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雪蘭和饒安康成親後,謝雪菊在謝家的處境就更難了。


    謝父和謝母見自己的大女兒出現了這樣的事情,還能找到一個好歸宿,心裏高興地同時,忍不住將兩個女兒進行對比。


    這麽多年,他們已經習慣了每月從謝雪菊那裏拿到一份兒不多不少的工錢補貼家用。


    現在她被慕家趕了迴來,每天隻會做一些洗衣做飯的活計,難免覺得她有些吃閑飯。


    盤算著將她趕緊嫁出去。


    不過謝雪菊不像謝雪蘭那樣能讀會畫,還有個體麵的工作,長得也好,況且她年紀也不小了,門當戶對的人家,怕是不好進。


    於是給謝雪菊找的都是家中貧苦的普通人。在慕家長過見識的謝雪菊根本不想隨便嫁人,迷迷糊糊地過一輩子。


    謝雪蘭迴門那天,得知此事,勸她不要挑三揀四,人要腳踏實地。謝雪菊心中慢慢滋生出一股恨意。


    這個姐姐向來拿著最好的東西,卻要她滿足一切苦難。


    難道她就不配有好的東西和生活?


    看著新姐夫對謝雪蘭的巴結,謝雪菊突然想到一個點子。


    這就有了她後來找柱子,說要嫁給柱子的事情。


    不是不願意迴想那晚的事情嘛?她讓她一輩子記住。


    懷著這樣的心思,謝雪菊第一次反對謝父、謝母,和柱子成親了。


    蘇白露他們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將柱子打發走了,也就沒再想了。


    她前世不知道從新聞上看到多少狗血的事情,這點小狗血已經是比較常見的,不足為奇。


    柱子也不在府中工作了,蘇白露也沒啥心思關注他的事情。


    隔壁童家又熱鬧起來來。


    聽說童家大少奶奶給童偉納了新的姨太太。


    府裏的嬸子們都說她大度得很,很會籠絡丈夫的心,新婚還沒過一個月就納了新的姨太太。


    蘇白露倒是沒瞧見過。


    自從上次廖紅英一鬧,慕家就和童家鬧翻了。


    童家這個月內舉辦的茶話會,蘇白露和慕太太都沒去了。


    周遭別家聽說慕家不搭理童家了,太太們也去得少了。


    為此,童太太又親自來和慕太太說和,想恢複兩家的關係。


    慕太太暗道她家先生說的果然是對的,童家這樣人品不好的人家還是不要來往的好。


    這樣的鄰居,平素自個兒有個什麽,將過錯都推到她家人的身上。


    就算關係弄得再好,關鍵時刻,不給使絆子就不錯了。


    再來往確實是沒什麽意思。


    童太太放低了身段,又是送禮又是道歉的,慕太太就是不買她的賬。


    來了一次,覺得麵皮上掛不住,就再也不來了。


    反倒是準備了一大堆禮品,送給別家的太太,才讓自己在這附近圈子中,稍微保留了一點點的存在感。


    不夠,此後各家太太做東,隻要請了慕太太,就約定俗稱不請童太太。


    隻有慕太太不去,才給童太太下帖子。


    混上流社會的,都是人精。


    拿捏人心有一手,人情世故也是爐火純青。


    隻要不和童太太出現在同一個場合,慕太太也不管這麽多。


    她明白,這些太太們向來是誰有好處,誰位置高,才和誰一起玩。


    住在這塊兒的雖說都是非富即貴的,不差錢兒,花銷也大,偶爾手裏頭有些不趁手,童家就顯出他的作用來了。


    童家是商人之家,家裏有些餘錢。


    有時候難免遇到難事兒,童老爺是個人精,這個月不知怎麽的,突然開了竅,趁著童太太送禮之際,和有幾家人家建立了個合作的關係。


    童家出錢,別家出力,兩方都不虧著。


    童家這才摸著點富家大戶的邊邊。


    當慕老爺聽說這件事事情的時候頗為不屑,暗自對童家男人的為人再打了一個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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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家現在是一陣雞飛狗跳。


    謝雪蘭一想到三招迴門時候的場景,那股恐慌和窒息感仿佛還在眼前。


    謝雪蘭三朝迴門當天。


    當謝雪蘭看到柱子和謝雪菊同時出現的時候,麵色有些發白,心驚肉跳。


    她不明白這個人來她家做什麽?


    謝父和謝母臉色也有些不好。


    看著柱子,喜慶的臉,瞬間變得黑沉。卻因為新姑爺饒安康在一旁,也不好表現得太過異常,僵硬著笑容,給謝雪菊使眼色。


    謝雪菊裝作沒看見,盯著腳尖,左看右看。


    這麽愚蠢的行為,差點讓謝父操起雞毛撣子抽她。


    謝雪菊看到姐姐和父母的表情,心中像是出了一口氣一樣,一陣舒爽。


    這些日子的憋屈總算有些緩和了。


    其實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她也有些猶豫,是否要搭上自己一輩子的幸福來膈應自己的父母和姐姐。


    其實真正將柱子帶到自己家中的時候,她心裏是有點後悔的。


    她雖然長得不是什麽花容月貌,可也是個正在懷春的少女。見過少爺們風度翩翩,優雅俊俏的模樣,柱子這樣的男人對她來說著實有些磕磣。


    跟別提他還和她的姐姐發生過那樣的事情。謝雪菊就更加嫌棄了。


    可當看見父母和姐姐這驚慌失措的臉色的時候,謝雪菊卻有種報複的快感。


    她現在不後悔了。


    反正父母也沒給她安排什麽好男人,與其和那些歪瓜裂棗的男人過一輩子,還不如和柱子湊合。還能膈應父母和姐姐,也不算太虧。


    想到這裏,謝雪菊抬起了頭。


    “爹娘,姐姐,你們不是總是操心我的終身大事嗎?我已經認定柱子哥了,我要嫁給他!”


    謝父、謝母聽著自己的女兒當著新姑爺的麵上,說這樣不知羞恥的話,徹底慌了。


    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兒,公然當著別人的麵兒說要嫁給一個男人,不說別人覺得自家的姑娘太過輕浮,況且這個男人還是那樣一個和大女兒也有幾分瓜葛的男人。


    事後,他們見柱子沒找上門來,心裏還鬆了一口氣。


    打算將這件事情一輩子隱瞞下去。


    當謝雪蘭順利出嫁的時候,心裏算是徹底鬆了一口氣。


    沒行到這口氣剛放下沒幾天,小閨女又帶著這個男人迴來了。


    並且要嫁給他!


    這叫謝父和謝母怎麽能接受。


    謝父咬牙切齒,怒斥謝雪菊:“你知不知道羞恥!”


    “你要是要和這個男人成親,就給我滾出謝家,我謝家沒你這樣不要臉的閨女!”


    謝母更是直接上來給了她一個巴掌:“你爹說得對!你這樣敗壞門風的姑娘,我們謝家要不起!”


    饒是謝雪菊已經習慣了父母的偏心,這時候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捂著被打得生疼的臉蛋兒,心裏的疼痛卻更甚。


    謝雪菊這次沒有哭,忍著鼻酸,對著謝父和謝母笑了笑。


    柱子見到她被打,急忙上來看。


    謝雪菊怎麽也是他未來的媳婦兒,他都沒動過她一根手指頭,現在被當著麵他的打了,算怎麽迴事兒?


    見她的麵上隻有一點紅腫,柱子才放下心。


    看向謝父、謝母,說道:“希望您二位好好考慮,我和雪菊是真的想好好過日子的,希望您為您的女兒考慮考慮。”


    他邊說,邊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謝雪蘭。


    謝父和謝母見到他這樣,心中一個咯噔。


    謝母氣得眼睛瞪得滾圓,額頭的褶疊了一層又一層。


    謝父後牙槽都要咬碎了,看向一旁不明所以的新姑爺饒安康,泄了氣。


    擺了擺手,不看謝雪菊和柱子,“罷了,罷了,你執意要嫁,以後別後悔就行。”


    謝雪菊啞著嗓子,堅定地說道:“我不會後悔。”


    柱子就更加不後悔了,他一個光棍兒,娶個媳婦兒他容易嘛!


    就這樣,兩人很快就操辦了婚禮。


    謝家再不喜歡柱子,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這門惡心的親事。


    謝雪菊和柱子的婚禮已經過去好幾天。


    對於小女兒嫁給了柱子這件事情,謝父、謝母都覺得非常別扭,又每天擔驚受怕。


    謝雪蘭也是,想到謝雪菊竟然在她迴門的當天,將這個男人帶了迴去,謝雪蘭心中就一陣不痛快。


    一直到現在,她每天提心吊膽的。


    一看見這個男人就會想到她那不堪的過去。


    她想躲,可又躲不過去。


    饒安康愛屋及烏,對她這個妹妹和新晉的妹夫也挺不錯。


    況且,他是一個思想比較新式的人,對謝雪菊和柱子這樣能夠衝破父母家庭束縛,不顧一切在一起的行為很是欣賞,知曉柱子還沒火計,還特意托關係給他安排了工作。


    那工作就是在滄浪畫社中擔任一個看大門的職位。


    這對於柱子來說,已經是非常輕鬆的活計了。他很是珍惜,每天笑臉迎人,好聽的話不要錢一樣地說。


    柱子從前跟著慕斯善,不知見到多少大場麵,見識也不少。


    說話很容易就能拍到點子上,大家被他的話恭維著,心裏像是開了花一樣。


    再者,他原先跟在慕斯善後麵,畫社有許多人都見過他。


    雖然非常好奇他怎麽和謝雪蘭的妹妹成了親,但是都留了幾分薄麵。


    柱子的工作進行地很是順利,越是這樣謝雪蘭看著愈發來氣。


    她想想法子將人趕走,沒想到這個男人還挺會鑽研,不過一兩天,她不知道的這兩天,已經將大家的心都籠絡過去了。


    她想怪饒安康,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怎麽說起。


    難道要將她那些不堪的過往揭開來給別人看?


    除此之外,妹妹曾經在慕家當過丫鬟的事情,也不能讓別人知道。


    她很明白,那些嫉妒她的人心思有多髒,若是大家知道了這麽一迴事兒,隻會抨擊她吸著妹妹的骨髓澆灌自己。


    可每天看著柱子在自己眼皮子晃悠,謝雪蘭覺得無比的惡心。


    這種惡心讓她忘記了和饒安康在一起的時候的抗拒和落差。


    隻要一看到柱子的臉,謝雪蘭就無法控製自己想到那天的場景。


    那天令她夢醒,令她難堪的場麵。


    那個場景儼然已經變成了她的噩夢,時不時幫她溫習一邊。


    這樣的過去,她不知道該怎麽去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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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謝雪菊知道饒安康讓柱子去畫社工作的時候,心中的快意更甚。


    不過,除了膈應了謝雪蘭,最重要的是,那邊的工錢還不錯。


    柱子一個人工錢,足夠養活兩個人,還有剩餘。


    雖然成婚情前有些嫌棄柱子,但成親後,柱子將所有家底給她的那刻,心裏徹底有了歸宿感。


    謝雪菊這些年一分錢都沒攢到,她每個月領了工錢,謝母都會來一趟,專門將工錢帶迴去。


    或者她有時候閑了,自己帶迴去。


    謝雪菊想到從前的自己,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她實在是太蠢了。


    現在手頭也就隻要兩個大洋的零花。


    而她出嫁,柱子是湊了18塊大洋的。


    是她和父母要了一整天,才將這18塊大洋的彩禮要了過來。


    不過父母對她有氣,一點嫁妝都沒為她準備。


    想到父母的絕情,謝雪菊心中的怨氣已經達到了定點。


    往後就當她沒有娘家了吧。


    反正在這個娘家,她從來都不被人看上眼。


    她心裏很明白,就算自己遇到了什麽,也隻能靠自己。


    這樣一比較,其實柱子也算不錯。


    那天,她被父母打了,柱子第一時間上前安慰她,謝雪菊還是第一次被人重視,那種感覺她不知道怎麽描述。


    柱子其實也不算差,兩間瓦房,雖然沒什麽家具,也亂糟糟的,但是,住在這邊,比在謝家讓她舒心多了。


    柱子一共給了她58塊兒大洋,說是他這些年所有的家當了。


    加上她手中的18塊兒,一共66塊,謝雪菊相信,隻要兩個人勤快一點兒,柱子現在在畫社的工錢是10個銀元一個月,夜裏再幫著她糊些火柴盒兒,一定能將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


    成親後,謝雪菊也算是認命了。


    有膈應謝雪蘭的心思,她更想將自己的日子過好。


    雖說有些個膈應柱子和謝雪蘭做過那種事情,見到柱子對她的好,心中不是不感動。慢慢將這件事情,拋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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