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我且問你,這令牌,你怎麽說?”趙丞相說著把手中的木牌扔在王氏腳下。


    王氏目瞪口呆地看著令牌,連忙解釋道:“老爺,妾身的令牌是被他們偷了的,妾身真不知道他們如何取得妾身的令牌啊!”


    趙丞相走下台階,靠近王氏,盯著她有些慌張的眼眸:“你是說,這令牌,是他們偷的?”


    王氏點頭如搗蒜。


    “你知道了自己令牌被偷,為何遲遲不上報?”


    “那是因為妾身也才發現令牌被偷,之前毫不知情!”


    “是嗎?聽守衛來報,今日你院子中的人還曾出去過,奉的是你的口諭,你難道不知道令牌被偷了?”


    “那是……那是——”王氏支支吾吾,卻也想不出來更好的解釋。


    “滿口胡言!”趙丞相氣得竟重重給了王氏一個巴掌,直接將王氏打翻在地。


    王氏被打得耳畔嗡嗡作響,看著趙丞相的眼睛涼薄又諷刺:“老爺。”她的嘴角流下鮮血,卻勾起一抹輕薄的笑容。


    “你做了這麽大逆不道的事情,還敢叫我老爺?!”趙丞相的確是個極其冷心的人。


    王氏擦了下嘴角的血,她也曾是高門貴女,如今卻被自己的夫君如此對待,頓感半生無趣。


    “老爺,你我夫妻二十餘載,我為你生下穆兒和容兒,你就這麽不相信我嗎?”


    “那你告訴我,令牌為什麽在刺客手中?他們又為什麽會指認出你?!你告訴我!”


    整個屋子都迴蕩著趙丞相的怒吼。


    “我怎麽會娶了你這麽個毒婦為妻!真是家門不幸!”見王氏不說話,趙丞相指著她的鼻子罵道。


    王氏麵如死灰,冷笑一聲,反而破罐子破摔起來:“事到如今,妾身也不怕什麽。沒錯,就是我指使的,怎樣?我就是看不得那些賤人生的孩子,一個個活得那麽舒服。這些雜種,就應該和她們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娘一樣,去死!”


    “你混賬!”趙丞相對著王氏又是重重地一腳,直接將王氏踹出好一段距離,連溫宸都有些看不下去,想要動手拉住他。


    王氏咳不停,嘴角的血伴著笑容,直直地刺向趙丞相:“我嫁給了你,才是最不幸的事情!”


    “毒婦,他們可都是叫你一聲娘親。”


    “誰是他們娘親!不知道在哪個髒地方出來的東西,也配是我王秀容的孩子?!”王氏知道自己不可能撇清,直接撕掉所有的麵紗。


    趙丞相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看著王氏,不敢相信一向溫柔的她竟會有這樣魔鬼一般的麵孔。


    “嗬,你看,你總是這樣虛偽。明明你也沒把那些人放在心上,隻因為她們如今地位不一樣了,你用不著我們王家了,所以才敢一腳把我們踹開,你以為你是什麽好東西嗎?”王氏一字一句揭開趙丞相的麵具,這讓他感覺自己的皮肉都被撕扯了下來。


    都說夫妻最是了解彼此,王氏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讓趙丞相生不如死。他不是最愛裝嗎,那她就當著外人的麵,撕掉他的麵具,讓他也感受一下,什麽是皮肉分離的痛!


    趙丞相臉通紅,指著王氏惡狠狠地說道:“這個毒婦瘋了,還不快堵住她的嘴,給我押下去!”


    身邊的小廝聽命地把王氏拉下去,她的嗚咽還在喉嚨裏,無聲地昭示著她的恨意。


    溫宸看著趙丞相的背影,眼神帶上了一絲鄙棄,他一定要早點將柔兒帶出這個烏煙瘴氣的相府,他的柔兒不應該生活在這樣的家族裏。


    倚蘭院。


    “都辦妥了?”趙瑾蘭看著遠處的燈光,問身旁的丫鬟。


    聽雨一俯首:“是,老爺大發雷霆,不僅將王氏關進了祠堂,還下令將所有黑衣人亂棍打死。”


    趙瑾蘭長舒一口氣,而後才說道:“就是沒能殺了趙瑾柔,有些可惜,要不然,真是一步好棋。”


    聽雨心裏想到,都已經害了趙瑾芷和王氏,黑衣人也全部都死了,小姐竟然還不滿足,真的是令人生畏。


    趙瑾蘭又想起什麽,緊跟著問道:“那趙瑾芷那邊呢,怎麽樣?”


    聽雨小心地搖搖頭:“咱們的人還沒有找到什麽,現在老爺和五皇子的人也去找了。”


    “告訴他們不要再找了,以免打草驚蛇。”趙瑾蘭當機立斷:“就算那個賤人活著迴來,也早已經死無對證,哪怕她說出是我,又有誰能相信?”


    聽雨咽了咽唾沫,又想起自己和趙瑾芷說的那些話,不敢接話的她,隻在心裏盼望著趙瑾芷不要活著迴來。


    斷崖下邊。


    “溫禹,你怎麽樣了?”趙瑾芷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洞裏,身上蓋著男子外套,旁邊同樣躺著隻穿著中衣的溫禹。


    山洞裏燃燒著火堆,因此還算得上明亮溫暖。


    趙瑾芷打量著溫禹,心裏五味雜陳。


    他的情況不是很好,身上有很多劃破的傷痕,血跡已經幹涸,傷口也結痂,但是還是觸目驚心。


    趙瑾芷活動了一下身體,還好,自己還能動。她將外袍蓋到溫禹身上,然後一瘸一拐地走出山洞,打量著周邊的形勢,但是天太黑了,僅憑著月光,她並看不長遠。


    走迴到火堆旁,她再次看了看溫禹的傷,還是脫下外衣,撕下中衣的布料,然後為他把大的傷口包紮上。


    許是她包紮的技藝太生疏,溫禹疼醒了,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趙瑾芷收迴手,穿上外衣,迴頭說道:“你的傷很嚴重,我們得想辦法早點迴去才行。”


    溫禹感動地幾乎掉淚,心裏的柔軟被擊了一下。現在這裏隻有他和芷兒兩個人,火光下,芷兒溫柔得不像話。


    “謝謝你。”溫禹說道。


    趙瑾芷抿抿嘴:“是你救了我,該說謝謝的人,是我。”


    難得兩個人能這麽心平氣和地聊天,之前的不快都拋到了腦後。


    “我會帶你出去的,不要害怕。”溫禹淡淡地承諾,這讓一向討厭他的趙瑾芷心裏一痛,說不上是什麽感覺,就是覺得似乎這樣才是對的。


    “嗯。”趙瑾芷不讓溫禹看出自己的異常,沒敢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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