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般般在慶功會的角落裏找到了淩悠然。


    她正蹲在地上講電話,看到沈般般後,她就把電話掛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朝她揮手,“你還真的來了。太麻煩你了。”


    “沒事,我家離這邊不遠。”沈般般過去扶住她,看她腳下還踩著一雙高跟鞋,難怪走路不穩,“我送你迴酒店吧。”


    淩悠然癡癡地點頭,靠在她肩膀上,但發現自己靠不下去,於是就把高跟鞋脫了拿在手裏,一邊傻笑一邊說:“秦頌,你對我這麽好,我都不能對你生氣了。”


    “為什麽要對我生氣?”沈般般聽著她的酒後胡言亂語,無聲歎氣。


    淩悠然不說話了,眼裏流露著淡淡的憂傷。


    離開的時候,要穿過這個很大的秀場。


    晚上的秀結束後,這裏一瞬間就變成了趴體現場,參加這場慶功會的都是看秀的嘉賓和工作人員,燈光,音樂,酒精,現場嗨的儼然群魔亂舞。


    淩悠然被沈般般扶出去,碰到好多人對她招手示意。


    “悠然,你就這麽走了?”


    “下次再約!”


    “再喝一杯吧。”


    “不了不了。”


    好不容易把淩悠然拽出人群,淩悠然又如社交花蝴蝶似的,向走道上正在閑談抽煙的幾個模特跑去打招唿了。


    這位大小姐性格太奔放了。


    沈般般無奈,在旁邊等候她跟那邊的人打完招唿,轉身時跟迎麵走來的人撞上了。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撞上的兩人同時道歉。


    現場都是五光十色的晚會燈光,一閃一閃的,讓沈般般看不太清楚對方的長相,但是她能夠明顯地感覺到對方射過來的兩道目光很強烈。


    她很確信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人,但是對方的眼神卻像仇人一樣死死盯著她,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當一縷藍光從頭頂閃過來時,對方眼裏強烈的情緒消失了。


    “秦頌,我們走吧!”淩悠然在那邊招手。


    沈般般麵前的女人迴頭看去,認出了淩悠然,她不動聲色地給沈般般讓道,說話聲被裏麵衝出來的人群狂歡聲幾乎要蓋過去了。


    “你最好小心一點。”


    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沈般般來不及捉摸對方的話,這個女人就從她身邊擦肩而過,朝舞池中央走去,很快和裏麵的人融為一體,幾乎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剛才她的聲音,好像有些耳熟。


    沈般般站在原地,愣愣地迴想著,等待不及的淩悠然先走了過來,搭住她的肩膀,醉醺醺地問她:“你認識謝依雅嗎?”


    “她是誰?”沈般般總覺得這個名字在哪裏聽過,皺起了眉頭。


    淩悠然抓了抓頭發,撥到耳後,“謝依雅,謝家的大小姐。海峰集團你應該聽說過吧。曾經跟傅氏集團走得很近,謝翹楚還娶了傅紹庭的妹妹傅洛安。幾個月前謝家陷入危機,兩家分道揚鑣了。傅洛安和謝翹楚也離婚了,已經很久沒出現了,估計都去了海外。”


    好久沒聽到“傅洛安”這個名字,沈般般有種很恍惚的感覺,又朝著剛才謝依雅離開的方向深深望去,“海峰集團不是已經宣告破產了嗎?”


    淩悠然不屑地笑了聲:“海峰集團在爆雷前,謝翹楚就把集團資產都轉到了一家海外的公益基金會。那家基金會名義上的掌門人就是謝依雅。這都是大集團躲避債務管用的手法。如今隻是換了個殼子而已。”


    “所以謝家一點事也沒有?”


    “也不能說沒有事吧,隻是行事上肯定要低調了。謝翹楚他們都去海外暫避風頭了,謝依雅也是剛剛才迴來。今晚這個活動就是一群富二代的聚會。我也隻是來給朋友捧個場麵而已,跟他們不是很熟。”


    淩悠然的這些話,令沈般般開始耿耿於懷。


    碼頭那次綁架案後,她看到沈嘉龍是當場被擊斃的,傅洛安的生死她沒有去留意,當時她隻顧著擔心中槍的宋寒周了。後來傅戚朝告訴她傅洛安已經死了,但是傅洛安是怎麽死的,她根本沒有去留意,也不關心她的下場了。


    現在想來,傅紹庭他們這些年把傅洛安當傀儡,用藥物控製她,就連死活都是由他們掌控。


    在對付謝家上,他們也已經達到目的了。


    商場上的事她不懂,無非是互相傾軋吞並,傅紹庭使用了管用的手段,就好比謝翹楚利用商業漏洞轉移資產讓謝家沒有完全倒塌。


    謝翹楚真的能夠心甘情願咽下這口氣嗎?


    他難道不會找時機東山再起,找傅紹庭和傅家報仇雪恨嗎?


    剛才偶然間遇到的謝依雅看自己的眼神,讓沈般般確認了一點,謝依雅認出了自己,而且她肯定知道自己是傅家親女兒這一點真相,才會對她露出那種仇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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