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箏迴頭苦笑,“你覺得我會有經驗嗎?要不找霍慎聊聊,他是咱們三個裏麵最春風得意的一個,那個女人追他都追到戰區去了。”


    “他迴來了?”宋寒周挑了下眉。


    “沒呢。我跟他說你受傷了。他那邊也快結束了。他一迴來,估計又要升頭銜了。”蘇箏靠在牆上,把玩著手裏的一支筆,“我聽說盛勢要離開集團,迴歸老本行了。他還挺夠意思的,等到新能源的項目成熟了才離開。”


    宋寒周眸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慢慢看向蘇箏,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陰沉,“你是在為他說好話?”


    蘇箏很熟悉他這樣的眼神,當他露出這樣裏表不一、捉摸不透的眼神時,意味著他要對付某人了,而且下場一定會令對方永遠翻不了身。


    蘇箏正經了麵色,站直身體,避重就輕地迴答,“我這是就事論事。沒別的意思。”


    宋寒周淡淡點頭,斂了眸底的暗沉,“你走吧。”


    走出病房的蘇箏在走廊上開始懊悔,希望自己剛才那句話不會給盛勢招惹來什麽麻煩,他知道宋寒周對盛勢的態度一直都是不明,雖然宋寒周從來沒把這個私生子放在眼裏過,但事實無法迴避,盛勢是他潛在的競爭者。


    更何況,他們這對同父異母的兄弟間,夾了一個沈般般。


    且不說盛勢策劃協助了沈般般的逃跑,欺騙了他五年之久。向來睚眥必報的宋寒周選擇不對盛勢下手,而是隱忍,就是因為顧及沈般般。可他想要動手的理由也很簡單,也是為了女人。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蘇箏還在頭痛地思索,覺得這種事很懸,更何況以宋寒周那樣唿風喚雨掌權慣了的人,能為女人忍一時,也許忍不了一世。


    他立即打了一個電話,“般般,你方便嗎,我有事跟你說?”


    沈般般那邊剛洗漱結束,換好衣服,正要給宋寒周迴撥過去,剛才不小心掛了他電話,沒想到接到了蘇箏的電話。


    當她聽到向來不怎麽正經的蘇箏,以一副嚴肅沉重的語氣開口,立即以為宋寒周出了不好的事,心口一跳,“是宋寒周出事了嗎?難道他的眼睛又看不見了……”


    “不是不是。”


    沈般般懸著的心瞬間放下了,“那就好。”


    蘇箏聽到她著急的聲音,心裏有了幾分把握,“他剛剛蘇醒過來,狀況還不穩定。你要是有空,就多陪陪他。他身邊就一個林渠,林渠還得幫他工作上的事,生活方麵無法提供陪伴。你懂我的意思吧?”


    聽到他理所當然的語氣,沈般般愣了下,漸漸皺起眉頭,“醫院裏不是有護工嗎?是他讓你來跟我這麽說的嗎?我還要照顧孩子和工作,沒辦法24小時陪著他。”


    蘇箏“呃”了下,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算了,我自己跟他說。”她立即掛斷了。


    沈般般站在樓梯口,臉色越來越蒼白。


    蘇箏給她提了個醒,在宋寒周那邊的人看來,她還得是以前那個沈般般,宋寒周的小情人,被他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任由他隨時召喚。


    即便是他示弱了,他為她做出過犧牲了,他姿態放得很低很低,卻改變不了他和她之間懸殊的本質,更改變不了過去。


    自己的感情,是他掌控她的資本,一直都是如此。


    這一刻,迴憶裏的窒息感撲麵而來,要令她無法唿吸。


    她隻有撐著樓梯扶手,才站穩住,漸漸平息驚恐症的發作。


    “媽媽,你起床啦!”


    馥馥在樓下看到了她。


    盛勢端著一份早餐從廚房間裏走出來,朝樓梯口的她看了眼,發現了她臉色很不好看,微笑著招招手,“我給你煮了醒酒湯,下來喝吧。”


    秦怡坐在餐桌邊,給馥馥拌著水果酸奶,朝坐下來的沈般般看了看,“般般,你昨天喝酒了?難怪起這麽晚。馥馥去房裏叫過你,你還在睡覺。”


    沈般般聞言低頭,“對不起。”


    盛勢和秦怡同時一愣。


    秦怡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笑了笑,調和氣氛,“幹嘛說對不起。這兩天你在醫院裏幾乎不吃不睡守著,肯定累壞了,所以我們都沒打擾你。讓你多睡一會兒。今天有什麽計劃,還去醫院嗎?”


    “不去了。我要趕設計,”沈般般搖頭,伸手揉揉正在一顆一顆挑藍莓吃的馥馥,“還要陪馥馥搭樂高,對不對?”


    馥馥小嘴沾了一圈酸奶,“嗯!媽媽陪馥馥玩lego!”


    盛勢買了一套樂高城堡,馥馥很喜歡,收到後就想玩了,但是她要等到媽媽迴來。好東西要和媽媽一起分享才更開心。


    沈般般這才會心地笑出來。


    盛勢將特意製作的醒酒湯放到她麵前,淡淡瞥了眼她黯淡無光的神情,“一樓的書房歸你和馥馥了。等下我去打掃一下。”


    “你要出門嗎?”


    “對,迴集團處理一些事情。”


    沈般般心不在焉地喝著湯,頭暈暈沉沉,沒一點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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