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是無聲的,黑白的,非常有年代感。


    即便如此,蘇白露也看得十分起勁兒。


    舒兆晗亦是。


    在場的看客,都不自覺地代入自己,和主人翁共同唿吸。


    從會場出來,蘇白露紅了眼眶。


    舒兆晗也有短暫的失落。


    隻因這是一場悲劇。


    兩人在外麵逛了好一會兒,終於調整好自己的心情。


    蘇白露雖說感情豐沛一些,但到底從現代過來,悲喜之事,見多了,情緒過去了,便是過去了。


    午飯,她找了家小攤子,請舒兆晗吃了豫省的小食兒,又炒了兩個小菜,花了一個銀元。


    味道挺不錯。


    結賬的時候,舒兆晗一定要自己付錢。


    蘇白露和他拉扯好一會兒,才將錢付了。


    “天色尚早,不如去附近園子裏散散步?”舒兆晗建議道。


    蘇白露想到上次那一幕,麵色微紅,點了點頭。


    兩人在河邊站定,舒兆晗從懷中掏出一串菩提珠紅手繩。


    在手中摩挲了片刻,低下頭,看著女孩兒的白嫩纖細的脖頸,低聲道:“這個手繩是我親手編的,上麵的菩提珠是我偶然所得,白露你可願帶上試試?”


    蘇白露扭過頭,看著他手中的東西,心如擂鼓。


    片刻,才將袖子擼上去,將嫩生生的手腕伸過去。


    舒兆晗盯著她的眼睛,期待著。


    在她將手腕伸出去的一刻,忍不住笑出潔白的牙齒。


    手微微顫抖,試了好幾次,額頭上的汗都悶出來了,才將紅色的菩提手繩給她帶上。


    蘇白露感受著手腕的重量,心裏酸酸的,甜甜的。


    二人之間仿佛打破了某種壁壘,卻都害羞得一言不發。


    靜靜地繞著河岸,走來走去。


    本想等夕陽出來的時候再歸家。


    突然涼風乍起,天空中烏雲密布,細密的雨點打在河麵上,蕩起點點波紋。


    蘇白露和舒兆晗無奈,天公不作美。


    雨越下越大,雨水落在蘇白露的麵頰,將她的頭發打濕。


    舒兆晗用手幫她遮擋,仍舊無濟於事。


    “迴去吧。”蘇白露提議。


    淋了雨,涼風一吹,到時候該著涼了。


    舒兆晗縱使百般不舍,也是讚同她的話的。


    “我先送你迴去吧。”


    蘇白露不願意他多繞路,便道:“不必送,我等會兒坐黃包車迴去就行,你也迴去吧,免得淋多了雨,著涼了。”


    舒兆晗不同意,堅持要送。


    最終在蘇白露的堅持下,隻能親自給她叫了一輛黃包車。


    臨走前,舒兆晗道:“白露,不知你明日有空嗎?這不遠,有座小魚山,若是不下雨,明日可想去看看?”


    蘇白露迴了他一個燦爛的笑:“不下雨,你來就是。”


    舒兆晗聽聞她這是答應了,也展露笑顏。


    目送她離開後,才戀戀不舍地轉身。


    慕斯言站在廊下,負手看著黑壓壓的天,眉心微蹙。


    春天的天,像是娃娃的臉,說變就變。


    蘇白露到家的時候,雨卻停了。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手繩,咧開嘴笑了。


    見慕斯言站在廊下,同他打了聲招唿,便飛奔上樓。


    慕斯言見她迴來,眼中閃過微光,淡淡地笑著同她點了點頭。


    看著她輕快的背影,心裏微微發緊。


    酸酸的,澀澀的。


    蘇白露換了衣裳,一個人在房間中傻笑了半天。


    晚上,吃飯的時候,卻不見慕斯言。


    “先生呢?他今兒晚上不吃飯了嗎?”


    蘇白露好奇地問孫嬸子。


    孫嬸子忍不住嘀咕道:“也不知怎麽的,先生說是有事要外出一趟。中午隻他一個人吃飯,晚上又隻有您一個人吃飯。”


    “斯敏小姐一迴老宅,就不熱鬧了。”


    蘇白露倒沒覺得有什麽,這個時代富家少爺有什麽夜生活也很正常。


    慕斯言出身富貴,夜裏同人出去聚一聚,倒也正常。


    孫嬸子繼續嘀咕道:“什麽事兒這麽趕,需得大晚上去辦。”


    蘇白露笑了笑,沒說話。


    白天下了雨,夜裏有些悶,蘇白露半夜渴醒了。


    起身拿了個杯子,從空間中倒了些水喝。


    突然聽到樓下的汽車的聲音。


    蘇白露好奇地打來窗簾,隻見一輛老爺車停在大門外麵。


    不一會兒,有人敲門,蘇白露看了一會兒,孫嬸子或是王嬸子,沒一個答應的。


    她抓了抓頭發,匆忙換了一身衣裳,拿起桌上的手電筒,下樓去。


    下了樓,她沒先開門,拿起手電筒對著外麵的人照去。


    看見是熟人,蘇白露才鬆了一口氣。


    這人她見過的,那次在咖啡館中同慕斯言坐一桌的人,她記得姓薛。


    “薛先生,您這是...有什麽事嗎?找慕先生嗎?”蘇白露見他深夜前來,猶疑地問道。


    薛懷盛見終於有人出來了,心中一喜,就著燈光看清了蘇白露的臉。


    他並沒認出蘇白露,隻當她是慕家的傭人。


    “深夜打擾了。”


    “明懷喝多了,我送他迴來。”


    蘇白露腦子還有些迷糊,“明懷,哪個明懷?”


    薛懷盛見她不知,解釋道:“就是斯言,他字明懷。”


    蘇白露這才恍然大悟。


    趕緊將門打開。


    薛懷盛將慕斯言從車中扶下來,蘇白露將手電筒的光打過去,好給他們照明。


    同時也看清了慕斯言的狀態。


    他像是喝醉了,人有些不清醒。


    被薛懷盛扶著,踉踉蹌蹌地往前倒。


    薛懷盛有些支撐不住,對蘇白露道:“不知小姐可否搭把手。”


    蘇白露猶豫了一下,將手電筒換了一隻手拿著,扶在了慕斯言的另外一邊。


    兩人合力,終於將醉鬼扶上了樓。


    蘇白露渾身出了一身汗。


    薛懷盛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蘇白露,“明懷還需勞煩您照看一下。”


    蘇白露點了點頭,“您迴去吧,我看著。”


    現在隻能這樣了。


    將薛懷盛送走,鎖了門,蘇白露揉了揉肩膀,進了慕斯言的房間。


    看著倒在床上,一身酒氣的男人,蘇白露將被子給他蓋上。


    他平日就是清清淡淡的模樣,喝醉了酒,倒也規矩。


    靜靜地躺在哪兒,不胡言亂語,也不發酒瘋。


    蘇白露不怎麽反感。


    正準備開門出去,慕斯言卻翻身坐了起來,迷迷糊糊喊著要喝水。


    蘇白露將他按迴床上,“別急,我這就去給您倒水。”


    她在房間中掃視了一眼,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到自己房間接了被空間中的水,端給他。


    慕斯言迷迷糊糊喝了水,蘇白露輕輕一推,他便又倒迴了床上。


    蘇白露好笑,正準備將杯子放迴原位,迴自己房間去。


    哪知慕斯言翻了個身,將她的胳膊拽得死死的。


    “先生?慕斯言?鬆開!”


    她喊了幾句,男人一點迴應都沒有。


    扯了半天,都扯不出來。


    喝醉的男人,比豬都沉。


    蘇白露無賴,一手握著杯子,一手被拽住,坐在慕斯言的床上闔眼養神。


    隻希望他早點清醒,好放她迴去。


    她困死了!明天若是不下雨,還要同嘉平哥去小魚山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逃荒開局:我在民國混日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花椒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花椒猴並收藏逃荒開局:我在民國混日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