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對上李啟明的目光,崔城心下便是一突。


    待見到李啟明手上的石子,更是差點失態。


    但他來之前已經有所預料,此時勉勵維持麵無表情,飛身落入三名銀章中,。


    抬起一腳踹飛先前派來監視的銀章,又上前接連踢了數腳,以發泄心中的鬱悶。


    雖然銀章武道不及李啟明,監視不到是很合理的。


    但弱小就是原罪,誰讓銀章這麽鶸...崔城無能狂怒。


    新來的兩名銀章看到同僚受難,怒從心起,卻又不得不死死壓製想要上前的衝動。


    崔城發泄一通後,這才詢問監視情況。


    “一刻鍾?”


    聽到兩名銀章說李啟明一刻鍾前從房間中走出,崔城大吃一驚。


    自他被石子擊中到現在也不過一刻鍾,李啟明怎麽可能這麽快迴到這裏。


    除非那個人根本不是李啟明!


    此前強行壓下的情緒再次爆發。


    崔城體內氣血翻湧,喉頭一甜,猛然吐出一口鮮血。


    三名銀章大驚,下意識後退一步。


    指揮使隻是盯著那小子,怎麽把自己盯吐血了?


    遠處的李啟明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扭頭望來,看到地上血跡的時候,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未知是最可怕的敵人,不能再待在這了。


    崔城猛地一揮袖,轉身就走。


    迴去之後立刻寫信迴京,讓國師來對付那人。


    兩名銀章見崔指揮使走了,相視一眼,趕緊架起昏死過去的同僚,也跟著離開。


    ……


    “小李怎麽來了?”


    “放假了,閑的沒事,就來看看妹妹。”


    李啟明放下點心,與陸姨說起監牢塌了的事。


    崔太監和監視的銀章走後,李啟明便買了些點心,來到陸姨家。


    家中地下發現的銀子數額是有些驚人。


    如果隻有一罐銀子,哪怕是金子,李啟明都很樂意對陸姨開誠布公。


    但現在五十箱銀錠還在他儲物環裏躺著,他不信有凡人會舍得拋棄這些東西。


    五十箱是什麽概念。


    在南雲城,一兩銀子可以買三石精米,夠五口之家吃一個月;二十兩夠小戶人家用一年。


    他買陸姨的房子也就一百五十兩。


    可想而知五十箱銀錠是何等巨款。


    更重要的是,如此龐大的財物背後所代表的東西:


    一個強大的勢力!


    要知道,密教一個小隊就已經表現出妖化,這種在凡俗界不可思議的能力。


    李啟明可不會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修個仙,就成了凡俗無敵的存在。


    煉炁一層,不過是剛入門而已。


    如果這些銀子的事就此沉寂還好,就怕是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炸了自己一身,那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況且妹妹和陸姨已經夠可憐了,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李啟明十分樂意幫幫她們,哪怕隻是為了讓自己心安。


    “炸了!”


    陸姨一驚,拉著李啟明一陣猛瞧,擔心道:


    “沒受傷吧,受傷了可得好好修養,別到處亂跑......”


    說著說著,陸姨又生氣起來:


    “哪個殺千刀的在地下埋火藥,還點炸了,那不是傻子嗎!這要是有人在裏麵,連跑都跑不了。”


    李啟明聞言訕訕一笑。


    他說的時候略過發生的衝突,隻說埋在地牢的火藥莫名其妙炸了。


    陸姨便以為他是受了波及,逮著點火的一頓罵。


    李啟明在一旁聽得尷尬,趕緊岔開話題,道:“說起來,城裏的屋子是不是都有地下室之類的。”


    陸姨訝道:“那倒沒有。城裏積水多,建了地窖容易滲水。做防滲水成本太高了,所以少有人建。”


    “陸姨這麽清楚,可是建過地窖?”李啟明又問了一聲。


    陸姨笑道:“孩子他爹建過,想藏幾壇女兒紅,但滲水嚴重,他又填迴去了。”


    李啟明聞言心下一沉。


    地下室麵積幾乎與房間等同,藏酒可用不上那麽大的空間,而且也根本沒有填迴去。


    看來陸姨並不知情,否則她大可不必說出來,畢竟真假很容易查。


    陳妹妹在一旁吃點心,並沒有注意這邊的情況。


    李啟明沉吟片刻,低聲道:“說起陳叔,今日我偶然聽到同僚說起,半年前他曾經見過一個采藥人,不知道是不是陳叔?”


    陸姨大吃一驚,起身拉著李啟明的手,聲音發顫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陳妹妹扭過頭來看了眼,大眼睛滿是疑惑。


    李啟明擺手示意沒事,陳妹妹又歡喜的吃起點心。


    陸姨也意識到失態了,但時隔半年再次聽到丈夫的消息,她哪還能坐的住。


    她拉著李啟明到門口,又問了一遍。


    李啟明趕緊安撫陸姨,又搬了椅子過來讓她坐下,這才說道:


    “您別急,還不知道是不是呢,興許認錯了也不一定。您給我說說陳叔的情況,我再迴去問問。”


    說完,又斟了杯茶端給陸姨。


    陸姨喝了茶,心情總算平靜了些,道:“說的也是,你也不認得孩子他爹,我便給說說他的情況。”


    李啟明一見有戲,又給陸姨茶杯斟滿,作聆聽狀。


    陸姨端起茶杯潤了潤喉嚨,看向小院,目光似乎能穿越時光,看到從前。


    她緩緩道:“說起孩子他爹啊......”


    鄉間獨有的蟲鳴鳥叫聲中,陸姨緩緩講述她與陳偉的故事。


    “他家世代藥農,以采藥為生,時常需要進山。父母某次意外雙雙喪命,孩子他爹那時才十二歲,提著背簍就進山了......”


    “此後十來年,他一頭紮進山裏,熟悉山中的情況。二十四歲那年終於厚積薄發,連連收獲上好藥材,逐漸發跡。”


    普通的窮小子逆襲故事,並沒有什麽怪異的地方。


    印象中陳偉的兒子也是十二、三歲的樣子。


    倒是能從中驗證陳偉的確有帶兒子進山的動機,畢竟陳偉就是這個年齡進山的。


    “陳叔倒是意誌堅定之人。”


    李啟明感歎一句,接著又把陸姨茶杯滿上。


    “那陸姨和陳叔又是怎麽好上的呀。”


    陸姨端著茶杯陷入沉思,片刻後繼續道:


    “我父親患病需要百年份的老參救命,我找遍了城裏都沒有,走投無路之際,他拿著老參敲響我家大門。有了老參,我父親也緩過來。”


    說道這裏,陸姨忽然笑了笑,仿佛又迴到了十多年前。


    “我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但當時對他並無多少感情,此後慢慢接觸才有好感。”


    “直到我無意中得知他經營了一家孤兒院,無償救治孤兒,才決心接受他的聘禮,如此過了十多年......”


    說著說著,陸姨情緒漸漸低落下去。


    陳妹妹不知什麽時候也過來了,低頭拉著母親的手。


    陸姨看著女兒,沉默了一會,深吸一口氣,振作道:“小李,拜托你了。”


    雖然知道陳偉問題很大,但看著眼前這對母女,李啟明忽然心生不忍。


    他還是決定瞞下來,就當陳妹妹父親、陸姨的丈夫已經死了,他要查的是藥商陳偉。


    心中定下計較,李啟明堅定地點點頭:“放心吧,我會查清楚的。”


    氣氛略有些沉重,陸姨主動岔開話題。


    三人聊起生活的趣事,低矮的房屋內又響起歡快的笑聲。


    時間飛速流逝,已至黃昏。


    李啟明告辭離開。


    臨走前,他向陸姨問到了孤兒院的地址,決定第二天去孤兒院看看。


    “希望能在孤兒院找到線索,否則就隻能從陳偉的商業活動入手了,那可是一項大工程。”


    迴城的路上,李啟明忽然頓下腳步,舉頭望天。


    眼下的大乾就如同天邊西沉的金烏,入夜後還不知道有多少妖魔鬼怪出沒,又有多少人沉淪。


    李啟明搖搖頭,傳送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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