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溫禹皺著眉頭,覺得這一切有些蹊蹺。


    趙瑾芷趕過來的時候,溫禹已經離開了,廳內隻有李清夜、溫宸和趙瑾柔。


    “你怎麽樣?有沒有事?”趙瑾芷直衝著李清夜而來,當她看到李清夜的一刹那,感覺世界都亮了。


    趙瑾柔有些尷尬地假咳兩聲,完了,有點吃醋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李清夜拉開與趙瑾芷的距離,禮貌又疏遠地迴道:“我沒事。”


    趙瑾芷發現李清夜對自己的抗拒,難過地收斂住自己擔心的神色,然後才看到站在李清夜身邊的趙瑾柔。


    她穿著鄉下的衣服,臉也灰撲撲的,頭上戴著木簪子,那是李清夜上次拿的那一支,看來是送給她了。趙瑾芷覺得很羨慕她,能夠站在李清夜身邊,得到李清夜的另眼相待。


    趙瑾柔看著趙瑾芷覺得還是打一下招唿的好,於是揮揮手笑著說道:“四妹妹,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趙瑾芷看了李清夜一眼才迴道:“我沒事,我隻是憂思過度了。”為了李清夜,自己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但是這些說出來又有什麽意思呢?不如不說。


    趙瑾柔尷尬地笑笑:“那你可一定要注意休息。”


    趙瑾芷點點頭不再答話,氣氛十分尷尬,趙瑾柔很抗拒這種氣氛,渾身都不自在。


    她唿一口氣,無聊地甩腳腳,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一點。


    溫禹走出大門的時候,百姓們都在激動地喊叫著,見到溫禹之後,反而被他的氣勢震懾住,不再吵鬧。


    “怎麽迴事?”溫禹問攔著百姓們的侍衛。


    其中一個侍衛跪下迴道:“太子殿下,百姓們都嚷著要見神醫!”


    “神醫?”溫禹聽不明白,從哪裏冒出來一個神醫?


    一個百姓膽子大些,搶著迴道:“就是李清夜!他能治好瘟疫!”


    “李清夜?!”溫禹是真的驚住了,怎麽會是李清夜?


    百姓們見一個人開始說話,都開始七嘴八舌地叫嚷起來,要見李清夜,要讓神醫為他們開藥單,溫禹不耐煩地轉身,吩咐城主安撫百姓,就氣衝衝地走迴去了。


    見溫禹麵帶怒色地迴來,李清夜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微笑,他就知道,溫禹不敢明目張膽地置民意於不顧,所以他早就交待小五,帶著村中的人去散播自己能夠解決瘟疫的消息。


    溫禹臉色鐵青:“李清夜,神醫,好,好得很!”


    溫宸懵逼,趙瑾芷也懵逼,李清夜是神醫?這是怎麽一迴事?


    隻見李清夜淡淡地迴道:“太子殿下,現在還要將我押下去嗎?”他嘴角的笑容氣得溫禹險些吐血,更氣的是溫禹還不能把他怎麽樣。


    “李清夜,你最好能真的治好瘟疫,不然,我一定治你的罪!”溫禹咬著牙說道。


    李清夜不理睬溫禹,拉過趙瑾柔就往外走去,留下震驚的趙瑾芷和溫宸,不知道是去是留。


    “芷兒,你一定很開心吧?”溫禹垂著臉,偏執而又可憐。


    趙瑾芷看著溫禹的模樣,狠心地迴道:“是你一定很失望吧?”李清夜還活著,真是萬幸。


    溫宸不願意在這裏聽兩個人吵架,他選擇跟上李清夜和趙瑾柔。


    大門口,李清夜站在人群麵前,就讓眾人都忍不住驚唿,這是何等的氣質?天下竟有這樣的男子?還是神醫,不少女子都已經春心萌動了。


    “大家都迴去吧,我會在城中開一間藥館,大家可以將患得瘟疫的病人全部送過來。”李清夜大聲說道。


    百姓們感激涕零,終於能夠為身邊的親人治病了,老天開眼,終於肯看一眼人們了。各家各戶都奔走相告,還幫著李清夜一起去搭建醫館。


    第二天,看著滿屋子的病人,還有很多在外麵排隊,小五咽了咽口水:“這次可真是要忙一陣子了。”


    金城將胳膊搭上小五的肩膀:“忙死總比被人害死好,更何況,咱們還能迴去邀功。”


    這麽一聽,小五又開心起來,畢竟他從來沒想過,真的能夠讓他們找出來解決瘟疫的辦法,這可是天下的功臣呐!


    幻想著未來的升官發財和萬人敬仰,小五美滋滋地照顧著院中的病人,陳家村的村民們也都趕過來幫忙。


    現在藥材應有盡有,李清夜又重新修繕了藥方,這次的藥方效果更是驚人,幾服藥就能夠讓一個瀕死的人活蹦亂跳,城中的人都將李清夜奉為天神,城外的人也都趕過來隻為求李清夜一副藥。


    溫禹站在城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百姓,眉頭緊皺,淨是不甘的情緒。今早他收到了宮裏的來信,信上說李清夜這次救災有功,為了民意,要進行封賞。而且聽聞西池國的太子意外慘死,西池國將要派人前來接迴李清夜。


    這下,更是不能將李清夜怎麽樣了,不過,如果李清夜走了,那趙瑾芷也許會死心吧?那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呢?


    溫宸這幾天一直跟在趙瑾柔身邊忙前忙後,今天實在是得閑出來,看到溫禹站在城牆口,一臉愁容的模樣,歎了口氣走上前:“皇兄,怎麽站在這裏吹風?趙四小姐可是還在醫館幫忙呢。”


    溫禹分不出來溫宸是在幸災樂禍還是真的想勸他,他轉過頭:“就算我去了,又能怎麽樣,她不會多看我一眼。”


    溫宸打開折扇:“皇兄,常言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趙四小姐是和其他女子不一樣,但是世間好的女子到處都是,又何必每天這麽悶悶不樂?”


    溫禹之前可是一直理智清醒的,自打遇到趙瑾芷之後,卻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頂撞嘉貴妃不說,甚至還想抗旨,這就有些糊塗了。


    溫禹何嚐不知道自己的瘋狂,隻是,感情一事不是他能夠掌控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趙瑾芷對於他來說,就是正常活著的解藥。沒有趙瑾芷,那麽自己就隻會越來越瘋。


    “五弟,你有愛上過一個人嗎?”溫禹問道,語氣裏滿是滄桑。


    溫宸看著遠方來來往往的人:“愛?”


    什麽是愛,愛上一個人就要變得不像自己嗎?


    溫禹嘴角輕笑:“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會突然覺得,這個世間活了起來,處處都是風景。但是,愛而不得,你就會想毀滅掉所有的東西,毀得幹幹淨淨。”


    溫宸不知怎麽的,腦海裏就出現了趙瑾柔的臉龐,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傷心沮喪,每一幕都像是刻在腦子裏一樣。


    這是愛一個人嗎?


    溫宸說道:“皇兄,當你心疼一個人,想守護一個人的時候,那是愛嗎?”


    溫禹聞言認真地看了看溫宸,苦笑道:“看來,五弟也有心上人了。”


    溫宸一愣,倏爾自嘲一笑,她的心裏,好像並沒有我。


    “皇兄,愛而不得,是什麽滋味?”溫宸喃喃道。


    溫禹不言語,拍了下溫宸的肩膀就走下城樓,頭也不迴地說道:“當你知道的時候,你就會了解我為什麽要這麽做了。”


    這下換成溫宸站在城牆上苦惱了,他真的愛上趙瑾柔了嗎?


    醫館裏。


    趙瑾柔正在給一個得病的小女孩喂藥,藥很苦,所以趙瑾柔一邊哄著小女孩,一邊找機會遞一勺藥。花妹也在旁邊跟著趙瑾柔哄小女孩兒開心,他還挺喜歡和這個小女孩說話的。


    “乖,你吃一口藥,然後我給你去拿蜜餞兒!”花妹對著小女孩神秘兮兮地說。


    女孩兒可憐巴巴地點點頭,然後捏著鼻子張開嘴,趙瑾柔好笑地趕緊喂了一大口,小女孩兒憋著嘴咽下去,花妹信守承諾,從手裏拿出一顆蜜餞兒塞進小女孩兒的嘴裏。


    “甜嗎?”花妹邀功似的問道。


    小女孩點點頭:“甜,謝謝大哥哥!”她清脆的聲音讓花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捏著衣角隻是傻笑。


    趙瑾柔揉揉花妹的頭:“你在這裏陪著妹妹,我去照顧其他的病人。”


    花妹拍拍胸脯:“放心吧,交給我沒有問題!”


    趙瑾柔剛要端著藥碗離開,就聽見溫宸風風火火地走進來叫道:“小丫頭!”


    李清夜正在給病人把脈,聞言抬起眼皮冷冷地看了一眼溫宸的方向。趙瑾柔看著溫宸焦急的樣子,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事情,於是應道:“我在這兒,怎麽了?”


    溫宸見到趙瑾柔眼前一亮,然後拉著趙瑾柔就往外走:“我有話要和你說。”


    趙瑾柔不明所以:“喂,什麽話啦!”


    溫宸不說,隻是一個勁兒地拉著趙瑾柔往外邊走。李清夜注意到這一幕,張嘴說道:“病人都照顧完了嗎?”


    趙瑾柔頓住腳步,看李清夜的臉色和說話的語氣,這人絕對是現在心情很不爽,趙瑾柔立刻掙開溫宸的手,然後原地立正說道:“我這就去!”


    “你有什麽事情就在這說,要不然等晚些時候吧。”趙瑾柔小聲對溫宸使眼色。


    可是溫宸偏偏要在這裏和李清夜對上:“這裏人手那麽多,我帶走一個趙瑾柔應該不會影響別人吧?”


    說罷溫宸還向四周望了望,惹得大家都紛紛低下頭,誰敢和五皇子搶人呢?


    溫宸得意地看著李清夜,略帶挑釁似的抬了抬頭。


    李清夜連站都沒有站起來,他隻是對著趙瑾柔說:“過來搭把手。”


    好的,現在壓力給到了趙瑾柔這邊,被在場的人們一起盯著,趙瑾柔尷尬地腳趾摳地,但是眾目睽睽之下還必須表態。


    怎麽辦呢?當然是站李清夜啦,他可是你男朋友誒!


    趙瑾柔鼓起勇氣,衝著李清夜笑嘻嘻地迴道:“我來啦!”燦爛的笑臉看得李清夜心中一暖,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女孩兒。


    溫宸看著趙瑾柔頭也不迴地奔向李清夜,有些落寞地站在原地,他好像能理解皇兄的感受了,怪不得皇兄看李清夜哪裏都不順眼,是真的不順眼呐。


    李清夜其實隻是把趙瑾柔叫到身邊,並沒有真的給趙瑾柔指派什麽活兒幹。趙瑾柔坐在李清夜旁邊,看著他為一個接一個的病人把脈,開藥單,越看越覺得認真的男人真帥。


    趙瑾芷一直在旁邊,她驚訝於趙瑾柔的不尋常,更有一種如夢初醒的感覺,看來,一直以來,是自己看錯了趙瑾柔。


    她不是沒腦子,她會反抗趙瑾容,她也會為了李清夜來到這裏,她不是記憶中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傻子。


    看著李清夜在趙瑾柔身邊那淡然的神態,趙瑾芷辛酸地低下頭繼續搗藥草,就算李清夜不喜歡她,她也願意一直幫助他,以一個朋友的身份。


    在李清夜藥方的奇妙作用下,城裏的人幾乎都好得差不多了。瘟疫眼看隻剩下掃尾的工作,他們也馬上就要準備啟程迴京。


    夜晚,趙瑾柔走到醫館的外麵,又下雪了,她要將一些藥材蓋好,以免被雪覆蓋,失了藥性。李清夜跟在趙瑾柔後麵,幫著她一起收拾,還記掛著溫宸的事情。


    “離他遠一點。”李清夜飄出來這樣一句話。


    趙瑾柔笑著哄著:“知道啦,我今天不是一直跟在你身邊嘛。再說,你的簪子我還戴著呢!”說罷晃晃腦袋,靈動又可愛。


    李清夜眯著眼睛看著巧笑嫣然的趙瑾柔,真想把她永遠藏在身邊,這樣,就不會有人能搶走她了。但是不能這樣做,她喜歡自由,她膽子很小。


    李清夜摸了摸趙瑾柔頭上的簪子:“我怕他對你做什麽。”


    趙瑾柔拿下來李清夜的手,握在掌心,打趣著說道:“我有你在眼前,還能有人敢欺負我嗎?”


    李清夜看著趙瑾柔近在咫尺的臉龐,覺得這一切就像是假的一樣,美得不真實。


    趙瑾柔覺得李清夜哪裏都好,就是對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太沒有自信了,怎麽能讓自己的男朋友沒有安全感呢?


    於是,趙瑾柔踮起腳尖,捧著李清夜的頭,對著他的額頭就是一吻,罷了還特別瀟灑地說:“我的心裏隻有你,沒有他,你要相信我的情意,並不假。”


    李清夜目光灼灼,低下頭就要親吻她的唇,被趙瑾柔眼疾手快地攔住:“屋裏還有病人沒睡呢!”


    拗不過趙瑾柔,李清夜隻得繼續搬運著藥草上麵蓋著的席墊,他不肯讓趙瑾柔動手,所以趙瑾柔隻能在一邊看著他忙活。


    “過幾天就要迴去了,還有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李清夜問道。


    趙瑾柔眼睛一亮,她真的還挺想到處玩玩散散心的,最近真的是累壞了。


    “我不知道這裏有什麽地方,但是不想一直呆在這裏~”趙瑾柔有點撒嬌的口吻讓李清夜特別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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