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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宋淵眼前這些衣著打扮或華貴或貧寒的公子們,都為了能完成四大喜之一而憤筆溫書。


    隻是不知又有多少人是臨時抱佛腳了。


    “這位兄台可是很有把握?”排在宋淵後麵的男子見宋淵手裏空無一物。


    宋淵轉身對他作揖“倒也不是,隻是這考題未知,看書也無用。”


    “兄台這就不知了,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看的書多了自然能夠將考題一一化解。”


    宋淵瞄了眼男子手中拿著的《江師說》“兄台是江國公府的門生?”


    那男子擺手“非也,江國公府哪有門生啊?江世子不也是去拜的沈將軍府嗎?”


    宋淵點頭“原來如此。”


    “這江世子定能高中,畢竟沈將軍府的沈將軍可是很看好他。”


    “哦?”上次在春秋樓也聽到這個說法。


    那男子將書遞給旁邊的書童“之前有人見江世子從沈將軍府一臉笑意的走出來。”


    “萬一隻是普通的做客。”宋淵眼中含笑。


    “哪能啊?當時便有一書生走上前問他,他說多謝沈將軍的錯愛。”男子壓低聲音“這不就是了嗎?”


    宋淵唇邊帶著諷刺說道“如此,咱們還是靜待結果吧。”


    “也是,唉。人比人氣死人啊!”男子說著又從書童手裏接過書籍,埋頭繼續看著。


    一刻鍾後,隊伍便排到了宋淵。


    仔細檢查了一通過後,那人便和宋淵對了名號、畫像,將一塊木牌遞給了宋淵。


    木牌上寫著宋淵的名字考舍。


    宋淵來來去去反複翻看這塊牌子,倒是覺著和前世的準考證一般。


    將其收好,帶著笑意走了進去。


    考場設在京府城東的書院,正是那個赫赫有名的京書院。


    因著人多,所以難得女院那邊也開放出來供考生使用。


    全院有五十二間考舍,每間考舍裏卻隻有二十人。


    宋淵很幸運的分在了最後一間考舍。


    而最後的這間考舍,隻有區區十幾人罷了。


    倒是比其他考舍寬敞了許多。


    隻是有些想作弊的人就犯難了。


    很巧的是,監考的人竟是書院的院長。


    自然,不光是院長。


    還有一些所謂的朝廷官員。


    為何是所謂?


    因為這些人其實都是羽衣衛的人。


    幾人都易了容,宋淵能看出來是因為幾人的身法。


    皆是運氣於腳底,走路穩而快。


    宋淵在著考場也看到了熟人——宋弘軒。


    宋弘軒正一臉淡定的磨著墨,依舊穿著洗得白的衣服。


    不過倒是幹淨整潔,看著也給人增添好感。


    研墨的手用力均勻,絲毫不亂。


    一看就是經常自己研墨練字的人。


    宋淵看著倒也想起自己該研墨了,拿著旁邊書院備好的小杯水滴了一點在硯麵裏。


    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著上好的墨塊推至硯池中,度緩慢。


    看起來有條不紊,很是好看。


    院長看到日頭升起,笑著捋捋胡須“可以開始了。”


    接著那些羽衣衛拿著一張張長宣紙分別到各個考生的木桌上。


    接到的宣紙一共兩張,一長一短。


    長的是用來答題的,而短的就是考題。


    宋淵拿起毛筆沾好墨後,寫下自己的名字和籍地,仔細的看著考題。


    上麵寫著:為臣之道,何以解君主之愁;為臣之時,何以安百姓之憂。


    簡單點來說就是你是臣子,要怎麽邊拍上司的馬屁邊給他良藥苦口忠言逆耳。


    你是一人臣子,怎麽讓百姓感到快樂,怎麽讓他們天天樂得跟個傻白甜似的。


    這題看似簡單,但是極其考驗一個人的心性。


    宋淵怎麽說也是讀了九年義務教育的人,雖說沒讀完就被送到這裏來了,但是看過許多小說的腦袋告訴他,這些簡直簡單。


    宋淵安撫好自己有些緊張和激動的內心,提筆在雪白的宣紙上寫了起來。


    他先用了他最喜歡的《道德經》裏的一段話。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


    在後麵又加了個——此乃為臣。


    這段話最多算個題記。


    他沒有想抄襲華夏先人的意思,所以下麵的都是自己寫的。


    “當臣之,定要忠於其主。主為何?天下天子也。天子庸能,勸說其奮,天子若德,忠心不悔。”


    寫了一大段全是拍馬屁的話,在為臣的最後寫下一句。


    “以上全是屁話,當臣子,站隊要準,中庸之道不如一支獨放,處事圓滑不如活得張揚,有能力者才能一人之下。”


    宋淵不擔心自己能不能考中,反正文不行他等會還能考武。


    看了看外邊天色,加快寫下後麵的。


    “君主愁,不過是為百姓為天下為自己的吃飯住行愁。所以同百姓之憂是同樣的。百姓想要忠於其帝,隻要安居樂業便可,他們最大的憂不過是自然災害,這事能防就防,不能防就優化。


    何為優化?比如開坑荒地,多種樹能預防各種災害。而君主能做的不過就是這些罷了,隻要不做到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就可。而君主之憂自有皇後娘娘安慰,為臣隻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有能力自然能步步高升,當皇帝沒什麽意思,還累,當臣子的就別作死造反。”


    快筆寫下這一堆話糙理不糙的玩意後,宋淵舉起了手。


    羽衣衛對視幾眼,其中一人走過來,疑惑的看著他。


    他們是認識宋淵的,畢竟宋淵的畫像掛在羽衣樓裏,即便是在茅房麵前也可以看見。


    宋淵將宣紙遞給他“寫好了。”


    那人看了眼才堪堪寫到一半的宣紙“這?真的不多寫一些?”


    畢竟可能是未來的老大,羽衣衛很好心的詢問到。


    “已經寫好了。”宋淵對著他點頭,給了他個安心的眼神。


    那人也就隻好將宣紙折好“既然已好,那公子請出去吧。”


    宋淵對他笑了笑,在他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宋弘軒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蹙著眉,想著是否宋淵此次考得失利?為何如此快就走了。


    也沒多想,又將心思放在了宣紙上,提筆書寫。


    而出了書院的宋淵,看了看天色,不急不緩的往武試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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