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夜在迴來的路上,被一群人擋住了去路。


    看著明顯專門等著他的殺手們,他眉峰一凜,心口突突地跳起來。對他的行蹤如此了解的,隻怕會是陸客卿從中搞鬼。


    糟了,柔兒!該死,怎麽察覺不到陸客卿對柔兒的敵意就放輕戒心了呢!若是昨天的李清夜,也許都不會這麽著急,因為陸客卿有解開柔兒身重之毒的辦法,可是今天的李清夜也知道了解毒的辦法了,怎麽還能放心柔兒在陸客卿身邊!


    他眼中殺意頓現,拔劍就上,絲毫不顧及對方是不是有埋伏,再多的人,他也能殺光!


    李厚德在後麵慢悠悠地跟著,看著這個自己教大的徒弟,眼中並沒有什麽感情。他好像絲毫不擔心李清夜出什麽事情,比起李清夜的性命,甚至是手中的酒葫蘆更重要一點。


    李清夜這邊心急如焚,所以打法格外殘酷,饒是這些專業的殺手都膽戰心驚,不敢再發動攻擊。


    “識相的,滾!”李清夜低聲吼道,然後就飛身向陸府的方向趕去,殺手們沒有一個人再敢上前阻撓。


    然而,陸府早已人去樓空,等著李清夜的,已經是空蕩蕩的庭院。


    “人呢?”壓製不住的怒氣,李清夜雙眼猩紅,看著跪在地上的暗衛。


    兩個暗衛額頭上滴汗,他們在李清夜身邊做暗衛這麽多年,主子交代的任務從來沒有失敗過,這下弄丟了主子的心上人,隻怕是得以死謝罪。


    “手下失職,還請主子降罪!”兩個暗衛異口同聲。


    李清夜深吸一口氣,緊緊地閉上雙眼,這兩個暗衛的武功不在他之下,能騙過他們二人,看來這陸客卿是早有準備。


    “他們去哪了?”李清夜心中尚存一絲希望,萬一他們能發現什麽蛛絲馬跡呢?


    然而兩個暗衛麵色更加昏暗:“屬下…不知。”


    “我的身邊,不留廢人!”李清夜扔下這句話,就走進趙瑾柔的屋子,親自去搜查,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


    兩個暗衛了解李清夜的意思,沒有任何猶豫,抬劍就要自刎,被及時跟來的李厚德攔住。


    他走進去,看著李清夜一手拿著人皮麵具,一手垂在身側,眼睛直直的,正在想事情。


    “小子,你又忘了她是什麽人了。”李厚德淡淡說道。


    李厚德不知道趙瑾蘭的事情,他還以為害李清夜的人是趙瑾柔,所以頗有些恨鐵不成鋼,怪李清夜沒有出息,被一個女子迷得神魂顛倒,生死不分。


    李清夜沒有理他,轉身向外走去,越過那兩個暗衛,在院中停頓了一會兒,又向陸客卿的房間走去。


    李厚德心道這小子真是沒救了,看來還是得他出馬,幫他解決掉這個路上的絆腳石。


    一個幹大事的人,不需要感情的牽絆。


    趙瑾柔睜眼醒來,天已經黑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她躺在一個尚算柔軟的床上,腦子逐漸清醒,一想到陸客卿就是肖景,還把自己拐來這個地方的事情,就頭疼。


    作孽啊,都是自己做下的孽。


    正想他,肖景就進來了。見趙瑾柔醒了,他貌似有些驚喜:“醒了,餓了吧?來,快吃飯吧!”


    呦,倒是不打算苛待她,不對,難道飯裏又有藥?


    看著侍女們端上來的各種美食,趙瑾柔眯著眼睛,滿是不信任。


    侍女們放下東西就出去了,肖景端坐下來,一邊舀湯一邊對著她說:“怎麽還愣在那,快過來吃飯啊!”


    趙瑾柔冷笑:“你覺得我還敢吃你的東西?”


    可笑,被他弄來這裏不就是因為吃了他的藥膳嗎?真當自己是魚的記憶了,是不是別人不發火就當別人是傻子啊?!


    肖景放下碗的動作一頓,本來是給趙瑾柔盛的,轉念一想,拿到自己嘴邊,張口就喝了一口,然後邀功似得看向趙瑾柔:“這都是我親手做的,我和你一起吃,還是不吃嗎?”


    嗬,趙瑾柔翻白眼:“不吃。”


    還挺有骨氣。肖景無奈地放下碗筷,想了想,然後誘惑著說:“那趙瑾蘭的陰謀你也不想聽?”


    一聽這個,趙瑾柔瞬間精神了,轉念一想又耷拉下臉:“戚,你們狼狽為奸,你會這麽好心告訴我?”狗男女,趙瑾柔在心裏罵道,指不定趙瑾蘭要怎麽折磨自己呢!


    “你不坐下,怎麽知道我不會告訴你呢?”肖景說得煞有其事。


    趙瑾柔和肖景眼神對峙了半晌,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反正自己不可能真的餓死,幹脆就看看這個肖景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看著趙瑾柔乖乖地坐下來,肖景又為她舀了一碗湯,放到她的麵前。


    “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麽在一起的。”趙瑾柔並沒有喝那碗湯,而是伸手拿了一個饅頭。


    肖景慢條斯理地夾了一筷子菜,並不覺得這個問題犀利:“這不重要吧,重要的是,我們有共同的目標,所以,短時間的聯合是無傷大雅的。”


    “無傷大雅?!你知不知道,趙瑾蘭是一個怎樣的人?”趙瑾柔生氣地質問,她總覺得肖景這個人不算是壞人,不應該和趙瑾蘭混在一起。


    但是如果所有人都像她想的那樣,那就萬事和平了。可惜,她不是上帝,沒有預知的能力,也沒有改變別人的能力。


    “也對,你本來就是虛偽的人,和她一樣,慣會偽裝。”趙瑾柔冷語諷刺,她不怕肖景對她做什麽,反正現在都坐在這裏了,看樣子,她對於他們來說還有用,所以沒有把她怎麽樣。


    肖景吃飯的動作頓了頓,再抬眼時,又仿佛迴到了兩人初見的時候,冷漠陌生:“虛偽,趙瑾柔,如果不是你,也許,我會一直虛偽下去。”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訛人是不?趙瑾柔憤憤地咬了一口饅頭。


    “你我的婚約,是你先起得頭,你為了利用我達到你的目的,擾亂了我的計劃,害我沒法再偽裝下去,難道不需要負責嗎?”


    ???趙瑾柔無語:“我利用你,和你偽裝不成有什麽關係?婚約的事情,你難道不知道嗎,全是趙瑾蘭在背後一手操控的。”


    肖景看著她:“我知道。”


    “那你還和她同流合汙?與虎謀皮?”趙瑾柔不解地問道。


    肖景淡然地迴複:“你怎麽知道,老虎不是我?”


    凡是甘願冒險的人,都有夢寐以求的東西,這東西驅使著人,放下心中的恐懼,賭上自己的前途和名聲,心甘情願地淪為欲望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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