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依言乖乖趴下,儼然已經接受了大貓的名字。


    李啟明舉手摸了摸大貓毛茸茸的腦袋。


    手感真不錯。


    以前還沒擼過這麽大的貓,也算長知識了。


    做得好就有獎勵。


    他取出一個一粒傷藥大還丹,瞧了瞧大貓的體型,又破開兩半,道:“聽話就有東西吃,張嘴。”


    有東西吃!!


    大貓腦子裏已經完全是李啟明的形狀了。


    它順從地張開嘴,感覺到兇人往它嘴裏丟了一個什麽東西。


    怎麽就這麽點,不會是毒藥吧!


    難道我真的要死了?


    它心裏不禁泛起一陣酸楚,做這什麽大貓好難啊。


    但它沒敢吐出那個東西,甚至都沒敢動。


    直到麵前傳來“吞下去”的命令,它飽含熱淚地吞下毒藥。


    哦,我眼睛瞎了,沒得淚水,還有點癢...


    嗯?


    大貓腦袋猛地揚起,兩隻碩大的眼睛瞪大如圓月,發出耀眼的光芒。


    我能看見了!我能看見了!我能...看見了!


    它的眼睛控製不住地湧出汩汩淚水,劈裏啪啦地砸到青石磚上。


    自它有意識以來,雙眼就是一片虛無,連黑暗都沒有。


    隻能通過迴想懵懂時期的記憶,腦海中才有一絲顏色。


    它不明白什麽是實驗,不知道什麽是月亮、太陽,也不知道什麽是吃飽,更不知道什麽是自由。


    隻知道痛,好痛;


    隻知道累,好累。


    直到偶然在地板中聽到父親的話,它才得以了解這個世界,了解自己的處境。


    但是,它還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被實驗,為什麽看不到月亮、太陽,為什麽吃不飽,為什麽沒有自由?


    它已經習慣了痛,不再痛;


    它已經習慣了累,不再累。


    不知道過了多久,它忽然明白過來——父親根本不會來救自己。


    它認命了。


    它不想知道為什麽父親要告訴它這個殘酷的世界,卻又不來救自己。


    後來的時間裏,它默默積攢力量。


    今天的時候,父親說會來救它,它沒有信,而是爆發積攢的力量,準備自己逃脫。


    卻沒想到遇到了這個兇...呃,主人。


    主人在哪?


    大貓眼咕嚕四處亂轉,卻怎麽也找不到有人的身影,直到鼻子嗅了嗅,才聞到主人的味道。


    它緩緩低頭湊近拱了拱。


    鼻頭的觸感告訴它麵前有人,但為什麽看不到。


    李啟明看到大貓露出一幅疑惑的表情,心裏一樂,道:“接下來我問你答,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聽明白了嗎?”


    大貓點頭。


    “很好,你能聽懂人話,是本身就會的嗎?”


    大貓遲疑了一會,點頭。


    “之前是不是有人在給你傳話?”


    大貓迅速點頭。


    “你先在這待著,我等會就迴來。”


    大貓“嗷嗚”一聲,沒點頭也沒搖頭。


    李啟明順了順大貓的毛發,一發震懾術送給大貓。


    趁著大貓暈過去的時間,取出無塵刀手起刀落砍斷大貓身上的鎖鏈,隨後轉身離開。


    他要先去探一探密教在搞什麽鬼,順便測試一下大貓的忠誠。


    通道太窄,大貓根本就出不去,除非它有能力縮小體型。


    妖化既然能變大,那很自然就能恢複。


    李啟明猜測大貓應該是有這樣的能力,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用不出來。


    他也不在意,能成功就多一個寵物,失敗了也沒損失。


    他迴到大廳,重新施法後循著黑衣人的聲音追過去,接連繞了多條通道,抵達一處毫不起眼的洞窟。


    黑衣人到達後,朝一個黑衣老頭行禮,接著又退出去,重新喊起口號“寶庫已開,速去寶庫”。


    李啟明心裏一沉,認出這個黑衣老頭就是進來時遇到的那個。


    這老頭到底想要幹嘛,外頭的妖虎都打進來一個了,居然還有心情躲在這裏。


    還是說這裏有什麽密道之類的,可以跑路?


    他環顧一周,發現這裏就是一處很原始的洞窟,一點裝修的痕跡都沒有,地上滿是碎石塊,比關押妖化動物的房間還要不如。


    他正疑惑,忽然發現黑衣老頭朝他看過來。


    李啟明一驚,小心翼翼地貼著牆邊移動。


    沒想到黑衣老頭的視線緊緊跟著他走。


    此時哪怕是傻子也知道隱身術對黑衣老頭失效了。


    李啟明頓時感覺心累,還沒爽幾天,法術就接連被破。


    他也不再躲藏,大大方方的走到黑衣老頭麵前,免得跟個小醜一樣掩耳盜鈴。


    黑衣老頭朝他拱拱手,輕笑道:“公子別來無恙。”


    老東西裝的還挺像樣的。


    李啟明要是不知道密教被人打上門來了,估計就被騙過去了。


    他麵無表情道:“教主是吧,我剛才聽到別人都這麽稱唿你。”


    “不錯,密教正是老夫一手創立。”


    教主一手背負,一手撫著胡子,顯得很是自豪。


    洞窟內的其他幾人一臉疑惑地看著教主在那自說自話。


    密教十多年的經營毀於一旦,他們也難掩失落。


    但教主是密教的根基,有教主在就有密教在。


    反之,教主沒了,密教也就沒了。


    有人以為教主經不住打擊,精神出了問題,突然痛哭起來。


    有人則目光閃爍,不時掃過教主以及他身後的牆壁。


    有人隻是麵無表情地靠牆而立,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李啟明見到這一幕,心裏一樂,咧起嘴角看著教主,沒有說話。


    教主眉頭微皺,卻並未多言,隻是點頭道:“不錯,密教此時處境確實不太好,這也是老夫請公子過來的原因。”


    李啟明眉頭一挑,道:“你想讓我幫你?條件是什麽?”


    “公子難道不想知道老夫為何能發現你嗎?”教主一手撫著胡須,一手背負,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


    李啟明聞言卻並未有多大反應。


    法術被破是很正常的。


    初階隱身術畢竟隻是用來對付凡人的,隻要對手懂得一點粗淺的法術,看破也不奇怪。


    他又不打算一輩子躲在凡人世界欺負凡人,對此早有心理準備。


    李啟明從儲物環中取出長刀指地,冷冷道:“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教主大吃一驚,不知道對麵的年輕人從哪掏出一把長刀。


    他下意識看向長刀,忽然發覺有點眼熟,再一細看才認出長刀,頓時驚怒出聲:“黃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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