上不露聲色地道:“按孔虎的說法,不少於一百人。”


    “一百?!”李啟明聲調漸高,腳下力道不由地重了些許。


    “哢嚓哢嚓”的聲音中,鶴妖慌忙道:“這都是我猜的,具體的數目隻有孔虎知道!”


    李啟明一臉疑惑地看著鶴妖,感應中,它有些慌張,卻並不像是說謊。


    他想了想,問道:“不少於一百人是單側無界區間,這個範圍可太大了。你覺得大概是多少人?”


    鶴妖心跳驀地加快,強作鎮定道:“以孔虎無惡不作的性格,至少得在這個基礎上翻倍!”


    也就是要翻十倍,甚至百倍都有可能...李啟明了然,鬆開腳,說道:“我明白了,你走吧。”


    鶴妖頓時喜上眉梢,連聲道謝,往洞外爬去。


    爬到洞口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聲音:“對了!”


    鶴妖心髒猛地一跳,幻化扭過頭去,顫聲道:“怎麽了嗎?”


    李啟明笑了笑,走上前,將一個木盒塞進它懷裏,囑咐道:“東西別落下了!”


    “他是什麽時候發現的?!”鶴妖臉色驟變,腦海中種種念頭瘋狂閃過,汗水如瀑般滴落,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李啟明如若未聞,又拿出一瓶丹藥,遞給它。


    旋即醒悟它不方便拿,便好心地將丹藥倒出,塞入它嘴裏。


    鶴妖不敢掙紮,任由狠人粗暴地扒開它的嘴,一股腦將好幾種丹藥丹藥灌入喉嚨。


    完事後,李啟明一掌拍在鶴妖胸口,鄭重道:“勿怪,時間緊迫,我下手重了點。你趕緊迴去報信,好盡快拯救程公子性命。”


    鶴妖趴在地上,劇烈咳嗽幾聲,隻覺體內五髒六腑無一不痛,宛如針刺刀攪。


    緊接著,又有藥力在體內化開,修複創傷。


    如此反複拉鋸。


    個中痛苦,尤勝斷肢裂翅。


    鶴妖咬著牙,跌跌撞撞爬出山洞,不敢再迴頭看一眼,仰頭唳叫一聲,奮力振翅飛起,狼狽逃離。


    李啟明目送鶴妖飛遠,拿出一個木盒打開,濃鬱的血腥氣混合著莫名的異香撲鼻而來。


    隻見裏麵是一粒碩大的血紅丹丸,表麵有紛繁的紋路,若隱若現。


    讓人不自覺入神,似有鬼哭神嚎之聲在耳邊響起。


    定神再看,隻聽得林間的蟲鳴鳥叫,那異樣的聲音又似隻是幻聽。


    “這就是孔虎煉製的血丹?”


    李啟明莫名感覺有些心驚肉跳,下意識環視一周。


    細碎的陽光下是低矮的灌木,蔥蔥的雜草。


    徐徐清風吹動翠綠的葉子,帶來低低的獸吼。


    見到是熟悉的山林景色,才稍稍心安。


    李啟明取出一個水囊,用小刀刮出一點血丹粉末,混入其中,晃了晃。


    然後再走迴山洞。


    黑熊仰躺在地上,眼神呆滯,口水流了一地。


    用重劍戳了戳,都沒什麽反應。


    “腦子估計都成漿糊了。”


    李啟明暗道罪過,給它灌了小半水囊的水,迅速退到洞口。


    喝下混了血丹粉末的水不過片刻,黑熊突然渾身劇烈顫抖,口吐白沫。


    一個個肉瘤突破皮毛,瘋狂生長,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


    李啟明倒吸一口涼氣,眼睜睜看著丈高的黑熊膨脹成一座肉山。


    僅僅隻是躺在洞裏,就已經將山洞堵得嚴嚴實實。


    生長被限製,黑熊愈發狂躁,開始劇烈掙紮。


    雙腳瘋狂蹬地,生生犁出一個深坑。


    身體左右扭動,一點點往前蹭。


    隻是...方向有些問題。


    黑熊頭朝洞裏,腳在洞外。


    因此越掙紮,陷得越深,陷得越深,就越掙紮,活活把自己埋了。


    不時還能透過縫隙,聽到洞內傳出低沉的咆哮聲。


    李啟明看得都有些無語,用火球術燒掉雜物,清理了一下痕跡。


    然後身形麵容一陣變化,頭發、眉毛連同瞳孔都變成血紅色。


    再披上血色鬥篷,搖身一變,成了血簾門築基期修士血厲。


    “樣子完全沒問題,就是修為差的有點遠。”


    李啟明想了想,調整了一下麵容,顯得病態般的蒼白,紅火的毛發也略顯暗淡。


    但腰背依然挺直,透著築基期修士的氣魄。


    最後看了眼微微震動的山洞,李啟明踩上飛舟,大搖大擺地往坊市方向飛去。


    “血厲開了個好頭,可不能浪費了,我幫他把戲演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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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無盡全力收斂氣息,連唿吸都停止。


    直到天上的血紅色飛舟飛遠,又過了一刻鍾,才挖開泥土,從地裏出來。


    仔細將泥土迴填,清理留下的痕跡。


    程無盡往北跑出十多裏,才找了個灌木叢藏進去。


    感受著嘈雜的林音,他難得放鬆下來。


    迴想起剛才的遭遇,程無盡依然一陣後怕。


    他為了避免遇上血簾門那夥人,特意選了個相反的方向跑出老遠,繞了個大圈,才往坊市走。


    哪知道沒走出多久,例行迴頭觀察的時候,竟然看到有血紅色的靈光,從遠處疾馳而來。


    他嚇了一跳,立刻按計劃挖坑將自己埋了,心驚膽戰地等了好久才出來。


    “沒有築基期的遁光,僅有靈光,血厲受傷了?”


    此時有空閑,程無盡才有心情思索,第一時間就想到血厲可能在爭鬥中受傷,但他很快就推翻了這個猜測:


    “不對,父親當時也過去。如果血厲真的受傷,父親絕不會放過他。血厲根本不可能慢悠悠的在天上飛。”


    再聯想到突然出現的血簾門弟子,程無盡忽然冒出另一個猜測:


    “示敵以弱,血厲在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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