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天上沒有星星,月亮也隱藏在烏雲的後麵。


    在場的人不少,幾乎都是男性,少有的女性都是皇室的人,因著溫宸的身份,趙瑾柔才得以進來。


    空氣中帶著潮濕,風肆意地刮著,風雨欲來,氣溫低了很多,她的臉被風吹得潮紅。


    多虧有點翠在一旁攙扶著她,不然她真的堅持不住。


    “小丫頭,把披風披上吧。”溫宸拿著狐裘大氅,站在她的身後。


    趙瑾柔乖順地點點頭,溫宸便將大氅披到了她的肩上,還順勢攬住了她。


    “今日,朕同各位愛卿為西池國皇子公主送行,西池國將來在皇子的帶領下,與我帝丘國百年同行!”老皇帝舉杯慶祝。


    李清揚謙遜地迴禮:“父皇宮車晏駕不足一月,清揚便以茶代酒,迴敬皇上!”


    兩個人對飲,坐在李清揚身旁的西寧公主一臉得意地看著坐在老皇帝身邊的嘉貴妃,她的兄長以後是西池國的皇帝,總有一日她要報那天挨打的仇,等他兄長帶著軍隊攻打帝丘國時,她定要將嘉貴妃做成人彘!


    嘉貴妃感受到西寧公主眼睛裏的毒辣,身為後宮中的人精,怎麽會不懂這眼神裏麵的意思,她玩味地笑笑,小丫頭片子也配和她鬥?


    嘉貴妃和身後的侍女對視一眼,後者衝她點點頭,她露出一個了然的神色。


    “公主,今日本宮也敬你一杯,之前的事情我們便一筆勾銷。”嘉貴妃大度地起身,對著西寧公主友好地舉杯。


    礙於場麵,西寧公主便也站起身來,迴禮道:“娘娘不必客氣!”說完也不等嘉貴妃就將杯中茶一飲而盡。


    嘉貴妃飲下的一瞬間,眼中的算計一閃而過。


    “既然是慶祝,那就少不了熱鬧熱鬧,來人呐,打開獸池,把犯人帶上來。”


    老皇帝對著李清揚說道:“在我們帝丘國,罪大惡極之人會被施以這種刑罰,如果能夠從獸池中活著出來,便會被亂箭射死,至於不能活著出來嘛…自然成了野獸的食物。”


    這種刑罰違背人性,簡直就是變態想出來的懲罰。但是在場的大臣、嬪妃、皇子公主,沒有一個人敢對這種刑罰表示不滿。


    大家都懷著敬畏的心情,慶幸不是自己,又帶著一種病態的高貴感,看池中之人如何麵對死亡。


    是嚇得麻木,抽搐,還是昏死過去,這都很精彩,不過,他們最喜歡看的,是人四處亂竄,四下求饒的樣子。


    獸池是挖出來的一個近五十米深的一個地壇,四麵都是鐵柱,上麵用鐵鏈連接起來,將獸池圍住。觀看的人不用費力,居高臨下就能清楚地看到裏麵的情況。


    趙瑾柔緊張得手心直出汗,唿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皇上,是先將犯人帶上來還是先放出野獸?”一名侍衛上前詢問道。


    老皇帝看向李清揚:“清揚,雖然他是西池國的人,但是畢竟犯了死罪,你說——”


    “皇上,清揚知曉他犯下彌天大錯,深感愧疚,將命抵命也是我們西池國的做法,您不必顧慮他的身份。”


    李清揚說得麵不改色,底下的人卻是都聽得唏噓不已。到底是有些血緣關係的,竟然也肯忍心讓李清夜受此酷刑。


    西寧公主開口道:“皇上,還是先讓下人把他先押上來吧,本公主有些話也想和他說。”


    “好,那就依公主所言。”老皇帝拍板,對著侍衛一擺手。


    眾人都屏住唿吸,翹首看著獸池入口的鐵門,那裏就是李清夜將要被帶來的地方。


    趙瑾柔抓緊了披風,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沒有人掐著她的脖子,卻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那是一個滿身紅痕的身影,發絲淩亂,麵色蒼白,和記憶中的他完全不一樣。


    李清夜怎麽能這麽落魄呢?


    他是最高傲的人啊!


    淚水模糊了眼眶,她看不清他是怎麽被推進了獸池,偌大的空場上,隻有他一個人,形單隻影地站著。


    隻一眼,他就看到了她。


    披著紅色的大氅,麵容精致,在另一個人的懷中。


    西寧公主和李清揚對視一眼而後說道:“瞧這氣質,都這樣了,還能這麽鎮定,倒也不給咱們西池國的人丟人。”


    趙瑾柔斜視過去,忍不住迴嘴:“他能做到這般,換做是你,又能做到他的幾分?”


    西寧公主沒想到一個看起來如此膽小的人也敢在這種場合公開迴懟她,眉頭一凜:“五皇子妃好毒的口舌,怎麽,將軍府的公子和五皇子還不夠滿足你的嗎?”


    “你!”趙瑾柔氣得還要迴嘴,一旁的溫宸搶先說道:“還請公主注意言辭,再出言不遜,別怪我不客氣!”


    溫宸很少在人麵前冷臉,西寧公主看著他這架勢,知道自己如果再說些什麽,可能真的會鬧不愉快,二哥哥叮囑過,不能在今天鬧矛盾。


    她下意識地看向李清揚,後者果然一接收到信息就和溫宸對視上,口氣帶著絕對的包容和袒護:“五皇子殿下息怒,寧兒無心之失,冒犯五皇子妃,還請寬容則個。”


    西寧公主做了個鬼臉,什麽嘛,每一次都是說她的不是,真不明白二哥哥他為什麽這麽怕帝丘國的人。


    趙瑾柔別過頭,不看李清揚的嘴臉。


    溫宸甩了下衣袖,放下手中捏著的杯子。


    老皇帝見幾人之間的氣氛微妙,又沒聽清剛才幾人之間的對話,於是問道:“怎麽了?”


    西寧公主率先站起身子大聲迴道:“沒什麽,隻是五皇子妃見到這台下的犯人,一時之間想起之前的種種,為他打抱不平呢!”


    李清夜渾身一震,像是被人當頭打了一棒。五皇子妃!她是五皇子妃了?果然,溫宸有權有勢,更值得她舍棄將軍府的人去依靠。


    隻有自己,會認為她是有真心的。


    溫宸手中杯子應聲而碎:“大膽!竟敢汙蔑柔兒,她清白之人,豈會如你所說?!”


    老皇帝看出來溫宸的袒護,溫禹也知道他這個皇弟一旦遇到趙瑾柔的事情,就會失去理智,於是也趕忙出來圓場道:“父皇,弟妹應當隻是想報答當時在陳家村的恩情,沒想到會引起公主的誤會。”


    “嗯,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老皇帝也怕自己的兒子發瘋,便也隨著溫禹的說辭晃過去了。


    趙瑾柔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於是起身行禮說道:“皇上,陳家村裏,他救過臣女的命。臣女知道爹爹為質子準備了粥,算是為他送行,還請皇上恩準臣女親自端去,以報答昔日的救命之恩。”


    溫宸扶起趙瑾柔:“柔兒,你去那裏幹嘛,很危險。”


    “他不會傷害我的,你答應過我,讓我和他告別。”趙瑾柔很堅定,跪著就是不肯起身。


    趙丞相蒙圈了,他這女兒從哪聽說的自己準備粥了?沒錯,他確實是準備了,是皇上特意吩咐的,在粥裏加上點藥,確保李清夜沒有任何活下來的可能。可是他不記得和別人說過啊?


    皇上看了一眼趙丞相,後者咽咽口水,躲避開皇上的視線。


    西寧公主嗤笑道:“真是了不起啊,皇上,帝丘國的女子,果然都很重情義。”


    溫宸見趙瑾柔很是堅決,於是也跪了下來:“父皇,兒臣願意護送柔兒,求你答應她吧!”


    溫宸一摻和進來,老皇帝的頭直疼,這個兒子真是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裏。


    今日這麽多人,他也便不再計較那麽多,反正也沒什麽大礙,於是一擺手:“去吧。”


    趙瑾柔喜出望外,有希望了,李清夜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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