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硯倨傲的態度,激怒了薑堰。


    “你別好心當驢肝肺,要不是看在你與我老——”


    意識到不對,他趕緊改口。


    “眠姐認識,我們才不會在這種時候特地來提醒你,!”


    傅斯硯不為所動,目光清寒地盯著阮星眠。


    她怎麽會跟薑堰這種好勇鬥狠的人認識?


    林楊本就緊張傅斯硯的安危,聽了兩人的話,心頭有些慌。


    “阮小姐,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好端端的,你為什麽要讓傅少離開?”


    阮星眠沒立刻解釋,而是拿出一張純白的試紙,走到窗戶邊,站定不動。


    林楊認出那是藥店早已售空的m6病毒測試紙。


    沒等思忖明白這是何意,他就看到試紙變色了。


    雖然不是確認感染的鮮紅,隻是淺淺的粉色,但足以讓他的心沉到穀底。


    空氣裏竟有這麽高濃度的m6病毒!


    他滿臉震驚,“怎麽會這樣?”


    薑堰看他一臉震驚,冷笑,“眼見為實,你現在該相信我們沒騙你了吧?這裏真的很危險,要想活命,最好趕緊離開。”


    傅斯硯見試紙變色,漆黑的寒眸依舊沒任何變化,隻深深凝視著阮星眠。


    “解毒丸,是你派人送來的。”


    薑堰臉色微僵,正要說什麽,卻被阮星眠用一個眼神製止。


    她不著痕跡地挑眉,似笑非笑,“傅少洞察力驚人啊。”


    林楊愣住了。


    阮小姐找人送來的?


    可樓上不是血狼幫的包廂嗎?


    阮小姐與薑堰到底是什麽關係,竟然能使喚血狼幫的人?


    “不難猜,畢竟薑堰不懂醫術。”傅斯硯說著,眸光轉深,“你來三金州這種地方,你三哥知道嗎?”


    阮星眠睨了他一眼,“我是阮家人,但我也是我自己。”


    她能保護好自己,也能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所以沒必要告訴三哥,讓他擔心。


    傅斯硯目光沉沉,顯然是不讚同她的話。


    阮星眠也不在意,她本來就不是來跟他交流為人處世的道理。


    “這裏的藥味越來越濃,即使服下解毒丸也不代表百毒不侵。你的身體不適合待在這種環境,最好立刻離開。”


    傅斯硯不為所動,“我會離開,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阮星眠冷下聲音提醒,“即使血炎草珍貴,也要有命用才行。”


    傅斯硯掀眸,那雙眸子黑曜石般深邃。


    “我有沒有命用,你難道不清楚?”


    阮星眠臉色微變。


    他這麽說,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薑堰早就看傅斯硯不順眼了,老大明明是為了他好,他怎麽就是不肯領情?


    當他老大的善心是路邊的白菜嗎?


    “傅少,你這話說得有點過了啊!我眠姐隻是普通大學生,到三金州是特地來找我的,跟你沒半毛錢關係。


    依我看你們還是趕緊走,不然待會兒打起來了我可就顧不上你們了。”


    傅斯硯睨了薑堰一眼,“不勞薑少費心,我自有打算。”


    一聲薑少,讓薑堰的臉色瞬間難看。


    他竟然知道自己是薑家人!


    也是,傅家的根基也在京都,因為家族內部的原因,傅斯硯他爸才去了海城。


    行吧,好言勸不了該死的鬼。


    他不管了!


    “眠姐,既然他不想走,那我們走。”


    阮星眠看著不動如山的傅斯硯,念及對自己那麽慈愛的傅奶奶,決定最後再勸一次。


    “傅斯硯,這次的拍賣會有問題。


    他們不僅故意在空氣裏散播了m6,還可能在裏麵混合了一種能控製人神經的藥物,所以才讓現場的人越來越亢奮。


    這藥物的濃度會隨時間的推移而增多,到時恐怕解毒丸也不能保證你不被影響。


    而且,我懷疑赤煉堂組織這場拍賣會,是想控製這裏所有的人,讓他們以後都為赤煉堂所用。


    你確定要淌這趟渾水?”


    “傅少!”


    林楊一聽空氣裏的藥物能控製人的神經,當即就動搖了。


    “阮小姐說得對,血炎草是可貴,可您的命最重要。要不然我先送您出去,等風聲過去我們再想辦法買下血炎草?”


    血炎草隻要還在三金州,他們就必定能買迴來。


    但傅少的安危不容有失!


    傅斯硯眼瞳收縮,這次他沒有拒絕。


    如果隻是m6病毒,他或許還能想辦法拿到赤煉堂的藥劑。


    但要是還有損壞神經的藥物,那就不能冒險了。


    “聯係外麵的人,準備接應。”


    見他同意,林楊喜出望外,立刻掏出手機準備給外麵的人發消息。


    下一秒,他臉色一沉,“傅少……我的手機沒信號了!”


    阮星眠與薑堰也立刻拿出手機,果不其然都沒有信號。


    薑堰冷笑,“他們把信號屏蔽了,看來是故意不想讓我們和外界取得聯係。”


    “那怎麽辦?”林楊更著急了,“我們的人都在外麵等信號,要是發不了信號,就沒法行動。”


    “來不及聯係外麵了。”阮星眠視線透過窗戶往外看,嗓音漸漸變冷。


    薑堰與林楊往那邊看去。


    一個頭發花白,枯瘦如柴的男人正抱著一個古樸的盒子,在四個保鏢的護送下緩緩上台。


    “那是誰?”林楊覺得對方很眼熟。


    薑堰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沒認出對方。


    阮星眠卻直接說出了那男人的名字:“是韓賓。”


    “他怎麽變成這樣了?”薑堰十分意外。


    半年前韓賓雖被搶走了地盤,但還是一頭黑發,精神也不錯。


    這才多久,怎就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林楊也被韓賓的模樣嚇到,第一時間轉目看向傅斯硯。


    阮星眠察覺到這個細節,也掃了傅斯硯一眼。


    注意到他眼神冰冷如刀鋒,她試探問:“你認識他?”


    “不認識。”傅斯硯語氣過分平淡。


    阮星眠笑而不語。


    那就是認識了。


    傅斯硯做了三年植物人,蘇醒不到半年。


    韓賓從權力之巔跌落,則正好是在半年前。


    那時她的血狼幫正在擴張,薑堰還跟韓賓交過手,但沒能拿下他。


    可半年後,韓賓被如今的烈焰盟拉下了馬,自此退出三金州的權力舞台。


    按理說,傅時宴不應該認識韓賓。


    除非……


    她的視線轉向二樓。


    這時,韓賓也走上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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